郝府,郝丰书房,
“你说什么?”郝丰一掌拍在桌上,阴恻恻的问道,
跪在下面的小厮回道,
“今天汪家那两人在喊冤时,人群里有何府的小厮在场,”
“你看见了?”
“小...小的看见了,”那小厮就是晃着看了一眼,看着像,他都后悔把这件事告诉老爷了,
身体发抖,生怕被发现不是,那他的罪可就大了,只能硬撑着说是,
坐在一旁的郝梧一看那小厮肯定后,心头火起,手一拍椅子扶手就站起来大声说道,
“父亲,我就说何璧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攀上徐大将军,一定会想办法拉我们下水,
依我看,估计汪家那两人就是被何家给藏起来了,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拉我们下水,好让自己攀上徐将军,”
郝丰看了一眼咋咋呼呼的郝梧,心里一阵懊恼,自己怎么生了一个这么沉不住气的儿子,
“坐下,遇见点事就炸了,以后怎么能干成大事,”
“大事,还有什么大事,这件事还不够大?”
“区区两个丧家之犬而已,汪家在的时候,我都可以挥手灭之,更别说汪家都没了,
那两个人不足为惧,自有人帮我,他们要是不想被拉下水,就都得护着我,
我早都看出何家不安分了,何观老谋深算的,情绪隐藏很深,在我面前一直恭恭敬敬的,
何璧到底太年轻了,眼神里的野心,藏都藏不住,那天我提到要让黄飚帮我引荐一下徐将军,
那小子一下子就顿住了,手差点捏坏了我的黄花梨椅子,
那小子一直打着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想从我这认识那位大人,
何观父子以为我倒了,那位大人就会器重他们吗?妄想,
不听话还想噬主的狗,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现在要做的是怎么保证在不损伤那位大人的利益下,保住盐矿,顺便收拾收拾这个心比天高的何观,”
“那姑姑怎么办?”
“一个庶女罢了,要不是看在她有本事笼络了何观,还能拿捏住何观的份上,她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姑姑,
我认,她就是,我不认,她就不是,”
郝梧这才明白了,在父亲心里,她那个姑姑就是一个可利用的物品而已,他跟父亲还差着很多呢,
“那父亲,何家要怎么处理?”
“哼,既然要告,那就一起吧,安排一下之前被何璧烧掉的那家首饰楼的小二,咱们也准备准备告告那位何县令,”
郝梧听到郝丰的话,知道何家离灭门不远了,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还是父亲棋高一着,敬佩敬佩,”
“你还有的学呢,对了,明天派人去找按察使,再塞点钱,务必让他上心,
顺便提提那位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做他都知道,”
“是,父亲”
...............
何璧和何观知道汪家人告郝丰的时候,心里痛快极了,恨不得立马把郝丰拉下位,
立马让身边的小厮把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又给这件事加上了一把火,
隔天,郝府小厮就把那小二带去了赵庆的面前,
说明了郝丰的意思,塞了十万两银票,顺便提了提那位大人,
果然赵庆咬着牙收下了钱,说自己会帮忙,转头气不打一处来,竟然威胁他,
好好好,好你个郝丰,赵庆转头就把这件事提到了审汪家灭门案的前一日,
按察司并不是铁板一块,不过一会儿,华凉县首饰楼被烧一案要重审的消息就传到了何观和何璧的耳朵里,
昨天才出了汪家灭门案重审的消息,他们才推波助澜完,今日就出了首饰楼被烧案重审的消息,
还是在郝家小厮去过按察司之后,才传出的消息,
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不是郝丰授意的,何璧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马传信给了何观,
还搬出了郝府,住进了自己之前买下的一栋宅院,
由于两件案子重审,郝梧和何璧忙的不可开交,也就没时间找朱标出去晃荡,
朱标一边悠闲的跟常慧文看看话本子,一边关注着外面的消息,
如朱标所愿,何家和郝家开始掐起来了,
而郝丰这两天不停地往外传消息到应天,终于被他抓住了那个所谓的大人到底是谁,
“少爷,那边有消息了,”
朱标在书房里接过杨扈递来的纸条,是李登的消息,
「殿下,臣前几日发现李少师的孙女婿韦骐近日很活跃,细查之后发现韦骐与平凉府知府郝丰时常通过一间铺子暗中联系,且有巨大金额交易,」
朱标看完之后,基本上确认了这位大人就是韦骐了,
韦骐不过一个小小的翰林院正七品编修,这么大的胆子敢贩私盐,收受贿赂,
是靠着他是李少师李善长的孙女婿,还是觉得李善长是孤的老师,就敢如此胆大妄为,
朱标其实都想笑,怎么查到最后还查到自己头上了,
这些人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是觉得孤不敢拿他怎么样吗?
敢如此愚弄孤,以为一个少师的身份就可以这么胡作非为,
那他可真是太高估自己了,天地君亲师,他只要一日是君,他们就不得放肆,
“影一”
“属下在”
“传消息给李登,悄悄散消息给浙东一派,李善长的孙女婿在雍凉省贩私盐,
等浙东一派查证后,再将消息传给淮西一派,顺便将掌握的浙东一派的把柄透几个给淮西一派,
等他们狗咬狗的时候,推几个为官清正的上去顶了他们的职位,
告诉李登,时机把握好,做事之前与父皇沟通好,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是,主子”
“下去办吧”
书房里只剩下朱标一人,现如今朝廷上慢慢形成了以李善长为主的淮西一派和以刘基为首的浙东一派,
父皇的策略,朱标看得清楚,淮西一派跟着父皇一起打江山,
父皇自然的就亲淮西一派,所以父皇要巩固自己的皇位,假装宠信胡惟庸,
就想借淮西一派打压浙东一派,私下收集淮西一派的罪证,最后等淮西一派狂妄自大后一举收拾淮西一派,
之前自己也是按着父皇的这个路子走得,可出来这一趟,他不这么以为了,
现在浙东一派还没被打压下去,李善长的孙女婿就敢如此胆大妄为,
要是再助长下去,还有多少百姓要为之送命,
王朝的改革需要流血,那流的也应该是那些贪官污吏的血,而不是无辜百姓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