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和白露二人行事果决,于仙居客栈一掷千金,豪阔地包下了整个名曰“李园”的雅院。
这“李园”坐落于乡野之境,既缺了城中园林的精雕细琢,又历经一场洪灾的摧残蹂躏,却仍旧氤氲着独属乡村的清幽意韵。
参天的白杨枝繁叶茂,树上蝉声嘈嘈切切。由石子铺就的小径两侧,小草再度如茵蔓延,一些不知名的花朵灼灼绽放,引得蜂蝶蹁跹纷飞。
李掌柜在这客栈苦心经营数载,从未邂逅过如此豪爽慷慨、挥金如土的主顾,心中自是欢悦难抑。
他满面堆笑,殷勤至极,对主仆几人的诸般要求几近有求必应,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
慕容冲挺立于厅内,微微仰首,嘴角噙着一抹放诞不羁的弧度,举手投足间尽显潇洒从容之态。
此刻,他已差遣白霜为柳音音筹备好新衣,并令其携柳音音去梳洗妆扮。
而他自己则在白露的服侍下,徐徐褪下那身月白色暗纹丝袍,而后换上了一套更为舒适洒脱的淡蓝色长袍。这长袍质地超凡,触之生凉,领口与袖口均镶有细密的银丝滚边。腰间束着一条温润莹泽的玉带,上面雕琢着精美的云纹图案。
阳光透过窗棂倾洒于他身上,他正饶有兴味地赏玩着这庭院中的一草一木,淡蓝色的长袍映出一层柔和的光晕,将他映衬得愈发雍容华贵。
柳音音梳洗完毕,身着白霜为其备下的浅粉锦缎罗裙,莲步轻缓,徐徐朝着厅内走来。
慕容冲原本正悠然自得地打量周遭,当柳音音的曼妙身影映入他的眸底,他的目光瞬时凝固,眼中刹那闪过一抹惊艳之光。
他向来放浪不羁且惜香怜玉,亦见识过诸多环肥燕瘦的佳人,然而她们皆无柳音音这般天生丽质、清逸出尘的韵致。
但见柳音音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纵是伤痛萦身,步履略显飘忽,却更添了几分惹人爱怜的娇怯之态。
她未施粉黛,云髻轻挽,眉若远黛含烟,眸似秋水流波,只是那眼底幽藏着一抹难以窥测的忧伤与戒惧。
慕容冲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脊梁,瞳孔微微扩张,手中把玩的玉佩也戛然而止。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柔荑轻轻一揪,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悸动荡漾在心底。
他的目光始终胶着在柳音音身上,未曾有须臾挪移,心中不禁泛起层层粼粼的涟漪,那涟漪一圈连着一圈荡漾开去,令他的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变得略显急促起来。
仿佛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在这一瞬都静止了,唯有眼前这位楚楚动人的女子全然占据了他的视线与情思。
柳音音行至慕容冲身畔,轻抬裙摆,双膝徐徐弯曲,盈盈跪地,上身前倾,额头触地,不带半分情愫地缓缓言道:“奴婢柳音音叩谢公子大恩。”声音清冽似寒夜之风,毫无半点温度。
她的螓首垂得极低,不敢抬眸直视慕容冲,仿佛眼前的富家公子乃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巍峨峻岭。
慕容冲见此情景,忙不迭地上前,欲伸手扶柳音音起身。然而,在触碰到她臂膀的那一瞬,她娇躯一颤,迅速将臂膀抽回。
他的手僵在半空,继而略显窘迫地收回,脸上却依旧噙着温煦的笑容,柔声说道:“姑娘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起身吧。”
柳音音缓缓起身,双手不自觉地紧攥着衣角,娇躯微微颤抖。她深知自己此刻的命运已然不由自己主宰,被慕容冲买下做丫鬟,未来不知会是何种莫测的境遇。
慕容冲望着她那楚楚可怜且充满戒备的模样,心中不禁油然而生莫名的怜恤之情:“莫要害怕,我决然不会伤你分毫。”他的声音温柔且笃定,宛如在许下一个永不更改的誓言。
柳音音咬了咬朱唇,轻声应道:“是,公子。”可那声音之中,丝毫听不出半分欢悦,唯有深深的无奈与警觉。
慕容冲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与呵护之态,似乎并未在意她的冷淡,接着言道:“你且安心在此处将养,其余诸事不必挂怀。”
柳音音微微颔首,眼中的倔强之色却愈发鲜明。她深知此刻自身的无助,却又不甘心就此屈从于命运的摆布。
阳光倾洒于厅内,却难以照进柳音音那满心阴霾的心灵深处。
慕容冲见柳音音如此模样,轻叹了一口气,朗声道:“时近午时,本公子已命人备好膳食,姑娘随我一同前去吧。”说罢,便率先迈步朝着膳厅走去。
柳音音微微一愣,犹豫了片刻,终是跟了上去。
膳厅内,珍馐佳肴琳琅满目。慕容冲随意地坐在主位上,见柳音音进来,微笑着指了指身旁的位置,“来,坐这。”
柳音音脚步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抗拒,但终究还是缓缓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下。
慕容冲徐徐转头,目光温润如水,望向立于一侧的白霜、白露与阿福,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轻声言道:“你们莫要在此干杵着了,还不一同坐下用膳。”
白霜和白露闻得此语,彼此对望一眼,目光交汇间似有灵犀相通,而后齐声婉言道:“多谢公子。”
阿福则是一脸憨态可掬,快步奔过来,寻了个位置稳稳当当地坐下,恭声道:“公子,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众人纷纷执起筷子,欲畅享这丰盛的餐食。慕容冲神色关怀备至,不时地为柳音音夹菜,目光中盈满了真挚的关切之意:“姑娘,多吃些,身子方能尽快康复如初。”
柳音音闻之,轻轻颔首,宛如风中弱柳般轻柔,低声喃喃道:“多谢公子。”
白霜眉眼弯弯,巧笑倩兮地说道:“公子,今日这膳食丰盛至极,您着实费心了。”
慕容冲轻轻摆手,神态悠然自若,说道:“诸位吃得愉悦便好,莫要言谢。”
白露亦随之附和,声音清脆婉转如黄莺:“是啊,能于公子身侧侍奉,实乃我们的福分。”
阿福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应和着:“嗯嗯,好吃,好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融洽欢畅,满室皆是温馨祥和之景。
唯有柳音音默默地进食,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偶尔抬眸轻瞥众人,又迅速垂首,犹如受惊的小鹿,谨小慎微。
慕容冲留意到柳音音碗中的菜几乎未动,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忧色,遂说道:“姑娘可是觉着不合口味?要不我吩咐店家重新烹制些许。”
柳音音赶忙摇头,神色略显仓惶,回应道:“公子,不必劳烦,音音只是暂无食欲。”
慕容冲眉头微微一蹙,似有无奈之态浮现,但也不再强劝,只是轻声说道:“那好吧,姑娘若有想吃之物,随时告知于我。姑娘如若疲倦,不如先回房歇息下。”
柳音音微微行礼,那身姿轻盈却透着几分孤寂落寞,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纤细如柳的背影。
慕容冲凝视着柳音音离去的背影,目光久久未能收回,内心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息。
白霜与白露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皆从对方的眼眸中捕捉到那一丝隐晦难察的失落。
她们在慕容冲身旁伺候已久,心底对慕容冲早已暗自萌生情愫,只是因着身份所限,不敢将这份情意表露分毫。
此刻目睹慕容冲为柳音音这般忧心忡忡,心中不禁泛起缕缕酸涩,然而面容上依旧维持着平静与恭顺。
白霜上前轻声言道:“公子,这柳姑娘似乎心中怀揣着诸多愁苦之事,一时难以展颜开怀。”
慕容冲微微颔首,慨叹道:“她这般模样,着实令人心生怜意。我只是疑惑她为何对我这般疏离与戒备?”
白露紧接着说道:“公子宅心仁厚,想来柳姑娘迟早会知晓的。”
阿福咽下口中食物,说道:“是啊,白露所言极是!”
慕容冲缓缓起身,言道:“罢了,只期望她莫要总是提防于我,也莫要总是这般忧心忡忡。”
他沉思片刻后又说道:“白霜、白露,你们去寻觅一位靠谱的大夫来,为柳姑娘好好调养调养身子。”
白霜和白露齐声应道:“是,公子。”
慕容冲神色之间流露出一抹沉凝之色,继而对阿福言道:“阿福,刘员外送粮至潭花村之事,需得劳你前往潭花村加以盯视,切不可生出任何差池乱子。”
阿福挺起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公子放心。只是着实让刘全那奸诈狡黠的小人占了便宜,竟白白赚取了如此众多的银两。”言罢,脸上满是义愤填膺的恼怒之色。
慕容冲轻轻拍了拍阿福的肩膀,缓声道:“本公子的银两,岂会让他那种奸诈之徒轻易赚取,我自会让他悉数归还于我们。”
阿福听闻,顿时松了口气,说道:“原来公子早有筹谋。”
慕容冲微微颔首,旋即又朝着他们三人说道:“细细算来,冯大人和十一弟他们,连同赈灾的队伍也应当快要抵达了。”
白霜的脸上绽放出期待的绚烂光彩,欢悦欣喜地说道:“整个闵江尤其是黎县的百姓这下才算是真正有了获救的希望。”
白露双手交叠抱于胸前,撇了撇嘴,一脸嫌恶鄙夷地说道:“像刘全这种为富不仁、哄抬物价的卑劣小人,届时定有他好受的!”
阿福紧紧地握紧拳头,恨恨言道:“那也是他自作自受,自食恶果!”
慕容冲面带温润的笑容,轻轻颔首,说道:“大家所言甚是在理,我们在此静候便可。如今你们各自去忙吧。”言罢,轻轻挥了挥手。
柳音音踏入慕容冲为她精心安排的上房之后,娇躯便轻轻倚在了床头。
午后的阳光虽炽热,但这上房却有着别样的凉爽。房间的窗扉半开着,微风时不时地穿堂而过,带来丝丝凉意。床边的青花瓷盆里盛着冰块,散发着缕缕寒气。
柳音音背后那因杖责所致的伤口,由于天气炎热且未得到及时处置,早已化脓溃烂,此刻犹如无数钢针猛刺,疼痛钻心。
在慕容冲面前,她一直强自忍耐,然而此刻,只觉整个人绵软如絮,浑身滚烫似火。终是再也支撑不住,意识渐渐模糊,陷入了沉睡之中。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余晖透过半开的窗扉洒进屋内。
柳音音的眉头紧蹙,即便在睡梦中,那痛楚似乎仍未放过她,让她不时发出微弱的呻吟。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枕边的一方绣帕。
不知经了多久,一阵清风悠悠拂过窗棂,轻柔地撩动着屋内那薄如蝉翼的纱幔。
柳音音的睫羽微微颤栗,继而缓缓睁开了那双沉重如铅的眼眸。
她吃力地试图坐起,却惊觉自己外衫已褪,粉面通红,匆忙用手攥起被子掩住身躯,美眸中盈满疑惑与不安,蛾眉紧蹙,竭力在脑海中搜寻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
此时,白露推门而入,见柳音音醒来,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若狂的神采,匆匆行至床边,急切说道:“柳姑娘,您可算醒了!”
柳音音微微一怔,眼神中透着几分迷茫,轻启朱唇,嘤咛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白露赶忙应道:“你伤势沉重,又兼高烧昏厥。不过我家公子已请大夫前来为你诊治过,想来不多时便能痊愈,你且宽心。”
柳音音轻点螓首,柔声说道:“真是多谢你们了。可我身上的衣衫……”言罢,她的脸愈发如霞似火,眼神也闪躲游离起来。
白露微笑着道:“是我和姐姐帮您褪下的。您背上的伤口甚是严重,我和姐姐已为您悉心上药处理过了。”
柳音音面露几缕难为情之态,双颊如霞般绯红,嘤咛道:“让姐姐们劳神费心了。”
白露轻柔地为她披上一件外衫,轻言细语:“我这就去告知我家公子,他一直为您忧思牵念呢。”
柳音音欲语还休,最终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白露脸上满是兴奋之容,匆匆转身朝着门外奔去,边跑边高声呼喊:“公子,柳姑娘醒了!”
慕容冲听闻柳音音醒来的消息,眼中盈满关怀与欣悦,脚下步伐匆忙而急促。
他踏入房门,行至柳音音床榻之前,轻声问询:“感觉可稍好一些了?”他的眼神中满是忧戚,眉头紧蹙犹如峻峰。
柳音音轻轻颔首,目光却略显飘忽,不敢与慕容冲对视。
慕容冲似乎未有所觉,接着说道:“你此番伤病极为沉重,先精心将养着,切不可忧心其他琐事。”
柳音音轻咬嘴唇,低声应答:“多谢公子关怀。”
就在这时,白霜端着一碗药款步走进来,脸上挂着和婉的笑容,“柳姑娘,该喝药了。”
柳音音接过那碗黑黢黢的汤药,毫不犹豫地仰头一饮而尽,而后将药碗递给白霜,言道:“多谢姐姐。”
白霜莞尔一笑,说道:“姑娘太过客气了。”随后轻轻离去,顺手合上了房门。
慕容冲见柳音音如此爽利地喝完药,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光,嘴角微微上扬。
“姑娘果真是果敢之人,这药苦若黄莲,一般人怕是要踌躇犹豫许久。”慕容冲含着笑意说道。
柳音音眼神幽渺,面无表情地言道:“这点苦在音音眼中实乃微不足道。”
慕容冲微微颔首,目光中盈满怜惜之意,温言道:“姑娘能具如此心境,实乃难得。但往后的岁月,我只盼姑娘切莫再这般逞强,徒苦了自身。若遇难处,尽可向我倾诉。”
柳音音抬眸,客气而冷淡地轻声道:“公子好意,音音心领了。”
慕容冲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柳音音,慨叹道:“我从未遇见过如姑娘这般娇弱却又坚毅的女子。”
柳音音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倔强,言道:“除了刚强,我实无他选。”
慕容冲的脸上满是悯恤之态,柔声道:“我能体悟姑娘想必历经了诸多苦楚,饱尝了无数磨难,才致如此。”
柳音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涩,说道:“我们这等贫苦人家所承受的苦难,又岂是公子这般富贵子弟所能明了体会的?”
慕容冲微微一怔,神色庄重,眉头紧蹙道:“姑娘此言差矣,人生于世间,苦难不分贵贱。我虽生于富贵之门,但亦有自身的烦忧与困窘。不过形式相异罢了。”
柳音音眼中带着几分不信,幽幽道:“公子身处高位,衣食丰足,能有何烦愁?”
慕容冲缓缓坐下,目光深邃似潭,叹息道:“姑娘有所不知,我虽表面荣显,可家族之重责、众人之期望,皆如巨石压在心头,难有自由之身。”
柳音音沉默片时,语气稍缓,微微垂首:“或许是音音狭隘了。”
慕容冲轻轻摇头,摆手说道:“姑娘经历多舛,有此念想实属正常。只愿往后的光阴,能让姑娘渐渐通晓,这世间的苦,各有殊异,却也存有相通之点。”
柳音音微微颔首,不再言语,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沉思,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慕容冲诚挚说道:“我亦知这世间诸多不公,也明白命运无常。姑娘所经历的,或许我无法全然感同身受,但我愿真心倾听,真心相助。”
柳音音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这世间的苦难,又岂是他人能轻易化解的。”
慕容冲原本洒脱的脸上此刻满是坚定之色,认真说道:“姑娘莫要这般悲观,或许一人之力有限,但只要你愿意信我,我定当全力以赴。”
柳音音声音沉缓,自嘲般喃喃道:“音音不过是公子购下的婢女罢了,身份卑贱,怎值得公子这般劳神费心。”
“婢女?”慕容冲眉头微蹙,眉心瞬间拧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随即却又展颜浅笑,朗声道:“我从未将你视作我的婢女啊。”
柳音音闻此猛地抬起头,睁大那宛如秋水般澄澈的双眸,满脸惊诧,急切道:“不是婢女?那,那究竟是何?”
慕容冲稍作迟疑,目光诚挚而温和地对着她说道:“我可否将你视作妹妹般相待?”
柳音音眉头紧蹙,脸上的诧异之色愈发浓重,难以置信地问道:“妹妹?您从刘员外那买下我并非为了让我当婢女?”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戏弄那刘全而已,未曾料想你竟当了真。”慕容冲说道,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那笑容中却又蕴含着几分纵容与疼惜。
柳音音听后,羞怯地低下头,双手揪着被子,那双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柔声细语道:“是我误会公子了。”
慕容冲解释道:“我前些时日身体抱恙,恰好在你们村的破庙歇息。偶然间得知了你的遭遇,心生怜悯,不过是想尽我所能将你救出困境,让你摆脱束缚,重获自由罢了。”
柳音音闻此言语,瞬间喜极而泣,晶莹的泪珠恰似断了线的珍珠,颗颗顺着她白皙的脸颊簌簌滑落,那泪珠仿佛承载着她过往的辛酸与此刻的欢愉。
她强忍着周身的痛楚,奋力挣扎着坐起,欲给慕容冲叩首,身子不住地微微颤抖,声音哽咽如泣:“多谢公子大恩大德,音音实是无以为报。”
慕容冲忙不迭地伸出双手将她扶起,动作轻柔且稳健,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体缓缓靠在床头,轻声低语道:“你切莫如此言重。此刻你身负伤痛,又何必行此大礼。”
柳音音笑中含泪,她的眼眸恰似一泓清澈幽深的寒泉,泪光于其中闪烁摇曳,愈发显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那微红的鼻尖,微颤的嘴唇,无一不惹人萌生出怜惜之意。
慕容冲痴痴地凝望着她,那往昔里的不羁与洒脱,在这一刻全然幻化成了满眼的温柔与沉醉,仿佛时光于此刻悄然凝固。他的目光牢牢锁住柳音音的面容,眼中满是惊艳与沉醉之态,一时之间竟忘却了言语。
柳音音察觉到慕容冲一直注视着自己,羞怯地垂下头,脸上泛起一片如绚丽晚霞般的红晕。
慕容冲恍然察觉自己的失态,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缓声道:“你在此安心养伤,待你痊愈之后便可与家人团聚相见了。”
柳音音满怀感激地点了点头,眼中盈满了期待的熠熠光芒。
“还有钟昊天,我定会将他救出来的,你放心便是。”慕容冲坚定而温柔地说道。
“真的?”柳音音眼神中倏地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又忧心地说道:“可是公子您初来此地,人生地疏,究竟该如何才能救出昊天哥呢?”
慕容冲微微一笑,从容说道:“这个你无需挂怀,相信我,我自有万全之策。”
柳音音深信不疑地对他点点头,满心的感激与欣喜,终于绽出一抹浅笑,那笑容仿若春日里绚烂绽放的花朵般明艳动人。
此刻,微风轻柔地吹进屋内,携来阵阵馥郁花香,那芬芳似乎也悄然吹开了柳音音一直紧闭的心门,让她的内心盈满了温暖与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