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赵阿牛,月双双踏着夕阳的余晖缓缓走回院子。
刚迈过门槛,她便察觉到家中气氛的异常,心头不由得一紧。
抬头望去,只见她和赵满贵的屋门不知何时已被人悄然打开,更是让她心里一沉。
正当她加快脚步走向自己的屋子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宁静的空气:“你怎么才回来?这一天都去哪了?”
说话之人正是昨日刚入门的新妇赵金菊,她此刻正端坐在赵狗颠身旁,而赵山财则坐在她的另一侧。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桌子人全都注意到了正路过堂屋外的月双双。
昨日是她赵金菊的新婚夜,虽然一开始闹了一些不愉快,但最终经过赵狗颠的洗脑以及她满心的盘算,还是接受了给赵狗颠做妾的事实。
她本欲凭借“长辈”的身份在赵家立足,对赵满贵与刘晚霞施加些许压力,却未曾想,一日未见二人踪影。
午餐时分,赵金菊便开始在赵狗颠面前搬弄是非,试图给赵狗颠心里埋下一些对这对夫妻负面的种子。
赵狗颠对这场因误会而起的风波本就心怀不满,虽然表面上对赵金菊的挑拨不予理会,但心里因赵金菊对赵满贵的不满而感到一丝快意。
毕竟在赵狗颠心中,尽管赵满贵是他的儿子,但在争夺女人心这一点上,他们却是竞争对手。
察觉赵狗颠的反应,赵金菊不由得对月双双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老三媳妇,我跟你说话呢。”赵金菊看见月双双并没有理会她,提高了音量,“这是什么教养的?长辈说话,儿媳妇竟然连理都不理。”
此时,一桌人的目光皆聚焦于月双双身上。
赵来弟趁机在一旁添油加醋:“小娘说得对,咱家这个三嫂一向如此。也就是爹娘惯着她,才让她无法无天,不把长辈放在眼里。”
之前被月双双教训的时候,那是赵狗颠不在,做为她男人的赵山富都一直劝她不要再去招惹月双双,所以这口恶气,她根本没有机会去出。
当下,这个一家之主赵狗颠在这里,顺着赵金菊的势,赵来弟似乎觉得自己又行了。
赵山富听到自家媳妇的话,瞬间后背冷汗直流,他在桌子下面,伸手拉着赵来弟的衣服;“别说了,别说了。”
但赵来弟却毫不领情地甩开他的手:“你拉我做什么?小娘说得不对吗?之前这个赔钱货连娘都敢打!”
“老五媳妇,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赵虎妞看着月双双的眼神有些躲闪,明显是有些怕了。
“娘,你不要怕,爹在这里呢,她刘晚霞才不敢打你。”
赵虎妞闻言脸色铁青,她虽心中惧怕月双双,但碍于赵狗颠在场,不得不硬着头皮训斥赵来弟;“你个脏心烂肺的东西,没事儿随意挑拨什么?你别吃了,滚回屋子好好反省去。”
“娘...”赵来弟一脸无辜地望着赵虎妞心中满是不解。
自己分明是在帮她说话为何反遭责骂?
这老家伙,之前被打的不敢出声时候的样子,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吗?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反击的机会,可以将这刘晚霞按死,怎么,却一点也不配合?
难道这坏人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当了?
“娘什么娘?让你滚你就滚,看见你就来气。”赵虎妞对着赵来弟发着火。
言罢,她又偷偷瞄向月双双生怕赵来弟的话惹怒了她。
“老三媳妇打你了?”赵狗颠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自打这女人嫁入赵家以来,家中确实风波不断,老大老二挨了打已是事实,但要说连这婆婆都打,那不是要翻天了?
当下赵狗颠的面色阴沉下来,板着脸质问着;“你打你婆婆了?”
赵金菊听到这,眼珠在眼眶里滴溜一转,轻轻拉着赵狗颠的手;“当家的,你别生气,先把事情弄清楚了,我看这满贵媳妇并非什么好相与的,之前我做姑娘的时候,就被她欺负过,哎...”说着,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
“哦?她竟然还欺负过你?”赵狗颠一听,立刻将注意力转向了赵金菊,满脸关切地问道,“你快说说,她到底是怎么欺负你的?”
赵金菊开始添油加醋地编造起故事来:“那时候她还没嫁到咱们赵家来呢,就经常从刘家村跑到咱们赵家村来偷窥男人。这村子里的丰年家、里正家、石川家,还有哪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没被她那双眼睛盯上过?就连村头的赵阿牛,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我只是好心提醒她,女子应该守规矩,怎能如此不检点?结果却被她一顿臭骂,私下里更是对我拳打脚踢。”
赵狗颠听着赵金菊的哭诉,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尤其是当听到赵阿牛这个名字时,他不禁联想到近日来月双双与赵阿牛频繁进出城中的情景,心中的疑虑更甚。
“我就说嘛!这些天你怎么总是早出晚归的?原来是和那赵阿牛在外面鬼混!”赵狗颠猛地一拍桌子,筷子随之飞起又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双眼赤红如血,怒不可遏地指着月双双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撺掇着我儿子与我们划清界限,不就是为了自由自在地去外面找野男人厮混吗?”
“你真是太会演戏了!让全村人都站在你那边!是不是用我儿子的血汗钱收买了那些长舌妇?又是不是私下里勾引他们的男人来帮你说好话?”赵狗颠越说越激动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在月双双身上。
“爹,你说什么呢?”正在这个时候,赵满贵走了进来。
这一日他去山上找了师傅,并让对方卜卦。
这八卦之数,他学的还算不错,可每每问到自己未来去向的时候,却总是受到心神的影响,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每次问卦的答案各不一样。
卜卦过后,他又留下同师傅吃了晚饭,这才回来。
一进门便听到自己的父亲,指责月双双,并说了如此不堪入耳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