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办事利落,没发出什么声音便将容佩这个大麻烦请出了养心殿。
而此时的养心殿内,却是一片剑拔弩张。
“皇后,你不好好的在翊坤宫思过,怎么跑到这来了?”
见到如懿进来一脸质问的神态,皇帝有些不悦。
她是何时变得如此不懂规矩,在他面前连谦卑都不会了?
“皇上,臣妾听说,您将御前侍卫凌云彻打入慎刑司了?”
见皇帝不耐的语气,如懿也懒得虚与委蛇,直白开口问道。
她梗着脖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皇帝看,质问的语气让皇帝下意识的皱紧眉头。
“皇后,你是在质问朕?你在问朕之前,不如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
皇帝看着面前这个正在质问自己的女人,冷着一张脸,心底有莫名的火气在上涨。
他站起身来,抬脚往一旁的博古架走去,打开一个盒子后将里头的东西直直扔到如懿面前的桌上。
东西散落,露出了里头精致的小衣,正是如懿和海兰一起为十三阿哥精心制作的。如懿看到这些怔愣了一秒钟,认出那是自己让凌云彻送去缄亲王府上的小衣。
“皇上就是因为这些才将凌侍卫打入慎刑司?臣妾不过是过于思念永璟,您不让臣妾见他,那臣妾让人送些东西过去聊表我一个做母亲的心意又如何?”
如懿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她并不觉得此事她有错。
皇上如此,也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你说如何?朕早就说过,不许你与永璟过多接触,你们命数相克,朕才将他送到缄亲王府上,你倒好,背着朕收买了他身边伺候的嬷嬷,偷偷送东西过去,还买通了朕身边的侍卫,朕没要他的命就不错了。”
皇帝坐回龙椅,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如懿,眼底的冷漠让如懿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眼底泛着泪花,打量着面前高高在上的帝王。
最令她心痛的是,从他身上,她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郎的模样。
难道岁月竟这般可怖?
将人变成了她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皇上如此,不仅仅是因为此事吧?皇上只不过是因为李玉一事忌惮臣妾,因为海兰一事疑心臣妾,如今皇上这么做,是想借此告诉臣妾不要忤逆您?”
听到如懿这么说,皇帝几乎要气笑了。
呵!
原来你也知道,朕是不可以忤逆的。
“如懿,你为何要处处忤逆朕?那些人,连自己的位置的分不清,朕处罚他们又何错之有?”
如懿,这个名字,如懿都记不清有多久没从皇帝口中听到过了。
当年两人柔情蜜意时,青樱,如懿,总听他那么叫。可自从成为皇后,就没在从他嘴里听到过这两个字,每次听到他叫自己皇后,她总是觉得冷。
好像比起如懿,在他眼里,皇后更重要。
如懿快要被逼疯了,尤其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被皇帝一个个送走折磨,如懿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不再忍让,讥讽着开口。
“皇上大错特错,李玉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二话不说便要了他的性命,难道在皇上眼里,李玉就是那种会趋炎附势的小人么?臣妾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
“当年,臣妾并未指示李玉那么做,李玉也并非是那种意气用事会恶意包袱之人,臣妾让凌云彻往缄亲王府上送东西也仅仅是为了尽一份母亲的心……”
“你究竟是为了尽母亲的心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你总是执着于忤逆朕,朕今日就要告诉你,何为君臣!”皇帝咬牙切齿说出这一番话。
看着如懿非但不自省,反而开始指责自己,皇帝心中最后的耐性也被消磨殆尽。
听到他话语中的威胁,如懿毫不在乎,她只淡淡的看着皇帝,眼底满是失望。
她眨巴着眼睛,朱唇轻启:“皇上,那么多年,您变了……皇上总有种种借口疑心臣妾,臣妾百口莫辩,臣妾累了,不想再为自己辩解了……”
皇帝嗤笑着,眼底生出一丝快意。
“你是皇后,朕必然不会罚你,但你身边那些狗奴才纵着主子胡来,朕不会放过他们,也叫你好好看看,忤逆朕是什么下场。”
“臣妾是皇上亲封的皇后,皇上要如何,臣妾自然不敢多言,只是皇上今日种种,可是明君所为?”
听到皇帝要对自己身边的人动手,如懿眼底满是失望,她看着皇帝如今的阴狠模样,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走。
一股熟悉无力感从她心底升起,如懿无计可施,只能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一心相伴的人,第一次觉得是如此的讽刺。
她竟从未看清他。
皇帝气红了脸,不再理会如懿,厉声喝道:“进保,将三宝也一起打入慎刑司,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全部调走,只留两个嬷嬷照看着,没朕允许,皇后不许再出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