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周无人,嬿婉叫春婵上了一些茶水点心,待人全部下去后,白蕊姬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他们都走了?哎呀可渴死我了,怎样?皇上没看出端倪吧?”她连忙接过嬿婉递过来的茶水喝起来,这一趟便是许久,可叫她渴坏了。
是的,白蕊姬压根没事,只是嬿婉拿来陷害金玉妍的局罢了。
不对,这根本不是陷害,而是让她自食恶果罢了。
嬿婉买通了包太医,让他出一张推迟葵水的药方子,这些药都从平时白蕊姬调理身子的药中拼凑出来。所以小产,只不过是迟来葵水造成的假象罢了。
嬿婉特地挑江与彬不当职的时候,等如懿查出丽心是下毒之人时,一切就已经成了定数。那毒可是她自己带过来的,万万抵赖不得啊。
翊坤宫的人办事很得力,还未入夜。便已经查出了丽心便是幕后下毒之人。
她忠心耿耿,慎刑司一顿严刑拷打下来,即便被折磨得意识模糊,还是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幕后主谋。
如懿见此,也只能将皇上请来定夺此事。
皇上踏着夜色步入翊坤宫时,如懿正坐在上首,令妃与愉妃坐在两侧,中间跪着的便是丽心。
此事牵扯众多,不必将满宫妃嫔都招过来,再怎么说也得给嘉贵妃留点脸面。
丽心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只垂首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无精打采,口中喃喃自语:“一切都是奴才干的,同贵妃娘娘没有干系......都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跟贵妃娘娘没干系......
慎刑司要折磨人,有的是手段,即便丽心身上没有见血,可一见她的模样便知道在里头没少被磋磨。
见皇上来,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皇上,这一切都是奴才干的,同我家主儿没有干系啊!是奴才嫉妒玫妃娘娘得宠,盖过了我家娘娘,这才想要去下毒啊......\"
见皇上来了,丽心连忙连滚带爬,想要抱住皇上的腿求饶。
一旁候着的太监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一左一右,将人紧紧架住。若是真碰着主子,只怕他们也落不着好。
丽心这下连磕头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任她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嬿婉行礼后便落座,看着这一幕,她只觉得无比畅快。
当年这丽心是如何在金玉妍指示下羞辱虐打自己的,她都记在心里。在启祥宫那五年是她做梦都想要逃离的地方 当年欠下的每一笔,她都要一点一点还回去。
她要慢慢断掉金玉妍的左膀右臂,将这五年的屈辱通通还回去,让她也尝尝那些馊饭是什么滋味,彻夜端着烛台是什么滋味,给人洗脚是什么滋味,日日被人辱骂欺凌却只能默默忍受是什么滋味......
这些,让她魏嬿婉彻夜难忘的滋味,她也要叫她们也尝一尝,这才叫真正的公平。
她眼里埋着熊熊怒火,面无表情的欣赏着丽心此时的狼狈模样。
“皇上,这丽心是嘉贵妃的贴身侍女,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丽心出事,想必嘉贵妃也难逃御下不严之责,为了还她一个清白,臣妾已经命人去请她了。”
如懿刚落座便即刻开口向皇上解释,不知怎的,她急切的想要向皇上证明,自己可以做好一个皇后。
看着丽心,皇上脸上泛出寒意,他喝下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后才淡淡点头:“好,这件事皇后办的不错,你能如此快的找出真凶,才不负朕将六宫托付给你,令妃啊,玫妃如何了?朕听说她已经醒了?她身子还好吧?”
如懿刚被皇上夸奖,还未来得及高兴,一连三问,问的她寒心。
她受了他的埋怨,连忙将幕后真凶找出来,正当她要将真相呈给他时 他却丝毫不看自己。
见他一脸关切的望向嬿婉,如懿心中泛起酸涩,心中不禁开始怀疑,皇上对她,真的是特别的吗?还是说,他的真心,真的在自己身上吗?
“皇上,臣妾冤枉啊!都是别人在陷害臣妾,皇上!”
嬿婉还未来得及回答皇上的问题,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金玉妍姗姗来迟,她脚步匆匆,动作间旗头上的步摇都打在脸上。顾不得许多,一进殿内,便连忙跪下陈情。
“冤枉?上次红玉髓之事朕便警告过你,一是贞淑,二是丽心,皆是你的心腹在害人,怎么?朕看起来就那么像个傻子不成?”
皇帝看她试图狡辩,坐在上首,淡淡开口,一时间整个殿上氛围冷的可怕。
嬿婉知道这是皇上盛怒前的预兆,便冷笑开口:“嘉贵妃这是存心包庇丽心了?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带来了玫妃姐姐中午的午膳,只要让包太医上前一查,从丽心身上搜出来的毒是否与膳食里,还有玫妃姐姐所中之毒是否一致,便会真相大白。”
“传包太医。”
嬿婉与包太医是一同在永和宫被如懿请来的,此时他就在侧殿被人看守起来。
“包太医,你看看这东西里的毒是否与玫妃,还有她膳食中所带的毒一致?”
如懿一个眼神,容佩便派人将证物放在包太医面前。
包太医拿起银针仔细查验后才继续回话:“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这毒确实与膳食中,还有玫嫔娘娘身上所中之毒一致,它闻所未闻,甚至连银针也查不出来,实非中原之物,而且看这药的成色,怕是已经有一二十年了,所以才会失去一些效力,玫妃娘娘福大命大,若是再多进一些,微臣纵使拼尽一身医术,怕也是回天乏术啊。”
“朕记得,丽心是不是玉氏族人啊,嘉贵妃,你告诉朕,这异族之毒,她是如何弄到手的?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
砰——
皇帝手边的茶盏在金玉妍身边炸裂开来,将众妃嫔吓了一跳,飞溅的碎片一不小心在金玉妍脸上划过,几乎是瞬间,她白嫩娇媚的脸颊上涌出了殷殷鲜血。
金玉妍几乎是懵了,她忘记狡辩,只是呆愣愣的伸手去抚自己的脸颊。
掌心触碰到的瞬间,她只感觉到有暖流经过,放下一看,是刺眼殷红的血。
她慌乱至极,顾不得许多,跪在地上,不顾仪态的匍匐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