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在殖民地X仰上的开放性,使得当时英国殖民地,乃至后来的米国,能够吸引到更多的移民。
这些移民,并不仅仅来自于英国本土。
事实上,由于法国在移民政策上的X仰选择,即使是法国国内的新J徒,在选择向北美移民时,也往往会前往英国殖民地。
而新法兰西则在初步形成造血机制后,继续陷入新移民数量不足的囧境。
以至于当年那800多名“国王的女儿们”,还会被后来的人,称之为“魁北克的母亲”,
以纪念她们,在加拿大法语区的开拓中,曾经发挥过的关键作用。
对于这些法国女性来说,这固然是一种殊荣,但由此也能看出,法国和“新法兰西”在吸引人口的方面,做得多不尽如人意。
英法两国隔着一个海峡,然而,这是两个迥异不同的国家。
和欧洲大陆特别其代表法国相比,英国在中世纪早期王权是最强的,这可能和王室是征服者,而贵族多是被征服者有关。
王室的地方管理机构触角,可以达到郡甚至村镇,并且少有的在中世纪,对地方拥有征税权。
英国的贵族,基本是领土和权力都不大的男爵。
大宪章又称男爵法案就是这个原因。这些男爵们不但实力弱小,而且每个男爵的领土,还被碎片化的分布在各个不同郡,有的被分割多大达几十处。
同时,他们还受到王室派出机构的监视。
王室实力强——社会掌控力强——税收能力强——军队和官吏规模大——王室实力强,形成了一个自洽的逻辑闭环。
因此,英国的贵族包括J会,要对抗英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联合。
只有联合起来,弱小的个体,才有和强者对话的资本。
这是议会这一政治机构,最早在英国产生并发扬光大的根本原因。
大宪章是议会所代表的,贵族共和发展的必然结果。
此外,由于国王强大,贵族弱小,国王有动力也有能力干涉,贵族领地的内部事务,并以宗J和道德的名义,
要求给予贵族领土上的人民,更多的自由和权利,这也是对贵族实力的进一步消解。
所以,英国的村镇,很早就形成了相对宽松的村镇自治的制度。
领主通过宗J法庭,在法律的名义下实施领地管理。
而张家长李家短的村镇内部事务,则由村民们同样在宗J法庭中自治解决,领主并不干预。
议会制和村镇自治,也成为后来北美殖民地的两大社会基石。
反观法国、神圣罗马帝国等大陆国家,国王不过是大一点的贵族,对单个公爵也没有太大优势。
因此,根本无法向诸侯征税,国家只不过是军事同盟而已。
这也导致其,无法建立强大的军队和文官集团来掌控全国,也因此实力始终有限,形成另一个逻辑闭环。
至于国民,更是只知领主而不知国王,对贵族领主的依附程度和忠诚度,比英国要高得多。
国王权力的强大和弱小,很吊诡却又合情合理的导致了,英国社会的“自由化”和法国社会的凝固化。
这也使以城市崛起为标志的资产阶级革命来临后,英国反而成为了国王权力更小的立宪国家,而法国成为君主权力最大的君主专制国家。
关于西方文明中的“自由”,再提一些我的看法。
个人觉得自由主义是一种社会结果。
背后其实有长期的社会角力为其背书,而且并不是一种普遍现象。
不同人群,不同阶层的自由状态和自由理念也是不同的。
中世纪的欧洲,国王的实力较弱,可参考东周时候的周天子,所以诸侯们受到的约束较少,
整个社会没有皇权大一统的桎梏,显得比较开放,各种创造力和行动力,可以在权力的竞争夹缝中,找到生存和滋长的空间。
我国的春秋战国之所以成为,中华文明的文化大爆炸时代,也是这个原因。
欧洲中世纪虽然因为宗J的大一统,而在文化多样性上建树较少,但商业文明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工商业力量的增长与同时代的我国,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为后来欧洲城市代表的市场经济集团崛起,打下了坚实基础。
并成为欧洲率先现代化的决定性因素。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欧洲大地在中世纪有着普遍的自由。
实际上,欧洲的底层民众所拥有的自由,要远低于同时期的我国。
欧洲民众大多为失去部分行动权,随土地依附于贵族领主的农奴。
而我国同时期,则是与地主属于雇佣关系,并拥有自由身的农民。
我国民众有着更高的自由度,欧洲人的自由却是属于贵族的。
当然,我国也有很多民众,因穷困潦倒或躲避官税,而依附于豪强大族成为家奴,但主体仍然是自由民。
另一方面,欧洲民众不但缺少自由,且一出生身份就被固定,贵族永远是贵族,平民永远是平民,存在阶层固化。
虽然平民因某种功绩,获得爵位的案例不是没有,但只是极少数,并且没有制度保障。
反而是我国,普通民众存在通过科考改变个人地位的上升通道。
不管科举制度有多少弊病,我国的阶层流动性都远高于欧洲。
事实上,我国的确有很多布衣出生的显官甚至权相。
直到资本主义带来一种全新的阶层流动方式,我国的这一社会优势才在19世纪被逆转。
但直到21世纪,国家真正的实权人物和大富豪,依就被那些,历史悠久的大贵族家族后裔把持着。
欧洲后来的民众自由,主要源自逐渐壮大的城市。
一句中世纪谚语是“城市的空气令人自由”。
很多农奴,特别是从事手工业的农奴,从封建庄园逃跑到城市去。
英国的强势君主,以及后来法国的君主专制对贵族阶层的打压,也为民众提升了自由度。
实际上,那个被砍去头颅的查理一世和路易十六,给予民众的自由,是典型中世纪国家无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