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资源和生产方式决定了,脱离森林进入草原的原住民,人口数量是非常少的。
这片土地,在前哥伦布时期的人口潜力,主要还是体现在森林地带。
葡萄牙对沿海雨林地带的开发,迫使大量图皮人部落,沿着森林地带,向内陆方向迁徙。
与红木资源较多、蔗糖经济发达的东北地区相比,身处南回线之上的圣保罗地区,处于明显的劣势。
已经偏离热带雨林气候的圣保罗,并不适宜种植甘蔗。
前往此地开拓的葡萄牙人,更多只能从事粮食作物的种植,以及蓄养牲畜来发展经济。
由于没有办法生产欧洲所需要的产品,财力有限的圣保罗人,很难成为“三角贸易”的一环。
不能像萨尔瓦多那样,大量购入黑奴发展蔗糖经济,同时,又有大片未开发土地的现状,使得圣保罗人,
将目光投向,自己身后的“巴拉那高原”,试图通过猎取那些,生活在内陆森林地带的土着居民,来开展传统农牧业。
圣保罗人组织的民间猎奴队,被称之为“旗队”。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领队,总是会手持一面大旗,以在密林中,为后面的人指明方向。
除了法律身份以外,“旗队”其与官方组织的开拓队,不同点还体现在两方面:一是将渗透方向,锁定在巴拉那高原的森林地带。
官方开拓队,则更多着眼于在沿海地带的开拓,以及顺着亚马逊河、圣弗朗西斯河的河道,向上游地区扩张。
二是目的为单纯的掳掠人口。
后者则带着布设殖民点的Z治任务。
在西方殖民史上,类似“圣保罗旗队”这样,单纯追逐经济利益的非官方团队并不鲜见。
比之更为知名的,是e国的“哥萨克人”。
在西伯利亚,追逐毛皮的哥萨克人,帮助e国打通了,通往远东的扩张之路。
在渴望从对外扩张中,获得利益的欧洲国家,类似哥萨克、圣保罗旗队这样的民间团队,
虽然目的是为了自身利益,但客观上,却符合了国家利益,并因此为国家默许甚至授权。
他们所走过的路,最终也都成为了,国家的地缘Z治资产。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将民间追逐海外利益的举动,置于国家利益对立面的中央之国。
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尽管大航海时代初期,中央之国的民间海上力量,能够在西太平洋占据明显优势,并且有大量国人出海谋生,但最终却与这个时代擦肩而过。
回顾历史,中央之国在这个时代的唯一收获,只有与东亚大陆地理相近,同时又卷入内部Z治斗争的大员岛。
在殖民巴西之初,圣保罗一带的有组织猎奴行为,就已经开始出现。
1580年,葡萄牙与西班牙的合并,更是扫除了,葡萄牙人跨越“J皇子午线”,进入内陆森林地带,猎奴的Z治障碍。
此后,更大规模的猎奴行为浮出水面,并很快与西班牙殖民者之间,爆发了利益冲突。
事实上,猎奴队的参与者,并非只来自于圣保罗,最早为葡萄牙人,所殖民并开拓甘蔗种植园的桑托斯岛,也是猎奴工作的策源地之一。
然而,既然这一地区的经济,并非像当时巴西的其它殖民一样,依赖“三角贸易”这样的外向型经济模式,
而是向内陆森林地带要资源,那么,桑托斯岛的地理优势,自然也就比不上,身处巴拉那河上游的圣保罗了。
这种差异,除了让“圣保罗”之名,成为了“旗队”的前缀,更使得本一地区的人口和资源,逐步向内陆属性的圣保罗倾斜。
及至21世纪,圣保罗成为了,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巴西第一大城市,而看起来,拥有港口之利的桑托斯岛,却只能成为前者的附属港口。
结合地理特点,分布于巴拉那高原上的“大西洋沿岸森林”,可以被单独称之为“巴拉那森林”。
圣保罗“旗队”于巴西地缘Z治所作出的贡献,就在于他们的行为,客观上帮助巴西,得到了这片潜力之地。
必须指出的是,在原始森林中探索,是一件很困难和危险的事,尤其当这片森林,生长在高地之上时。
由于地势起伏较大,且经常有瀑布出现,河流往往只能帮助探索者,指明前行的方向,却没有航运价值。
来自圣保罗的“旗队”成员,要依靠双脚,逐步深入巴拉那森林。
猎奴行动在17世纪被推向了高峰,几乎每一名圣保罗的成年男性,都被卷入了这项看起来,十分危险的事业中去。
历史上最大的猎奴队,人数曾达到4000之巨。
其背后所隐藏的巨大利益,是猎奴者们,对这项事业趋之若鹜的根本原因。
根据计算,捕获一名土着居民,并将之带回圣保罗的平均成本,仅相当于,购买一名黑奴价格的20%。
考虑到黑奴,在跨大西洋运输过程中的高死亡率,这一计算应该是可信的。
事实上,如果有足够土着居民的话,蔗糖经济发达的巴西东北地区,同样会考虑,就地解决劳动力问题。
只是,从“大西洋沿岸森林”北窄南宽的走向来看,东北沿海地区的原住民,数量并不大。
更何况,在葡萄牙人与土着居民的矛盾激化后,沿海的图皮人,很快就向内陆地区大量迁徙。
葡萄牙与西班牙合并时期,是旗队猎奴行动的高峰期。
根据估算,仅在双方分手前,即1640年的30年间,奴隶猎手们,平均每年都能够从密林中,带回上万原住民。
这些被迫成为奴隶的原住民,成为了圣保罗城市发展的第一桶金,并因此而让这座内陆小镇,成长为巴西最大城市。
只是,对于土着居民来说,这种行为却是灾难性的。
除了因猎奴行为损失的人口以外,猎奴者们带来的各种旧大陆传染病,同样对原住民人口的影响巨大,
以至于到17世纪末,巴西境内的土着居民数量,比之16世纪初减少了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