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借助亚历山大离世所造成的混乱,被放逐的摩揭陀贵族迅速抓住机会,
在印度河平原的“反马”战争中做大自己,取代难陀王朝,建立“孔雀王朝”。
当亚历山大手下的将领,在公元前322-前301年通过“继业者战争”,
将大帝留下的政治遗产,大致按亚、非、欧的地缘属性,瓜分为三块之时,孔雀王朝也已完成了,
对北印度的Z治重塑,并有足够的实力对抗,前来印度河平原,接收亚历山大遗产的希腊人。
公元前305年,孔雀王朝与继承亚历山大帝国亚洲部分的,“塞琉古王朝”的战争开启。
不过,这场战争,并没有发展成一场全面战争。
而是很快以双方缔结和平条约,并联姻,塞琉古王朝退出印度河平原的结果收场。
这也是印度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印度本土政权成功抵御外部入侵的案例。
除了北印度正处在统一之后的高峰期以外,这一成就,很大程度还因为,
对于塞琉古王朝来说,印度并非势在必得的核心区。
基于在“希腊化”世界中争霸的需要,塞琉古王朝的关注点,一直在东地中海,
王朝的首都,也因此设在地中海东北角的安条克。
如果此时的印度,仍然处在一盘散沙的状态,那么接收曾经被波斯长期经营,
并见识过马其顿军团威力的印度河平原,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就当时情况来看,塞琉古王朝如果一定要“拿回”,并固守印度河平原的话,显然要付出很高的代价。
退出印度河平原的塞琉古王朝,也并非一无所获。
印度丰富的物产,使之在进入文明期后,一直是东西方贸易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当双方决定,不再以战争形式解决矛盾时,随之而来的必将是贸易的繁荣。
对于骨子里浸透商业基因的希腊人来说,对土地的直接占有,从来不是利益最大化的唯一途径。
这其中所带来的好处,甚至直接反映在了军事层面。
从印度引入的战象,最初的500头,是在缔结条约时,由孔雀王朝赠送的。
而这些战象,在接下来塞琉古王朝的西方争霸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以至于埃及的托勒密王朝,在苦于得不到印度战象的情况下,不得不谋求训练非洲森林象,
来抵消塞琉古王朝的这一技术优势,结果并不理想。
如果说,塞琉古王朝的野心是在东地中海,那么孔雀王朝想做的,无疑是统一整个南亚次大陆了。
这一愿望,在孔雀王朝更迭到第三位君主时,得以在,堪称印度历史上最伟大的国王——阿育王身上实现。
阿育王于公元前273至前232年在位,他向南征服了德干高原腹地、向西扩张至兴都库什山脉
,基本完成了南亚次大陆的统一工作,除了最南端的泰米尔纳德邦、喀拉拉邦一带以外。
然而,表面的Z治统一,并不能掩盖,孔雀王朝所面临的内部矛盾问题。
要知道Z治统一的基础,是M族与文化的认同,而对于地缘结构复杂的南亚次大陆来说,这却又是最大的问题。
整合印度所遇到的障碍,具体来说,就是婆罗门阶层对X仰的垄断权。
以及种姓制度在吸收外来民族时,所遇到的结构性障碍。
首先,来谈谈婆罗门阶层和X仰问题。
大多数资料介绍印度J时,往往只是简单的,用印度J源自古代的“婆罗门J”一笔带过,
以至于大多数人,并不清楚两者之间,是否有区别,又是否只是一个宗J,在不同时期的叫法。
事实上,两者之间还是有显着区别的。
简单点说,印度J是婆罗门J的升级版。
也正是在升级之后,印度J才成为不仅限于印度雅利安人,通行南亚不同民族集团的宗J。
从技术上看,婆罗门J与印度J最大的区别,在于后者进入了偶像化、人格神时代,而婆罗门J时代,则有更多原始宗J的成分。
在婆罗门J时代,掌握祭祀权的婆罗门阶层,是人与神明沟通的唯一途径。
X仰的基础,就是由婆罗门设定的各种复杂宗J仪式,以及身为祭司的婆罗门阶层,他们象原始宗J里的“巫师”。
为了维护自身的统治地位,婆罗门阶层更倾向于用宗J之力,彻底固化社会阶层。
参考西欧中世纪时期,罗马TZJ廷与诸TZ教Z治集团之间的复杂关系,
身为世俗统治者的刹帝利阶层,显然不会,都对婆罗门阶层的这种权力垄断感到满意。
15世纪末,西欧社会及世俗统治者与罗马J庭之间的矛盾,触发了一场轰轰列列的宗J改革运动。
此后,以JD新教或“新J”为名的教派,成为了与TZ教、DZ教并立的,广义JD教的三大教派。
新J与TZ教的本质区别,在于认为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理解的S经之意,直接与S帝对话。
由此,将原TZ教罗马J廷所主导的祭司阶层,置于了可有可无的境地。
对于无法从罗马J廷那里,利益最大化的国家和地区来说,新J思想的产生,
也有助于自己摆脱罗马J廷的掣肘,建立有利于世俗统治者的秩序。
婆罗门教进化的第一步,是将“神”赋予了人的性格、情感特征(人格化),以及形象(偶像化)。
后世印度J三大主神分别为:梵天、湿婆、毗湿奴。
其中梵天为宇宙万物的创造者;湿婆是破坏之神、生殖之神;毗湿奴则是保护之神。
事实上,在印度J体系中神是非常多的,比较耐人寻味的,是为什么上述三“神”,
成为了后来印度J的三大主神,这其中又有什么样的地缘背景。
首先,做为世间万物的创造者,“梵天”在偶像化印度J时代,占有一席之地,是很自然的现象。
在婆罗门教印度都信仰中,世间万物都是“梵”的化身。
未被人格化偶像化“梵天”神之前的“梵”,也是婆罗门祭祀沟通的对象。
类似的演化进程,在世界各地都曾经出现过,天朝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