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赫勒地带的平均南北纵深,约在600公里左右。
如果想追求更为精确的范围,可以尝试在非洲地图上,划出200毫米-700毫米两条等量雨线,二者之间的区域就是“萨赫勒地带”了。
顺便说下,其实撒哈拉地区,并不一直是今天我们看到这幅黄沙漫漫的景象的。
在地质时期,北非的气候曾经经过数次巨大变迁。
公元前7000年——公元前3900年间,撒哈拉沙漠还是一片绿色之地。
其后由于气候变迁,撒哈拉地区逐渐沙漠化。
最起码到古埃及王朝初始时(公元前3200年),撒哈拉地区的气候,已经与今天的情况差不多了。
有一种说法是,古埃及的农业文明,可能是始于绿色撒哈拉时期,然后在沙漠化之后,向尼罗河流域汇集,并成就了最终的古埃及文明。
虽然撒哈拉地区在史前文明的过去,能够引发大家的好奇心,但终究已经与后来的文明进程,没什么关联了。
因此,我们只需默认撒哈拉在人类文明出现时,已是一片大沙漠就可以了。
至于这片沙漠能够有一天重新变成绿色之地,也肯定不是现在的人类可以左右的。
引出这一段气候变迁的意义在于清楚一点,即今天我们在非洲看到的大环境,与正在解读的世代并没有质的区别。
基于撒哈拉沙漠覆盖了整个北非大陆,萨赫地带也贯穿了从大西洋到红海的非洲大地。
以后世的行政分割来看,由西向东大体包括塞内加尔北部、毛里塔尼亚南部。
以及马里、尼日尔、乍得、苏丹四国中部,直至红海之滨的厄立特里亚西端。
古加纳王国的统治区,也向北包括萨赫勒地带。
每一个国家,都会有一个或者多个Z治中心,古加纳王国也不例外。
它的首都位于毛里塔尼亚与马里西部国境线之北,是由两个叫做:
昆比和萨利赫的相邻城镇结合而成,统称昆比-萨利赫KoumbiSaleh。
就这个处在塞内加尔河-尼日尔流域最边缘的位置来说,可以说是萨赫勒地带,与西非热带草原地带的分割点。
如果不考虑与北部干旱地区的地缘关系,古加纳人其实可以选择把Z治中心,放在南部气候更加湿润的区域。
然而作为西非第一个“帝国”,古加纳人在做类似选择时,就不能只考虑“黑非洲”内部的地缘关系了。
古加纳王国最初的发祥之地,要更靠近富塔贾隆高原,以及塞内加尔河上游。
根据流传下来说法,古加纳王国在进入阿拉伯人视线之前,就已经建国数百年了,能追溯到公元300年前后。
然而这一说法本身,并不能证明西非文明的原生性。
因为根据这一口口相传的说法,古加纳政权的初创者,是来自于北方的柏柏尔人。
其趋于强大,并为北非绿教政权所熟知,则是在公元9世纪。
显而易见的是,阿拉伯入侵马格里布,并开拓跨撒哈拉商道,是古加纳王国崛起的直接原因。
原住马格里布的柏柏尔人,曾经率先穿越撒哈拉沙漠,草创古加纳政权。
与阿拉伯文明激活跨撒哈拉贸易,并带动古加纳崛起并不矛盾。
这就好比“S绸之路”的源头,会追溯到张骞出使西域。
但在汉帝国通过对匈奴的军事活动,控制河西走廊及南疆之前,并不代表天山南北,就不存在贸易往来了。
只是在没有强大终端提供的安全保护,以及规模化之前,这些贸易行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并且不足以对地缘Z治生态造成影响。
有两个因素,推进了柏柏尔人的南下探索之旅:
一是早在公元初,随着罗马帝国在巴勒斯坦、阿拉比亚(阿拉伯)的扩张,就使得骆驼,作为一种交通工具传入了北非。
尽管这一时期,在罗马治下的柏柏尔人还是以农耕为主。
但如果有少量柏柏尔人,基于某种原因尝试向南迁徙,最起码在技术上已经具备条件了。
二是进入公元三世纪后,罗马帝国的内部矛盾,开始积累到了爆发的阶段。
原有以奴隶制为基础的农业模式,已经难以为继,并直接影响到了贸易的活力。
这使得公元三世纪的罗马,大部分时间处于非常混乱的状态,史称“三世纪危机”。
对于历史上,饱受内乱之苦的国人来说,应该很清楚这种混乱,会对人口结构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如果有部分处于边缘状态的柏柏尔人,放弃原有的生存状态,被迫向更恶劣的区域迁徙或逃离,我们并不应该感到奇怪。
以地理位置结构来说,马格里布绿洲带的最南端,应该是阿特拉斯山脉的西南角,也就是后世摩洛哥与西撒哈拉交界之处。
与之南北相对的塞内加尔河下游,则是西非诸河中位置最北的。
后世的塞内加尔河下游,地处萨赫勒地带的最西端,同时还承担着,毛里塔里亚与塞内加尔河两国的,分界线的任务。
也就是说,从摩-毛两国边境线出发,南行至毛-塞两国边境的线路,技术上算是,最短的穿越撒哈拉之路。
不过即便如此,二地之间的直线距离,也达到了500公里。
没有上述因素的推动,柏柏尔人也是很难去尝试,穿越这样一片干旱之地的。
尽管柏柏尔人在地中海文明圈,一直处于边缘状态。
但他们在军事方面的技术水平,显然已经远超封闭的西非土着了。
一部分带着先进技术,包括军事技术的柏柏尔人。
抵达萨赫勒地带后,与一支土着部落融合,并居于统治地位。
他们建立最初的古加纳Z权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人类穿越撒哈拉的历史,很有可能还要更为久远。
问题在于,只有那些,最终能够体现在地缘Z治层面的交流,才具备真正的影响力。
这就好像无论有多少证据证明,哥伦布并非第一个“发现”美洲的人,都无损于那次远航的意义一样。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些殖民者掌握了话语权,抹黑污蔑其余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