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快速的制盐,杨师傅是行家,我就不多说了。
其他方面我提一点意见吧,我希望在这个湖中浅水区修几条机车道。
深水区就驾船打捞,多修一些洗盐池,还要把制硝池留出来,这个你们自己规划。”
随后几天,茶卡盐湖成了热闹的大工地。
陈远宏又当起了甩手掌柜,在茶卡府里和大家策划如何攻打河套。
“现在咱们今非昔比,骑兵人数有11万之多,但不可能都拉出去。
攻打河套地区,我准备带2万骑兵,2000火枪兵,一千鹰扬炮手。
大家回去精挑细选一批人出来,我决定7月1号出兵,大家还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
其木格来到金银滩草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走四方贩皮货的皮毛商人。
为了得到足够的情报,他和随从阿古木走遍了所有的地方,估计两人还得待很长一段时间。
大半个月的所见所闻,颠覆了其木格的认知。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不拉拢贵人,反而去讨好那些贱民的官员,他认为分牛羊牧场就是在讨好贱民。
从古到今,这些东西都是贵人的私有财产。
他自己就有一块私人牧场,七八个奴隶,上百头牛羊马匹。
所以对陈远宏这种分牛羊牧场的行为深恶痛绝。
决不能让这个人打跨忠顺王,绝不容忍他在河套这样搞。
现在的忠顺王是卜失兔,撦力克长孙,曾经驻牧于青海。
1607年,撦力克死后,卜失兔赶回库库和屯城(归化城,即呼和浩特市)嗣汗位。
三娘子支持自己的孙子素囊台吉,控制彻辰汗的兵符和顺义王的印信,不让卜失兔即位。
直到1611年,各部首领都支持卜失兔,三娘子只好将交出兵符和印信,不久去世。
1613年,卜失兔正式即位,朝庭册封他为第四代“顺义王”。
其木格发现这几天骑兵有集结现象。
他心里很着急,趁着今天沙柳河的集市,看能不能探听到有用的消息。
集市上人头攒动,这些往昔的贱民们个个喜笑颜开,肩挑手提着换来的各种物品。
特别是钢制犁头,已经成了最畅销的物品,就连他自己都换了不少。
以往被真相台吉赶到深山老林里的藏人、羌人、番人,现在也纷纷走出大山,在各处定居下来。
以往在仙海周围,金银滩草原上,由于民族众多,为了渔猎牧地之利。
各部之间为了抢夺地盘,几乎天天都有争斗打死人的惨剧发生。
有些还成了世仇,但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没有一起械斗事件发生。
街头还时不时可以看到互相认识的人,在热情问候的时候,互相递上卷烟。
谈笑之间吞云吐雾,看样子大家都相处的很和睦,让其木格也不得不感叹陈远宏的治理确实有效。
他牵着马,在一家叫做西海酒楼的旅馆前停了下来,要获得消息,这种地方是最好的场所。
旁边的阿古木把两人的坐骑在拴马桩上拴好,其木格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向迎来的店小二笑道:“伙计,我们两人要在镇上呆一段时间。
请把我们的马儿照顾好,再给我们来两间上房,哦,还有上房吧。”
“有,有,两位客官请。”店伙计殷勤的把他们引入店内。
“客官的行囊要交柜吗?还是?”
“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带回房中。”
“请两位尊客把路引拿出来,我好查验登记。”店伙计翻开薄录,笑呵呵的说道。
“还要路引?”他皱着眉说道。
“呵呵呵!没办法,这是大帅定下的规矩。
任何没有路引的人,都会被巡捕带到捕房问话,喏,你看那里。”伙计指了指街角。
街角站着两个蓝短襟上装,蓝骑裤,短马靴,缠着红腰带,蓝布包头的巡捕。
两人的利眼正在街上来回巡视,手提短棍,像两只扑食的猎鹰,注视着街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他心中暗自凛凛,这个少年大帅确实有一些手段,现在的治安情况,和以前有天壤之别。
幸好他早有准备,这些对他都不是问题,登记完成后,两人回房洗漱。
一切安顿完毕后,他出现在旅店外面的大堂,一头黑发像汉人一样挽起。
大八字胡梳理得整整齐齐,天青色短骑装,长筒马靴。
腰间是一条六寸宽的小牛皮护腰,整个人显得气宇轩昂。
在大堂靠窗边坐下,向店小二招呼道:“来六斤烧刀子,切八斤风蜡牦牛肉,三斤羊杂碎。”
大堂里有二三十副座头,此时还没到饭点儿,人数不多。
两人一边听着食客们交谈,一边观察着四周。
就在这半个时辰里,马棚里的拴马桩上,拴了不少雄俊的好马。
从那些精制的雕鞍,修剪钉钉整齐的马掌,马儿的精气神上看来,这些绝对是军马。
店小二麻利的上完菜,奉上了两杯酥油茶,正准备转身时,他叫住了小二。
“小二哥,最近马匹交易频繁吗?我们想进一批好马贩卖至内地。”其木格笑呵呵的说道。
“这段时间不行,再过几个月吧,马市就会兴旺起来。”小二左看右看,神秘兮兮的说道。
“哦,为什么?”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因为再过几个月,河套草原就会被大帅拿下。
正好又是秋高马肥的季节,多余的马儿肯定要卖出去啦。”小二笑呵呵的说道。
“嗯,确实也是。”他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你知道大帅什么时候进兵吗?”
小二看了他一眼:“这种军事机密,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到时候客官如果要买马,可以来找我。
我可以让你少出一成的钱。”伙计弯下腰,压低声音说道。
“谢谢了,以后肯定少不了要麻烦老兄你。”他往伙计手里塞了一钱银子。
离两人桌子不远处,有两个打扮的不伦不类的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说是不伦不类,其实是两人穿着有些奇怪,一人穿着一件油光板板的无袖羊皮短褂。
长着一双平凡无奇的圆脸儿,一脸的憨笑,两只咪咪眼儿像是没睡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