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右边倒数第三桌坐下。
看着满桌的美酒珍馐,陈远宏也不客气,旁若无人的大吃特吃起来。
魏忠贤看着大吃大喝的陈远宏,笑而不语,其余人等纷纷侧目以视。
“哈哈哈!汉中伯好胃口,真性情。”崔应元抚须哈哈大笑道。
陈远宏抬头看了这厮一眼,魏忠贤手下重要人物的画像他都有,知道这人是五彪之一的崔应元。
“谢崔大人夸奖!”陈远宏向他拱了拱。
“啪啪!”魏忠贤鼓了鼓掌。
“止乐!上戏喽!”一个高亢悦耳的声音响起。
二楼灯光亮起,红幕拉开。
原来是一个大戏台,两边台柱子雕花画草五彩缤纷,非常的漂亮养眼。
摹地,激越的二胡和鼓点声响起,声音穿云裂帛,让人热血沸腾,这是徽剧名段《定军山》。
女代们纷纷粉墨登场,七彩的灯光和百色戏服,令人眼花缭乱。
过门之后,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大厅之中,宫女们不时用竹制喷筒,喷出馨香醉人的草木花瓣调制的香雾。
大家惬意的斜靠在交椅上,边喝酒边欣赏台上的戏剧。
啧啧,闻着沁人心脾的清香,看着她们惊艳的扮相,听着各色人物优美的唱腔,这是视听的盛宴,不比后世的豪华大片差,小瞧古人了呀。
演戏的全是女子,男角全部由女子扮演。
通常,豪门大户的歌舞伎与戏曲演员,不会买男演员,有也仅限于**。
而官营的教坊司,演戏的演员则全是男子,绝不容许女子混迹其间,所以历朝历代都是男扮女装。
戏已过半,台上正打得热闹,美女们扮演的黄忠等武生,个个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味。
陈远宏虽然说是外行,但也看得津津有味。
曲终人散,余音绕梁不绝。
“汉中伯,不知你对辽东战事有何看法?”兵部尚书邵辅忠面无表情的问道。
“劳老大人动问,下官就大胆直言了,先守后战!
可高大人的撤退,让我们守也守不成了,局势很难挽回了。”陈远宏对着邵辅忠拱手说道。
邵辅忠沉吟不语,魏忠贤也不置可否。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大厅里个个都是人精。
“如果让你去辽东,你能像黄忠一样,挽回局势吗?”魏忠贤不咸不淡的问道。
“不能。”陈远宏干脆利落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就在半个月前,辽东经略高第下令撤退,其实就是逃跑。
把锦州、松山、杏山、宁远、右屯、塔山、大小凌河,总之关外的一切据点,全都撤了。
开垦的田地被他下令毁掉,水井被填埋,房屋屯堡被推倒拆毁。
军队、老百姓、军械粮草,能撤的都撤,能搬走的都搬走。
搬不走的军事物资,军粮,丢弃一空,不愿意走的军户和老百姓也被抛弃。
朝庭和孙承宗数年的辛苦努力,收复的四百余里江山,几十万军民,几百个据点,就这样毁于一旦。
东林党被魏忠贤搞垮了,孙承宗也走了,所谓关宁防线,已名存实亡,时局已无希望。
很快,努尔哈赤就会率领这个时代最强大的铁骑,毫不费力地踩到这片土地上。
唯一剩下一座孤城宁远城,还是袁崇焕在守。
守住了又怎么样?隔一年东林党一上来又瞎搞胡搞。
打闷棍,扯后腿儿,任你有千般本事,也会被拖在那个烂泥潭里沉没。
要想搞定建奴,不举倾国之力,不万众一心,是根本办不到的。
不把这个帝国推倒重来,不把这股腐朽的蛆虫扫进垃圾堆,所有的努力都是白搭。
“我可以到西北去,打通西域商道,联合林丹汗,从侧翼打击建奴。
为了证明卑职的计划可行,卑职愿意向九千岁每年交五万两银子的商税。”陈远宏掷地有声的说道。
魏忠贤脸色阴晴不定,当听到五万两两银子一年时,他的眼中有精光一闪而逝。
沉吟了片刻,他问道:“可以,有什么要求?”
陈远宏狮子大开口道:“我想要一个平羌将军号,在甘、宁、西域可以便宜行事。
肯定有不少御史要弹劾我,说我擅起边衅,希望九千岁能帮我压下来。”
反正你这个死太监只有一年可以蹦达了,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多做做无妨。
“哈哈哈!这些都没有问题。
但是在你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之前,平羌将军我是不会给你的。”魏忠贤哈哈大笑。
这顿宴席吃了两个多时辰,出了魏府,醉眼朦胧的陈远宏眼神一清,骑着马扬长而去。
三天后,内阁行文,陈远宏任甘宁西域总理,总理三省军务。
但也只仅限于军务,民事他是没有权利插手的,相当于一个阉割版的巡抚。
但陈远宏也相当满足了,天高皇帝远,里面可做的手脚太多了。
看着文书上西域两字,他意味深长的笑了,这就是银弹的威力。
骑在马上,看了一眼永定门。
对送行白英说道:“那批珠宝卖了,再多开点店铺,现在北方才两百二十三家。
远远不够,要尽量多开。
还有,逢年过节,名单上的人物多打点打点,不要心疼银子,总有用到他们的时候。”
“请公子放心,我等一定不会辜负公子的厚望,好好的经营北地。”白英等人拱手说道。
挥了挥手,陈远宏带着刘海军和其他十个武卒绝尘而去。
大西北,西域,等着我,我来了。
过了巍峨雄伟的潼关,在西安会合了王盼带来的三千骑步兵和两千其他各种人才。
花了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才在兰州汇合了延安府的一万多流民。
这些流民是年前延安遭灾时,人口救援部收留的,陈远宏准备把他们带到哈密去。
无论商旅军民,要进出河西走廊,必须在兰州换路引,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
由陕西行都司签发,没有这玩意儿,寸步难行。
光办路引,就花了陈远宏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
兰州城外,黄河边上,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却少有炊烟升起来。
陈远宏看着雪地里有不少衣衫褴褛,赤着双脚的小孩子在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