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在破坏障碍物的同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弩箭那特殊的音爆声传来,在他耳中不不亚于惊雷炸响。
人在原地滴溜溜的像陀螺似的旋转一圈,弩杆儿檫着他的锁子甲射入身后丈外的地上。
“嗤!”的一声,弩箭入地四尺余,箭杆仍在晃动,发出嗡嗡的怪响。
推进到最后一道障碍物了,“嗖嗖!”劲矢撕破空气的厉啸声越来越密集。
“轰!轰!轰!”贺方举着盾牌,冒着城墙上一波波的箭雨。
推着弩炮和虎蹲炮,带着士兵抵进射击,弓箭手随后。
看到对方推上了虎蹲炮和弩炮,“注意避炮。”李明山嘶声大吼道。
“噼里啪啦。”铅子扫过箭楼、雉堞,碎石木屑飞溅。
一名土兵躲避不及,被铅子击中了脑袋。
“噗!”一声响,脑袋像西瓜一般爆开了,鲜血夹杂着脑浆,四散飞溅。
周围的土兵们纷纷蹲身躲避,这玩意儿别说藤牌了,就是铁盾都够呛。
“点火还击。”楼上楼下顿时硝烟滚滚,炮声震天。
硝烟混着血腥味,在战场上弥漫开来,双方的伤亡逐渐开始增大。
陈远宏吸了吸鼻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喜欢这个味道。
“公子,先暂时退兵吧。
我们人本来就少,这样硬拼下去,太吃亏了。”柳肖一脸愁容的说道。
“退下来?然后呢?”陈远宏转头问道。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跃下马。
快步的走到大旗下,冷酷的眼眸注视着朴素城。
“鸣金。”他头也不回的下令道。
步卒们如潮水般的退了下来,城头上传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
“列队!”他大吼道。
在他身后,所有士兵排列的整整齐齐,一个个如同标枪般屹立在那里。
陈远宏转过身,脸色如铁,看着一张张沉默的面孔。
“今天。”他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我要带领你们攻破这座金汤城池。
因为我们已经等不起了,他们的后续部队会源源不断的到来。
我带200武卒攻正面,贺方、于天、刘海军、关平······”
陈远宏披上三层甲,把地煞刀和两壶箭系在背后,扣好六寸宽的皮护腰。
伸手接过大弓,将两只特制的铁护臂扣好,最后把一捆绳索跨在肩上。
杓作站在城头,他非常满意儿郎们的表现。
对左右吩咐道:“换一批儿郎上来,大家不要懈怠,防止官兵靠近城墙。”
“叫赤黑们备好开水沸油,金汁灰瓶,滚石檑木。”军官们纷纷吆喝道。
官军进攻失败,趁着这个空档,赤黑们(各族奴隶)开始上下奔忙起来。
这场短暂的交战,死伤不多。
受伤的土兵,有的背靠城墙,有的躺在地上,辗转哀号。
被铅子打中的人,伤处不是窟窿就是大洞,多半是活不成了。
那些头爆腹裂的人,脑花四溅,内脏横流,看得人不寒而栗。
土兵们都沉默了下来,说不定下一次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
赤黑们面容呆滞,不为所动的搬尸体,抬伤员,做着各种准备工作。
阿杜拉着乃保下城休息,藏兵洞里土兵看着他们走进来,有人开玩笑道:“乃保,你刚才没有尿裤子吧。”众人哄然大笑起来。
“你才尿裤子呢,这算什么,我十岁就进山打猎了,还杀死了一头青面大花狼。”乃保脸红脖子粗的说道。
二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他递给阿杜一块干粮。
阿杜边吃边问道:“你说我们能赢吗?”
“我们兵强马壮,人数是他们的三倍,肯定能赢。”看着狼吞虎咽的阿杜。
他叹了一口气:“你怎么总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由于离的远,杓作不知道陈远宏在说些什么。
但看这个阵势,也知道陈远宏要进攻了。
“什么都没准备好,你以为你是神仙下凡啊。”他嗤笑道。
“擂鼓!”陈远宏大吼道。
“咚!咚!咚!”雄浑的鼓声响起。
胸中热血沸腾,一种舍我其谁的豪情,从陈远宏的心底升起。
他的眼中像有火焰在跳动。
“杀!”陈远宏举起巨弓,仰天大吼道。
“杀!杀!杀!”3000士卒齐声大吼,声如炸雷,杀声在天宇下久久回荡。
声落,陈远宏如利箭般窜出,几乎看不清他的形影。
热风呼啸而过,他眼都没有眨一下。
陈远宏双眼紧盯着瓮城,冷冽的眸子里透出令人窒息的杀机。
杓作望着那个星丸掷跳,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
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的想凭一人之力,攻上城池,可能吗?
当李明山看到陈远宏那道身影时,心中一跳,不禁和一个人影重合起来。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宛如针孔,看着那道不断逼近的人影。
他狂吼道:“快发炮射箭,拦住他,拦住他。”
“嗡!嗡!”弓弦狂鸣,利箭破空,双方开始弓箭压制。
然而陈远宏如同游鱼一般,避开了劲矢。
“轰!轰!”四门虎蹲炮同时开火,铅子如同天罗地网把他罩在其中。
他向下一伏,速度突然加快一倍,身影突然间消失。
“啾啾啾!”铅子在他耳边飞掠而过。
“呯!呯!呯!”几声音爆,火花爆射,在他背部炸响。
这是铅子从背部擦划而过的声音,他身体震了两震,但这却没能阻止他。
再现身时,人已经出现在瓮城下。
城头呐喊声如雷,李明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提刀奔走往来。
避开从天而降的沸油、开水、金汁。
陈远宏飞跃而起,半空中吸腹收腿,在空中一拳砸开一块大石,避开了一根檑木。
他伸腿点在檑木上,双手一振,挥开几个灰瓶。
身形冲上两丈高,完全失去人的形态,如同一只苍鹰。
到达顶点时,陈远宏的身形突然缩至最小,避开了呼啸而来的利箭。
如同一块铁砣,笔直砸下,光临两个土兵的顶门。
打击如同闪电,两脚踹中土兵的头颅,连哼都没有哼一声,颅裂人倒。
人落地一滚,避开呼啸而来的三箭,滚至李明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