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强的佩刀失了踪,大马爬扑倒,背心就被踏住了,力道重得像在他背上压了一座山。
“你们这些祸害到现在都没有死,算是老天爷瞎了眼,今天小爷要替天行道。”
陈远宏轻拂着单刀,向呐喊着手执铁尺要向上冲的五个捕快说道。
然后将刀尖向唐强的后颈窝徐徐沉压:“小爷不管你们得了多少好处,你们必须为了这点点好处而送掉老命,那点点好处决不会是一座金山。
即使是一座金山,没有老命享受要来何用?”
“不······不要上来······。”唐强吃力地扭偏脑袋狂叫,制止同伴冲上:“陈······陈爷,逗······逗你玩的,请······请别当真······。”
“刀尖刺入你的颈窝,可是当真的。”
“不······不要······刺······。”
“你知道小爷在眉县的事吗?你应该知道飞虎寨覆灭的事情吧?”
“我······我发誓不······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小爷在眉县和飞虎寨曾经对付过那些人?”
“我发誓不······不知道,只听说你······你是个外地······地流民,不······不矿徒······。”
“哦!难怪你只带了五个三脚猫,就想打断我的腿,你他娘的昏了头,为何不下些工夫,向凤翔府的同行和这里镇上的人打听清楚再决定?你怎么配称宝鸡县的名捕?我呸!”
“我······我八辈子也······也没听说江······江湖上有······有你陈······陈远宏这······这号人物······。”
“好,你现在知道了。”陈远宏挪开腿,一脚把唐强踢的滚了两圈:“站起来!把小爷看清楚,免得以后忘了,小爷就是揍得你七荤八素的陈远宏,陈太爷。”
“当”一声响,刀丢在唐强身边。
唐强晕头转向的爬起来,捡起刀居然不敢再发威,手不住抖索,忙乱地收刀入鞘,气焰全消。
“是谁唆使你来的?嗯!”陈远宏笑呵呵的问道。
“这······。”
“你不说?大概要等到丢掉身上某些零碎再说了。比方说,一只眼睛或一只耳朵。”
“我说······。”唐强打一冷战:“幡溪镇钓鱼台邹家。”
“妙哉!贵地的仁义大爷,乾坤剑邹泓。
他竟然不惜羽毛,找上了我,很好,很好。
你转告他,叫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小爷随时都有可能去砍了他,记住了没有?”陈远宏厉声问道。
“记······记住了······。”
“带了你的人,滚!”
唐强大叫一声,撒腿狂奔,一口气狂奔三四里地,后面的同伴才跟了上来。
“头儿。”一名同伴问道:“那小子几记粗俗不堪的拳脚,并不快嘛!你怎么就抗不住了?”
“去你娘的!”唐强找下属出气:“你抗一下看看?他那手上有鬼,一沾手,我的气功就散了。
一拳头打在脸上,像是挨了一记千斤重锤,连店门在那里我都不知道了。”
“这······他真有那么厉害?”
“混蛋!我会灭自己的威风?飞虎寨的飞天虎孔章怎么样?
他手下的八百悍匪你们对付得了,随便拎一个出来,一个小手指头就把你们戳死了。”
“那······咱们······。”
“咱们唯一可做的事,是离陈小子越远越好。”
“可是,邹大爷的事······。”
“去他娘的事!让他自己去死好了。”唐强爆发了:“他真会坑人,什么都不对咱们说。
只告诉我们说那小子是个不入流的江湖人,要咱们派两个人,把那小子打断一条腿,弄进班房。
天杀的!咱们去了六个人,几乎反而断送几条命。
我警告你们,以后谁再沾上姓邹的,乖乖给我自己卷铺盖滚蛋,别让我一脚把你们踢跑。
哼!他不仁,敢坑老子,咱们走着瞧。”
六个人一面嘀咕着、咒骂着,垂头丧气的返回县城。
店外看热闹的人丛中,有两个穿老羊皮祆的大汉,盯着大堂里的陈远宏冷笑。
“果然不出老太爷所料。”一名大汉向同伴说道:“量天一尺唐强果然派不上用场。”
“我感到奇怪,老三。”另一名大汉感然问道:“明知唐强靠不住,为何要他出面打草惊蛇?”
“你真笨。”老三说道:“如果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姓唐的,那就好玩了,他那个千户所多半是泡汤了。
如果那小子聪明,只是暴揍唐强一顿。
这一来,就可以证明姓陈的小辈与公门人为敌,就可以让侠义道或白道中人有堂堂正正的籍口,找陈小狗去暴除奸呀!你懂不懂?”
“我还是不懂,老三。”另一名大汉不住摇头:“那些人对付得了陈小狗吗?这又有什么用?”
“你想想看,我们可以在周边府县去宣传他逼走眉县的强大爷。
打杀公门中人的恶劣行径,让正派人士把他看成蛮横无理,穷凶极恶之辈。
让他成了众矢之的,然后把我们请来的那些炮灰推上斗场,让他们互相残杀,以减轻我们几个坞堡的压力。
让小狗腾不出时间和人手来对付我们。
我们可以在旁边看风色,如果形势对我们不利,我们可以另谋出路,早点溜之大吉。”
身后,突然传出一阵鼓掌声。
两人快速转身,大吃一惊。
陈远宏背着双手,站在两人身后不足一丈,掌声固然令两人吃惊。
但他脸上冷酷的表情更令人一见就心中发冷。
“你们老太爷很高明啊。”陈远宏阴森森地说道:“让我猜一猜,不是刘堡主就是杨堡主。
现在,我要知道究竟是哪位?告诉我,好吗?”
“你······。”
“我对量天一尺这位名捕,相当了解。”陈远宏替对方释疑:“他如果重视某件事,必定会周详地布置,所以成功的机会比失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