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陈远宏摇了摇头,看来自己今天酒喝多了。
别人叫自己走就走啊,我还偏偏不走了,他又从容的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刚刚端起酒杯。
半耳中年人不怒反笑,他缓缓的站了起来,阴森森的说道:“要么你是一个无知的脚夫乞丐,要么就是一个混江湖的小辈,但是不管你是谁,你成功的激怒了我一指阴阳王秀,算你倒霉,今天我要把你整治得半死。”
“我知道你,一个刀下绝情,心狠手辣,好色如命的无耻之人。”陈远宏语利如刀,“我就奇了怪了,你这样江湖名人为什么会跑到山区来?”
“我知道了,看来天下乱了,你们这种阿猫阿狗混不下去了,跑到山区来躲灾祸来了。”
“至于说想把我整治的半死,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小辈,你在说大话。”
“是吗?”他仍然坐得十分写意,仍然丝纹不动,“你已经默运神功,指力已蓄满全劲,你不愿乱发,只要前跨两步,就可以一指点穿我的胸口。”
“你的阴阳指力,虚空可伤人于一丈左右,能修至你这种境界的人不少,但也仅此而已,试试啦!我等你前跨两步,等你点穿我的前胸,送我进鬼门关。”
任何一个自命不凡的高手,听了这番话都会心中懔懔,信心大打折扣,不敢冒险。
“小辈,你了解本人很多啊,看来对江湖上的人下了不少功夫。”
“不多不多。至少,我就不知道你一指阴阳会强忍怒火,说这么多废话,这不是你王秀的习惯,来呀,快上,我等你。”
“小辈,站起来说话。”王秀沉叱,徐徐走到陈远宏前面一丈左右。
陈远宏双手上伸,打个酒嗝,醉眼微眯,伸伸懒腰才懒洋洋站起,神情轻松地拍拍衣衫,这才好整以暇抬头面向王秀。
这期间,王秀一反常态,不曾出手袭击,阴阳指竟然能隐忍不发。
“你真是一个浪人或乞丐?”王秀泰然自若发问,脸上甚至留有令人莫测高深的微笑,丝毫不像一个面对强敌的人。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陈远宏反问。
“那你一定是税所的走狗了?”
“关你屁事。”
“可恶!你是什么该死的东西?你叫什么?亮你的真名号。”王秀火爆地怒吼。
“你只要知道我姓陈就够了,我也不是什么吓死人的名家高手,你用不着害怕。”
“该死的小辈,我要你生死两难。”王秀话说得凶狠,却不敢立即付诸行动。
“不要光说不练,证明给我看看。”
一步步逼对方往绝路上走,一句句逼对方往动武方向发展。
“你死吧!”王秀终于被逼走上了动武的不归路,唯力是尚是江湖人的通病。
声出手发,指力破空发出咻咻异啸,一道劲流射向陈远宏的胸口,相距不足一丈,指出劲及。
任何外发的劲道,离体便只能沿神意的最初指示点进行,不可能半途指挥折向,想补救攻击落空的技巧,必须连续攻击。
但可发于体外的内功,有难以克服的缺点存在,那就是每发一次,所耗损的精力巨大,一盛二衰三竭,三次以后精力耗尽,大事休矣!
任何内功火候如果没能修至七成以上,根本不可能发于体外伤人,而且发前须有充裕的时间凝神聚劲。
真修至可以连续攻击,而精力源源不竭的人,太少太少了。
一指阴阳王秀的内功修为,在同一辈的高手名宿中只能说一般,要不然也不会叫一指阴阳了,证明他只有一指之功。
这一击,必须一击即中。
陈远宏右掌一拂,响起一声气爆,有金石撞击声传出,可贯穿人体的惊人指劲,向侧一泄而散,被掌背将指劲向侧方震散了,准确的精度委实惊人,似乎两人事先已经演练过了,指出掌拂配合得天衣无缝。
王秀是个高手,一看情势便知道不妙,已无暇再用指力攻击,反应迅捷地拔刀。
还不够迅捷,陈远宏已像豹子般扑上了。
一只手还在拔刀,只有一只手可用,而陈远宏的手脚齐到,有如四打一。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雷霆打击,拳掌着肉声如连珠花炮点燃爆炸,挨了十余记重击,王秀在刹那间就失去反抗的力道,气散功消任由宰割。
打击之快,有如电耀霆击,王秀不但无法挣扎,连呻吟呼叫的机会也没抓住。。
食厅大乱,十余位酒客纷纷走避,店小二惊恐地叫嚷,乱成一团。
百宝囊被摘掉了,刀却别在陈远宏腰带上,黑色劲装也破裂得难以蔽体,口鼻流血,眼眶发青,手脚软得支撑不住身躯,眼前发黑,不知身在何处。
“砰”一声大震,他被一拳捣在小腹上,身躯倒飞而起,背部撞在宽大的食桌上,酒菜洒落如雨。
五脏六腑似乎已经纠成一团,痛楚的浪潮一阵比一阵强烈,眼前一片黑,反弹倒地浑身都像在崩溃。
“放······我一······马······。”虚脱的叫声只能隐约可闻,不得不求饶了。
陈远宏如影随形,肉眼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他揪住发结将人揪起,冷冷一笑。
“我最讨厌一出手就置人于死地的人,你这种人,唯一可做的事是下地狱去。”陈远宏凶狠地说道。
人影来势如电,而且不止一个人。
最快近身的人最可怕,感觉有人近身,凌厉的劲道便已及体,可知来人是利用冲势出招的,攻击之猛烈,可从压体的澈骨劲道中感觉得出来。
他丢掉王秀,大旋身一掌猛挥接招硬封,右手乘隙探出,有如电光一闪。
“噗”一声闷响,掌硬接了劈来的凌厉大手一击,他的右手已同时抓向来人的领襟。
掌所承受的压力极为沉重猛烈,他似乎觉得接了一把千斤巨斧猛砍,右臂一麻,震撼力直逼内腑,令他骇然失惊。
他锐利的目光,在扭转身的刹那间,已看出扑来出掌攻击他右肩的是大和尚,双方接触太快,已来不及变招,他的左手,已劈胸抓住了和尚的领襟。
百忙中一抖手,五指急松。
一声惊呼,和尚被斜抛出丈外,第二个人影从侧方近身了,猛虎扑羊双爪凶猛地一搭,十个指头像钢钩,被搭住必定肉裂骨碎。
他向下一挫,右手探进,一把扣住了对方的右胫,不理会上面的双爪,大喝一声,扭身奋神力将人倒拖而起,脱手飞掷,向第三个接近的人影飞砸。
第三个人影已别无选择,百忙中双手接人,两人重重地撞翻在地,跌成一团。
和尚一声怒吼,重新扑到,在愤怒中掌攻脚踢,在眨眼间连攻十余招,速度与劲道十分惊人。
他冷静地游走,不再硬接,左封右架借力打力应付,守得风雨不透。
刚才他几乎撕破了对方的衣衫,也因此激怒了对方,大和尚的功力,比王秀至少高出一倍有余,他准备先探探对方的底,因此改变态度只守不攻,任由对方展开狂风暴雨似的重击,只用引招化力的手法应付。
大和尚不但攻势猛烈,拳脚所发的内劲也十分凌厉,劲道一招比一招加重,似乎已经打出真火,不甘心地逐招加强压力,决心要将他摆平。
店内的桌椅板凳遭了殃,双方的速度都逐渐加快。
两名大汉在旁边干瞪眼,却插不上手。
王秀总算恢复了一些元气,但双目仍难辨物,手脚的力道有限,瞎子似的在地上摸索,想找回佩刀和百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