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养伤的原因,陈远宏在在太白客栈住了差不多十天了,店老板陈西全一直没有现身,直到今天牙人拿着太白酒楼的房契来找他签字画押。
陈远宏才知道,在自己被暗算的当天,陈西全一家就消失了,而现在太白酒楼已经属于他的资产了,晚上他邀请大伙在酒楼大开宴席,以报这些天来大家的照顾。
柳世海夫妇包了一家独院,来的人真不少,男男女女加上车夫,人数超过二十大关,由于有女眷,所以除了店伙之外,闲杂人等不许进入,院口有随从挡驾。
他的两个儿子也在养伤,陈远宏自己在养伤期间也不好去贸然打扰他们,今晚大家正好聚一聚,互相认识认识。
梳洗了一番,掌灯时分,陈远宏带着钱森、余天、任千和和其他十一位队长,出现在楼上雅座。
他请柳世海夫妇上座,他陪座左边,他们的两个儿子座右边,两兄弟相貌随母亲,长得剑眉虎目,高大魁梧,年轻英俊的面庞显得活泼生动,脸色如古铜充满健康的神彩,穿的是墨蓝色长袍。
三人互换了年庚,二人岁数都比他大,陈远宏称他们为兄,柳世海夫妇也改口叫陈远宏世侄,双方的关系又拉近了一步。
二楼大厅里摆了三桌,他们这桌有八人,其余男人一桌,女人一桌,酒酣耳热之际,兄弟两人向陈远宏诚恳道歉,因为他们当初在酒楼上发射了竹筷,制造了混乱,陈远宏一笑略过,两兄弟也会意的不再提起。
“贤侄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小侄准备在这码头上成立一家货站,再寻个地方,建一座造船厂,准备成立一支船队,不久的将来还要出海。”
“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世伯的支持。”
“老夫义不容辞,可是那些官老爷不好打发呀!”
“伯父不必担心,过一段时间小侄也会有一个官身,官面上的事情就交给小侄来办,其他事情就劳烦伯父了。”
“能给我仔细说说吗?陈远宏笑盈盈的说道,不急,等明日到了褒城县黄家,我会为伯父和兄长详细说明。”
柳四海的随从们,和陈远宏的属下拼起了酒,整个雅间热闹喧天,划拳劝酒声不绝于耳。
陈远宏他们这一桌丝毫不受影响,大家也在高声谈笑,谈些沿江两岸的趣事,和江湖上的辛密见闻。
楼梯响处,上来了两男一女,由店伙计带领着,领头的是一位穿蓝色蜀绸长袍,风流倜傥的英俊公子哥,头戴宝蓝色的头巾,大眼睛亮晶晶,齿白唇红,红通通的脸颊,那美好的五官,怎么看也不带一点头巾味,比那些貌美如花的大姑娘还要标致。
另两人青布劲装,外面披了黑色长披风,腰间有四寸宽的皮护腰,一人背着一把怪兵刃九合金丝天王伞,另外一人手提一根熟铜棍。
两人相貌相似,八成是一对兄弟,年约三十来岁,粗壮、高大、狰狞、骠悍,像两尊门神,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傲岸,真像是具有超凡身手的武林豪客。
“来四色下酒菜,两壶酒。”其中一人向引他们就座的店伙吩咐:“米饭稍后再说。”
“好的,小的这就下去吩咐厨下准备。”店伙和气地点头:“那一种酒······。”
“不要烧酒,来淡一点的。我家公子爷不能喝烈酒。”一人盯着公子爷怪笑道:“菜也要清淡一点的,太油腻了不好。”
店伙含笑离开,公子爷的目光,先扫了全楼一眼,最后回到对桌的陈远宏脸上。
陈远宏也含笑看了她一眼,笑得有点邪邪地。
“你笑什么?”公子爷突然用标准的官话问,声音悦耳,但神色却不友好:“有什么好笑的?”
“码头上的汉子,很少有喝淡酒的。”陈远宏信口说道:“冬天的菜,清淡的真不好弄,厨房里的大师傅要皱眉头啦!老哥,别多心。”
“住口!”一个长随大声叱喝:“你小子大胆,竟敢在我家公子面前称兄道弟,你是骨头发痒,喜欢欠揍吗?”
“哦!厉害。”陈远宏做了个鬼脸:“抱歉抱歉,这年头称兄道弟实在不成敬意,但不称呼你家公子爷并不犯法欠揍,是不是?”
背天王伞的大汉怪眼一翻,离座而起。
“你不要吓唬人。”陈远宏笑笑:“在下没有事求你们开恩,更不想与你们打交道,井水不犯河水,阁下用不着摆出一副霸道面孔吓人,在下没招惹你们,对不对?”
“老二,不要理他。”公子爷阻止大汉发威:“这小子牙尖嘴利,篾片嘴脸讨厌得很,他难道不知道这年头看人一眼,如果一方脾气火爆,打一架也不稀奇,以后他迟早会吃亏的。”
另一位大汉戾气外露道:“这小子不但牙尖嘴利,而且笑得阴阳怪气的,他的确是欠揍,在下真想揍断他的几根骨头。”
雷霆小组的队长们却沉不住气了。
“不要光说不练。”一个小队长冷冷地说道:“想,有屁用,你想在路上拣到一万两银票,想房里有几个绝色美人,想得到吗?那是做白日梦妄想。”
“好!”任千拍桌子叫好道:“这年头,做白日梦的人多得很,妄想银子美女的人更多。”
刺耳的喝彩声,吸引了所有酒客的目光,众目睽睽之下,发话的大汉怎下得了台?
扭头瞥了小队长一眼,哼了一声,立即转移目标,拍下木筷愤然起身,举步向陈远宏他们这一桌走来,怪眼彪圆似要喷出火来,摆出了要吃人的神态。
三桌人都笑盈盈的看着他,大汉似乎也感到气氛不对,脚步逐渐凝重,脸上越发狰狞起来,他伸手准备抽出背上九合金丝怪伞。
这时候翻江龙柳四海才笑吟吟的开口说道:“我劝你,千万不要动背上那把怪伞,要不然你一定会没命。”
大汉冷冷的说道:“本大爷闯荡江湖十几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我今天还就想试一试。”
柳四海拍了拍程远宏的肩膀,“这是我的侄儿,江湖绰号‘四海潜龙’,你自己可以掂量掂量,我猜你是那个大巴山山贼头子俞世乾的狗腿子,叫什么门神的两兄弟,是不是?呵呵呵。”他怪笑道。
大汉眼神一凝,举动有些迟缓,手提熟铜棍的大汉霍然起身,然而旁边的书生却先一步起身,朝陈远宏遥遥一拜,“小女子‘朱雀’梅云,都怪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四海潜龙陈小兄弟,还请恕罪。”
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我们俞大哥给陈兄弟的一封信,刚才都是误会,误会。”她笑呵呵的赔罪道。
陈远宏点点头,挥了挥手,三人连饭都没吃,急匆匆的告辞而去。
柳四海是个老江湖了,他看着陈远宏笑呵呵的说道:”他们说不认识你,你信吗”
陈远宏摇了摇头,“刚才只不过是试探而已,只是门神兄弟二人临场胆怯了,不过是一群鼠辈而已。”
他大致看了一下这封信的内容,看着大家问询的眼神,他冷冷一笑道:“无外乎就是一些什么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不要中了官府离间之计等等,老生常谈而已,大家放心,我心中有数。”
第二天一大早,陈远宏带着大家直奔褒河古镇黄家而去,酒楼暂时让钱森打理一段时间,先让他整顿好内部,再派人来接手酒楼。
陈远宏心中有一种隐约的预感,这次黄家之行应该会有很大的收获,以后自己的海军班底,柳黄两家很重要,对于这个波澜壮阔的大殖民时代,汉江是华夏民族重新走向海洋,雄霸全球的开始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