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思索再三,颔首,“哀家会同大祭司言明,请他出手。”
脑海中蓦然冒出那双浑浊的眼,太后浑身一个哆嗦。
那人的眼神……
太后总觉得那位大祭司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奇怪,每每都像是透过自己再看他人。
想起南疆那些稀奇古怪的禁术,她心中不由紧张了起来,生怕这位大祭司把自己用邪术给炼了。
毕竟当初这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就这么默默地在暗处守着自己。
天下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可这么多年来,大祭司从未提过任何要求,当真是奇怪。
太后抬眼深深望了眼满脸悲愤的东方瑾,终是妥协。
罢了,谁让他是自己的孩子呢。
以大祭司的能力,想杀自己轻而易举,反而多年来一直暗中相助,他对自己,是不同的。
或许,他会应呢。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东方瑾嘴角一勾,满身的郁气消散。
另一边,云长安拿着玉佩寻到线人,一路御剑往边境赶去,心中焦灼不已。
东方白留了人暗中护着孟府安危,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长安安慰自己,灵力快速运转,唯恐去慢了一步。
而此时此刻的孟府,一场鸿门宴正悄悄上演。
岭北城,在大盛皇都最遥远的边境上,一座独立于诸国之外的三不管地带。
正因为如此,此处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稍不注意,就会成为他人的刀下亡魂。
这里,以武为尊,只有打服了整座城里的人,方能坐上城主之位。
在这里,就连穷凶极恶的北蛮人,都不敢轻易动手。
在纠纷不断的边境上,这么一座牛鬼蛇神都有的城池,倒是一片欣欣向荣之象。
而东街的一座宅院中,两拨人马迎面而立,剑拔弩张。
孟沧云眉头紧锁,一侧的孟夫人和孟生面色不虞。
他们的对面,是一群手握佩刀,凶神恶煞之徒。
为首的是个约莫而立之年的糙汉子,满脸的络腮胡看上去宛如山上的悍匪。
“孟沧云,这可是城主亲自给你们下的请帖,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孟沧云心中沉甸甸的,面色铁青。
岭北城以武为尊,他孟家一族向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多亏了盛亲王留下的人一路相护,给了他们可以容身的一席之地。
为了感谢他们,偌大的宅院,他让这群影卫以护卫的名头搬到了明面上。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岭北城武艺高强之人数不胜数,但富得流油的,一个都没有。
孟家,大盛朝出了名的皇商,其家产富可敌国,刚到岭北城就成了香饽饽。
庞大的家产惹得不少人红了眼,但都被盛亲王留下的人给解决了。
财帛动人心弦,孟沧云原本还担心被岭北城这些人给吞了,因着影卫的缘故,倒是做了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
自此,岭北城的人都知道孟家不好惹。
孟沧云在外面行商多年,人情世故圆滑得很,刚到岭北城的第一日,就上门拜访了如今的岭北城城主。
以每月向城主府上交三百两黄金为筹码,换得一处容身之所。
今日这一出,是那位城主贪心,想要借此吞并孟家吧。
思及此处,孟沧云不由担心了起来。
盛亲王留下的人个个都是不可多得的精英,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再厉害,最终也会被岭北城其他人给拖死。
“我知道了,劳烦告知城主,孟沧云会按时赴约。”
听到这话,糙汉子满意一笑,昂首挺胸,斜睨了他一眼,“看在你出手大方的份上,给你一句忠告,识时务者为俊杰。”
糙汉子情不自禁摸了摸袖中沉甸甸的黄金,转身离去。
但刚一出大门,大手一挥,身后的人立马蹲在了宅院周围,目不转睛盯着宅院。
这可是块罕有的肥肉,决不能让他跑了!
大门紧闭,堂中的众人面色凝重,就连呼吸都不由重了几分。
孟生怒不可遏,啐了一声,“狗仗人势!”
孟沧云无奈一叹,头疼不已。
孟夫人见状,忙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目光坚定地望着他。
无论前路如何,她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这么多年来,什么难缠的人没碰到,这一劫,他们一定也能度过。
孟沧云欣慰一笑,可眸中的愁绪怎么也散不去。
“爹,这就是场鸿门宴,咱们不能去。”孟生义正辞严。
他很清楚,要是去了,就是凶多吉少。
孟沧云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鸿门宴又如何,此刻我们这座宅院怕是被团团围住,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孟生无言以对,眉头一蹙,脸上满是焦急,烦躁不已。
“爹,要不,让他们出手?”无奈之下,孟生开了口。
孟沧云颔首,让孟生去请那位头领。
当初离开皇都选择岭北城,就是看中了此处错综复杂的势力,也是依仗盛亲王留下的这群高手。
此次城主邀宴,动机不纯,为防万一,还是要把高手带上。
就算遭遇不测,也能护住孟生。
片刻后,孟生领着一名年轻的男子缓缓踏入堂中,男子轮廓分明,一脸正气。
他双手抱拳,疏离却有礼地唤了声,“孟家主。”
“不必多礼,这一路辛苦你们了,说起来,也是我们该感谢你们。”
“都是主子的命令。”
“这版久了,还不知头领如何称呼?”孟沧云尴尬一笑。
一路走来,他们隐于暗中,只有在性命攸关之际,他们才会出现,匆匆出现又悄然离去。
说来,也是近日寻得这处宅院后才有过几次交集。
“在下宁一。”
“宁头领,孟家的处境想来你也清楚,此次来者不善,孟家就拜托你们了。”
孟沧云没有拐弯抹角,一语道出自己的目的。
宁一面色平静,“我们会拼死护住你们的安危。”
孟沧云摇了摇头,深深地望向孟生,眼中满是复杂,似是有千言万语要倾诉。
对上他的目光,孟生心里一紧,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正当他要询问之际,就被孟沧云开口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