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少爷真是太厉害了,每句话都说到点子上。
杨业笑了笑,并未将翠儿的夸赞放在心上。
“其实一开始,我也想过像父亲大人那样治军。”
“但我是我,父亲是父亲,我终究不是他。”
杨业放下茶杯,目光深邃。
“更何况,这虎卫营本就是陛下指派护卫王府的军队。”
“其中不少人,心里对我未必服气。”
“这种方式,最直接,最有效。”
杨业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他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而不是表面上的服从。
“少爷深谋远虑,老奴佩服!”福伯拱手赞叹,浑浊的眼中闪烁着精光。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
少爷这番话,可谓是字字珠玑,句句在理。
杨业摆了摆手,示意福伯不必多礼。
“元朗呢?怎么还没回来?”他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翠儿掩嘴轻笑,眉眼弯弯。
“少爷,您让他去调查全京城的酒业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为杨业添了杯茶。
“这小子,办事倒是挺积极的。”杨业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少爷,我回来了!”元朗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他一路跑回来,连大气都没喘匀。
杨业的表情依旧平淡,仿佛早有预料。
“翠儿,给他倒杯水,让他慢慢说。”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翠儿连忙倒了杯茶递给元朗,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元朗接过茶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这才缓过劲来。
“少爷,我按照您的吩咐,调查了全京城的酒业。”
他语气激动,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发现……”
元朗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发现……京城的酒业,大部分都被宰相一家包揽了!”元朗语气激动,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他偷偷观察着杨业的反应,期待着少爷的赞赏。
杨业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沈群?他位列宰相,怎么敢如此放肆从商?”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元朗连忙摇头,解释道:“少爷你有所不知,沈家做生意其实是沈家外族,沈荣!”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此人乃是沈天和的舅舅,十分贪婪。”
元朗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厌恶,显然对沈荣的为人十分不满。
杨业明白了。
虽然沈群一家不直接做生意,但是让族人做生意,也并无区别了。
他心中冷笑,这沈群还真是老奸巨猾。
“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这京城的酒铺,已经大部分被沈家兼并了?”杨业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
元朗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少爷,你怎么知道?”
他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杨业能掐会算一般。
杨业表情平淡,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沈群可是宰相,沈荣一旦给其他酒铺施压,谁敢不答应?”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他们想要做生意,就得低头!”
杨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显然对沈家的行为十分不满。
福伯在一旁听着,也是眉头紧锁。
他活了大半辈子,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沈家如此大肆敛财,必然会引起其他势力的不满。
到时候,恐怕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翠儿则是一脸担忧,她虽然不懂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但也知道沈家不好惹。
她担心少爷会因此得罪沈家,给自己带来麻烦。
元朗挠了挠头,似乎有些犹豫。
“少爷,其实……还有一家酒铺并没有被沈家兼并。”
他偷偷观察着杨业的反应,小心翼翼地说道。
杨业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哦?说来听听!”
元朗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钦佩。
“这家酒铺名叫徐氏酒铺,掌柜的……名叫徐青青!”
杨业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是个女子?”
元朗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赞叹。
“正是!自从她父亲去世之后,她就继承了家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一改往日软弱的态度,公开和沈家对着干!”
元朗的语气中充满了敬佩,显然对徐青青的勇气十分欣赏。
“也是唯一一家独立经营的酒铺。”
杨业沉吟片刻,心中对这个徐青青充满了好奇。
一个女子,竟然敢和沈家对着干,这份胆识,着实令人佩服。
他转头看向福伯,语气平静地问道。
“福伯,醉仙酿昨日产了多少?”
福伯连忙躬身答道:“回少爷,二十斤!”
杨业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足够了。”
他转头看向元朗,语气坚定地说道。
“让元朗拿琉璃瓶去装一瓶,去徐氏酒铺!”
元朗闻言,立刻领命而去。
徐氏酒铺。
古色古香的店面,却显得有些冷清。
账房先生愁眉苦脸地拿着账本,走到柜台前。
徐青青正坐在柜台后面,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算盘。
她一身素衣,却难掩其清丽脱俗的气质。
账房先生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
“小姐,这个月我们亏损三万两白银。”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这么下去,怕是进货的本钱都没有了。”
徐青青放下手中的算盘,秀眉微蹙。
她自然知道酒铺的现状,沈家的打压,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她并不后悔,她要守护父亲留下的基业,绝不向沈家低头。
徐青青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
“没事,我们还有存粮。”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和沈家斗到底!”
突然一个肥硕的身影堵住了门口,几乎将本就不宽敞的酒铺入口完全遮蔽。
来人正是沈荣,沈家生意上的实际掌控者。
他大腹便便,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脸上油光满面,轻蔑之色毫不掩饰。
沈荣费力地挪动着身子,终于挤进了酒铺,一屁股坐在仅剩的一张空桌子上。
桌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