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宣德殿内,御书房一片死寂,紧张的气氛如厚重乌云般笼罩。昏黄烛光摇曳,映照着皇帝刘庄那威严冷峻的面庞。他猛地抓起桌上一卷奏章,声如洪钟:“众爱卿,此乃大将军吴汉关于??山守猎阴谋之叛军及兵器调查详报。”
说罢,刘庄眼神凌厉,微微侧目,向身旁侍立的蔡公公使了个眼色。蔡公公心领神会,毕恭毕敬地接过奏折,依次传递给众人。
太尉邓禺双手接过奏折,目光如电,逐字逐句仔细研读。片刻后,他抬起头,沉声道:“陛下,此番调查报告确凿无疑,证实我等先前推测。叛乱之祸,不仅涉及军中高层,那些本应效忠朝廷的将军们,竟已暗中倒戈。此势力手段狠辣,竟将督尉灭口,断了吴汉大将军追查之线索。”
此时,影门大老阴就已阅毕奏折,面色阴沉,躬身说道:“陛下,此事乃老臣失察所致。区区督尉,竟能掀起如此巨浪,实乃老臣疏忽。”
刘庄闻言,霸气一挥手,语气强硬:“大舅无需自责,影门人手有限,朕深知此理。” 言罢,刘庄目光如炬,扫视众人。
钟离意阅毕奏折,心中已有盘算,上前一步,正色道:“陛下,河内侯刘石与此事关系匪浅。其下属参与刺杀陛下谋反,虽无直接证据证明是刘石受意,然其自身亦难辞其咎。仅降职处罚,未免过轻。尤为重要者,刘石麾下两万精兵驻守河内,距洛阳不过二百里,若京城有变,此军将是决定胜负之关键。故臣恳请陛下,务必严惩刘石,并另派忠诚之士接管河内。”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称是,同时附议。
班固见状,亦上前奏道:“陛下,刘石身后之势力,诸位大人皆心知肚明。如今,对方已露出马脚,正是陛下铲除异己、稳固朝纲之时。臣以为,应乘此机会,将与刘石有关联者一并拿下,并清理吴汉大将军身边之那股势力之逆贼。”
刘庄与邓禺对视一眼,瞬间心领神会。刘庄果断下令:“蔡公公,速传朕旨意。其一,吴汉大将军治军不严,有失职之责,准其自请降级处置,罚俸一年;其二,凡涉案者,无论官职大小,一律撤职查办,收押天牢,听候发落。”
圣旨下达,刘庄心中稍感安稳。随即,他从案头取过另一份奏折,交予群臣传阅。
刘庄端起子墨所赠的大红袍茶盏,轻抿一口,待群臣阅毕第二份奏折,目光威严地扫过众人,笑道:“诸位爱卿,宪台司王康所呈奏折,实为一桩奇事。幕后主使竟是朕之亲弟,星阁门背后之支柱,且手握大汉十万幽州铁骑景尚之妹夫。此等复杂纠葛,令朕颇为为难。诸位可有何良策?”
言罢,刘庄满含期待地望向众人。只见众人皆面露震惊之色,陷入沉思,唯有太尉邓禺神色平静,似早已洞察一切。
影门大老阴就面色铁青,沉声道:“陛下,此王康胆大妄为,竟将刺杀陛下之责归咎于山阳王。星阁门所犯罪行固然滔天,但仅凭山阳王与星阁门主之交情,便臆断其为幕后主使,分明是挑拨离间之计。试问,山阳王与军中可有联系?阴兴遇袭,岂是山阳王所能为?再说,山阳王与匈奴勾结之说更是无稽之谈。山阳王乃陛下胞弟,太后所宠爱之子,老臣坚信,山阳王断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阴就言罢,面肌微微抽搐,刘庄见状,微微斜视邓禺,邓禺微微颔首,似在暗示一切皆在其掌控之中。
此时,伏恭趋前一步,言道:“陛下,王康之分析亦非全无道理。其一,围杀陛下之叛逆,乃是星阁门四百余人全力出动,此乃事实。星阁门门主熊天国与山阳王刘荆结为兄弟,山阳王曾大力扶持星阁门,甚至请得太后恩准,购得楚山作为其大本营,并斥巨资加以建设。其二,陛下??山狩猎之全程安排,只有山阳王刘荆能获知详情。”
伏恭言至此处,瞥见阴就脸色阴沉,便知其心中不满,阴就随即怒道:“太仆大人此言何其荒谬?诸位王爷与江湖门派交往甚密,陛下与玉虚宫亦关系密切,此等事岂能作为依据?至于叛逆所获情报,影门、金银甲卫统领乃至东平王皆有所闻,岂能仅以此认定山阳王?陛下心中早已明了幕后之势力,方才众位亦有所悟。”
见阴就情绪激动,刘庄忙出言安抚:“大舅勿恼,朕拿出王康奏折,旨在集思广益。朕亦不信山阳王会做出此等逆天之事。”
阴就闻言,情绪稍缓,刘庄示意伏恭继续。
伏恭续道:“其三,若陛下不幸遇害,山阳王最有可能继位,此动机亦甚明显。其四,宪台司王康素来效忠山阳王,今在陛下威压之下,为保命而据实以告,亦属明智之举。其五……”
话音未落,阴就勃然大怒,厉声道:“伏大人此言何意?若陛下遭遇不测,废太子、东平王乃至楚王皆有可能继位,为何独指山阳王?王康卖主求荣,其言不足信!”
见阴就面红耳赤,刘庄知其情绪激动,遂言道:“大舅息怒,朕信吾弟不会行此大逆之事。”
言罢,刘庄高声宣旨:“山阳王刘荆交友不慎,有识人不明之责,朕特命其闭门自省半年,并罚银十万两。”
刘庄转向阴就,问道:“大舅,如此处置可妥?”
阴就躬身答道:“陛下英明,老臣代山阳王谢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