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堂外叫过下面的人,让去取纸笔和签押。
那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回来了,手上拿着纸笔放在桌上。
景煜道,“你给他解开,”,那人走到孙吉面前,俯下身去。
景煜忽然喝道,“你是什么人?” 说时迟那时快,景煜上前一把把那人手臂擒住,那人被他抓住,被压得跪倒在地,扭过头来冲着景煜呵呵一笑,面目忽然变得狰狞,好似在嘴里咬着什么,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那孙吉也已经口中吐出鲜血,倒在地上。
南星和田春宁都被吓了一跳,在这兵马司衙门,英王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如此变故。
南星过去摸二人脉搏,恨恨地道,“都死了。”
景煜见那人也穿着官差衣服,只是刚才他就注意到此人脚步奇异,不似兵马司衙门中的普通差人。刚意识到不对,便出事了。
“好啊!” 景煜咬牙道,“竟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做鬼。吴奎何在?“
门下有兵士涌进来,回道,“殿下,吴大人今日有事,先回去了。”
“今日何人当值?”
有一人站出来,瑟缩着道,“属下当值。” 景煜一看,正是蒋龙。
“下去领十鞭。随后查出此人来历。”
蒋龙领命而去。
此时,南星站起来,道,“应是中了七步断肠粉。此毒顷刻之间会要人性命,刚才那人趁着靠近孙吉,朝其脑后刺入利器,就是这个。”
她手中捏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针,不注意看的话,压根难以发现。
景煜忙拿出手帕,为其接过针,道,“你怎么能直接拿着它,万一上面还有毒怎么办?”
南星笑道,“刚才我已经擦拭过了。”
“还是小心为妙。”景煜道,他蹲下身去,细细察看刚才刺杀之人的身体,此人虽然五官普通,但身形矫健,手上有厚厚的茧子,应是长期握刀所致,绝非一般差役,而是被人雇佣的杀手。
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之前在吉祥巷抓捕之时,难道是那个京兆尹的差人通风报信?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此人显然是郑家派来的,京兆尹虽然在朝中保持中立,并没有明面上倾向于郑元启,可也难保背后会不会有人暗通款曲。
或者是兵马司衙门出了内鬼,为郑家通风报信。
再或者,他看了一眼一旁的田春宁,又暗自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她对郑家还未死心,还想着帮助她大哥,早就有动手的机会,应该不会在自己面前上演这一幕。
都怪自己一朝不慎,让人钻了空子。
看来得好好清理一下门户了。
南星心道,唯一的线索就这样一下子又断了,眼看着那孙吉就要说出当年的内情,可见郑家已经察觉出自己这边在清查当年的事情,说不定会有更大的举动在等着自己。
第二日。
景煜在堂前看公文,等着吴奎来给自己报昨天清查的结果,却等来了属下蒋龙。
“吴奎呢?”
“吴大人今日派下人来告假,说是家中有些事情要处理。”
景煜皱眉,这吴奎搞什么?上次他的家务事还是自己帮着处理了,不是已经休了那李家之女,难道事情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昨日那人查清了吗?”
蒋龙回道,“回禀殿下,昨日那人身上纹着朱雀印记,是前朝皇族印记,如今应该属于江湖上的一个门派,人称朱雀盟,据说此门派兴起有两三年时间,和前朝势力有勾结。”
“朱雀盟?” 景煜暗忖,之前听无影门肖青提起过,当时他说此门派虽和前朝势力勾结,却势单力薄,人数很少,只在南边一些地方活动,不足为惧。
没想到,如今竟出现在自己的兵马司衙门里,可见其发展之快。
“交给你个任务,把兵马司衙门里的人重新过一遍筛子,来历、职级、平日与什么人交往、家人情况,统统查一遍!”
蒋龙领命而去。
他刚出去,阿七进来了,“殿下,刚才庆国公府送来贴子,说是明日庆国公过寿,请您赏光。”
景煜头也不抬地继续批公文,“不去!没功夫!你去选个合适的贺礼,替我送一趟。”
说着继续去蘸笔墨,写了两个字,抬头见阿七没动地方,问道,“怎么?有问题?\"
阿七笑道,“嗯,没有。只不过,”
景煜不耐道,“你最近是不是和那个什么田春宁呆得时间太多了,都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阿七忙道,“回殿下,南星要去。”
景煜顿住,又写了两个字,搁下笔,靠坐在椅子上,“嗯,庆国公的面子也不能不给。这样,你去选个礼物,本王明日亲自去。”
阿七低着头,暗暗勾起唇角,心道,早就料到了。
景煜见他的小动作,咳嗽一声,道,“昨日那田春宁在此露了面,只怕是郑家已经知道了郑元时没死。今后你们怕是不能继续留在医馆了。我看她也好得差不多了,今日就收拾收拾,住到之前东山上的别院去,别惹人注意。”
阿七道,“昨日她回去也跟我说了,那郑家的势力怕是已经渗透到衙门中来了,此后行事更是要小心。我这就回去收拾一下。”
景煜望着他的身影,映在苍茫的天色下,门外阴沉沉的天空,怕是要有风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