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南星总算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被景煜这厮亲肿了的嘴唇,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他却坏笑着,从身后拿过一个东西,道,“戴上这个!”
南星见是一个面具,可爱的女娃娃脸,见景煜又自己戴上了另一个面具,一个憨憨的男娃娃脸。她笑道,“殿下倒是想得周全,可是就咱们俩戴着,大白天的岂不是显得奇怪?”
景煜笑道,“你只管戴着,保证不奇怪。”
南星半信半疑,跟着他下车。景煜先跳下来,又伸出手去,接过她的小手,一把把她抱下来。
南星一望周围,才知道为什么景煜会那样说。
只见南湖风景如画,湖边的千万朵菊花开得正盛,湖上有游船画舫来去,清风徐徐,果然是秋日好景象。
湖边行人如织,可奇怪的是,周围竟有很多人都戴着面具而行。
南星不由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今日戴面具是什么传统?”
景煜笑道,“以前不是,今年开始应该就会是了。”
南星更加好奇,“这又是为何?”
景煜神秘一笑,“保密!”
景煜拉着她的手,漫步在湖边,二人虽然戴着面具,却还是引来不少目光。
不少女子向这边看来,互相跟同伴窃窃低语,“快看那人,好一派丰姿仪容,就是不知道长相如何。”
同伴道,“应该差不了,可惜戴着面具,估计是哪个世家公子在私会佳人了,不愿意让人发现。”
“是啊,我也这么想。”
南星听着她们私语,不禁看了身旁这人一眼,果然到哪里都是招蜂引蝶。
景煜见她目光移到自己脸上,问道,“怎么了?”
“我在想,殿下这副仪容,单是靠色相,怕是也能混口饭吃,不会饿死。”
景煜就知道她这副牙尖嘴利说不出什么好话,紧攥着她的手,拉到自己怀里,“不知道这副色相,可还入得了姑娘的眼?”
旁边的女子们见二人这情形,都不由低呼一声,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这么情不自禁吗?
南星见他如此大胆,忙用手指掐他的大手,道,“殿下莫要忘记了,我可是有痒痒粉,你想尝尝吗?”
景煜笑着松开她,只在她耳边轻声道,“胆小鬼,忘记车上你还.......”见南星不理他,转身要走,才打住不说了,忙上前拉住她,道歉又陪笑,“别气,别气,我就是逗逗你。”
他们不知道的是,二人的互动引起了一人的注意,正是早他们而来的杨霄。
杨霄把白芨他们送到,便去寻他那些狐朋狗友一同游玩了。
一群世家公子正坐在湖中的画舫上,喝着酒,还叫了几个伶人,正听着曲儿,杨霄却显得神色淡淡,有些心不在焉。
旁边的平安侯府世子不由问道,“小公爷,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何闷闷不乐?”
杨霄喝了口酒,道,“唉,别提了,”说着又长叹一声,“长相思,在长安。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兮隔云端。”
众人听他如此,竟都停了酒杯,愣愣地望着他,只一晌,便爆发出如雷的笑声。那伶人也吓得停了乐曲,只呆呆地看着,不知众人为何会大笑。
席间一人道,“哈哈哈,小公爷,您这是要抢了那等穷酸文人的饭碗吗?”
另一人起哄,“是啊,是啊,小公爷,您这诗才,怕是要参加明年科举了吗?”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杨霄怒了,拍桌子而起,“你们这群纨绔,懂个屁!”
众人又乐了,“小公爷说我们是纨绔,那您老才是纨绔的祖宗好吗?”
杨霄自己也笑了,又坐下来道,“唉,诸位不知,我如今才晓得,相思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众人面面相觑,又看杨霄本人面色凝重,竟又想笑。
平安侯世子使劲憋住笑,咳嗽一声问道, “不知哪位美人竟能惹得世子如此相思刻骨?”
杨霄笑笑,想起了南星的出尘风姿,仰起脸仿佛憧憬着什么“她和我之前认识的女子都不同,她就像,怎么说呢,就像不是这个俗世中人,......”
看众人一脸不解,不耐烦地道,“哎呀,总之你们这些人是不会理解的......”
他不再理他们,往窗外瞥去,却一眼看到最近的湖岸边,一男一女拥在一起的情景,更确切地说,是那男子正圈着女子,女子却一下子挣脱开来,好像还生气地要往前走。
之所以引起他的注意,是因为那一对儿站在一起,即使脸上覆着面具,也太惹眼了。
那男子身形高大,一身青衣,一头乌发随意披着,女子也是一身青衣,窈窕的身姿,娇小婉约,二人站在一起无比和谐。虽然二人都是一身素色,却在游人中显得如此超尘脱俗。
“白大夫?”
杨霄擦擦眼睛,心想,许是自己看错了吧,可是那身衣裙明明记得白大夫曾经穿过,不会错,样式一模一样。还有她走路的身形,在自己脑海中浮现过千万遍,更不会错。
可是她不是说不来吗?她身边那男子又是谁?
他忽然想到一人。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他急急站起来,就往外走,招呼船家,“靠岸!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