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姐....你不会这样吧....”
沈寒酥敲了敲她的额头,一脸和善得微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她在心底摇头,我不至于用这么低级的方法。
“那就好那就好,好吓人啊....我不敢这样。”白柔柔心悸的拍了拍胸脯,随后担心的说着。
“不敢就不去呗,这样的朋友确实不值得,你应该去找些真正的朋友。”沈寒酥拍了拍她的脸蛋,莞尔一笑。
自己能和她说这么多话,或许就是因为她单纯的可爱吧?
有些后怕的白柔柔急忙跑开,光是想想都让她有些尿意。
沈寒酥纤细的手臂靠在阳台扶手,白皙的面容因为晚风吹的煞白,眉间的碎发随风飞舞,她长叹一口浊气。
她想着:
外公向来是个有规矩的人,辈分分的很清,但是大舅为什么还坐在妈妈后面,甚至连小辈都不如。
明明今天是白柔柔的生日,却全家都在聊着今年的业绩事业,明明都是家人,为何大舅看着自己的弟弟,反而有些害怕,二舅看着自己的哥哥,竟然还有轻蔑?
全场焦点都聚焦在二舅身上,他夹菜,没人敢转桌子,他敬酒,没人敢拒绝。
为什么?只是他赚的多吗?
可是,大家都是家人,至于这么卑微勉强吗?
家人是这样的吗?沈寒酥托着腮帮子,俏脸疑惑不解,睁着眸子,澄澈如秋水的眸子望着夜幕下的月亮。
从小到大,母亲承担了她人生教育的百分之九十九,她痛批男人是靠不住的,并且举例:“你那个得了瘟病的爹,就是染上了赌博,被人家追着杀,逃到国外不见了踪迹。”
“学历是最重要的!”这是母亲小时候说的最多的。
后来变成了:“你二舅学历高,现在就是月入十几二十万呢!”
“朋友是最没用的!把所有人都当作你的对手!好好学习,干掉一个,你的身份就高一个!”
“而你大舅呢?天天赚他那个死工资,以前也不好好读书!连自己女儿的墓地都买不起!还是你二舅借钱给他的。”
小时候的沈寒酥带着如此思想去到学校,她谨慎的望着所有人,封闭自己,所有心思都在学习上。
后来她发现不行,自己的成绩再好都有人还是讽刺看不起她。
初中的时候,那是一个短发的女生,她人缘很好,但样貌成绩都不如自己,她喜欢的男生给沈寒酥递情书,被沈寒酥看都没看就丢掉了,短发女生生气了,她带头所有人孤立沈寒酥。
比如,收作业的时候,故意不收她的,发课本书籍的时候,故意忽视她,等到沈寒酥自己主动要的时候,她就带着所有小团体嘲讽的笑着。
沈寒酥刚开始是不屑的,她内心强大,还不至于和小孩子计较,后来,她简单的将初中学业完成后,发现无聊的紧,于是干脆就做了一些事情。
先是和她们小团体的一个人做朋友,后来两个、三个.....
小团体没有想象中的坚固,只用一个学期,小团体大部分就都偏向自己,很简单,沈寒酥真是感叹,短发女生就只能看着自己的位置,变成了沈寒酥。
沈寒酥将自己受过的,全都返还给她,后来短发女生承受不住,退学,她家长说自己女儿被欺负了,跑来学校闹事。
她母亲是个典型的妇女工人,穿着普通,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普通话,她气势汹汹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沈寒酥道歉,后来白采荷也来了,望着母亲的样子。
她就怂了,不说话,害怕的拉着自己女儿灰溜溜的跑了。
后面上了高中,沈寒酥知道这种东西叫磁场,也可以理解为一个人的等级。
我的磁场强,所有小团体的女生们全都和我好,妈妈的磁场强,所以那个女人怕了不敢说话。
同样,老师是高等级,学生是低等级;教导主任是高等级,实习老师是低等级;成绩好的学生是高等级,成绩低的学生是低等级;长得好看受欢迎的人是高等级;长得丑不受欢迎的人是低等级,人缘多背景好的人是高等级,人缘差不会说话的人是低等级。
低等级的人总是下意识的讨好高等级的,说话都会担忧的观察是否会得罪ta。
她没有刻意做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学生该做的,好好学习,乐于助人,她就成为班级里最受欢迎的学生了。
她的世界被善意包裹,所有人都尊敬她,原因呢?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做了什么:自己把所有人都看作对手,人际交往只剩下了胜利和失败,没有了其他。
她想起昨天的逛街,想起里李勿怜,想起自己对他的微信置顶......
为什么?于怜和薛春雪都说自己喜欢他,喜欢吗?
沈寒酥俏脸面无表情,素手抬起,撑着下巴。
自己从小到大,对待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好像都没有其他什么感情,说些让人寒心的,就连在一起五六年的于怜和薛春雪,如果有一天要分开,她或许不会怎么伤心,不是她冷酷无情,只是她好像对友情爱情,不怎么感兴趣.....
她不喜欢李勿怜,这是肯定的答案,那为什么这么关注他?
沈寒酥深深吸了一口清新寒冷带着海水味道的冷空气,她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疑惑,薄薄的粉唇张开,她喃喃着:“为什么呢?”
阖上眼睑,他的样子浮现在眼前,他算得上好看俊俏,但是沈寒酥对这个不感兴趣,他的成绩不算好,沈寒酥不在乎,他的体能也不好,不在乎....
他的家世,更加不在乎....
“李勿怜...李...勿怜。”沈寒酥托着腮帮子,眼神迷离飘忽,嘴巴鼓鼓的念叨着。
“对手?”
“同学是对手....朋友也是对手....”
“家人?......”
她想起身后有些虚荣浮夸的家人,摇头笑了笑:“家人.....也可能是对手。”
“小猫?”她思维发散,飘忽间,突兀的想起小猫。
她摇头:“小猫不是对手.....”
“李勿...怜...李勿...怜,人畜无害、温柔至极的眼睛.....腼腆羞怯的脸蛋......”
“明明可以是我的对手?你却为何....那么可爱.....”
她打了一个哈欠,有些疲惫的想着,银色的月光打在她俏丽的脸蛋上,也洒在那双澄澈似水的秋眸,一瞬间仿佛湖中月,唯美圣洁。
淡薄从容的唇瓣分开,声音宛如蚊咛:“李勿怜是小猫,小猫不是对手,小猫是用来亲亲的......”
少女轻轻的呢喃声汇入夜晚的冷风中,随风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