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轻轻握住弘历的手,柔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也是为了二阿哥好,她希望二阿哥能够成为皇上的骄傲。只是有时候,她的方式可能有些偏激。”
海兰的神态如同正在撒娇的女儿一般,俏皮伶俐,让弘历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
只是眉底的忧虑尚未挥去。
“如今,朕也只盼永琏的病早日好起来,除此之外便什么都不求了。”
说着还抬起暖烘烘的手按在海兰的腹部。
“也不知,朕与你的孩儿什么时候能再来。”
看着弘历那难以言喻的忧郁与脆弱,海兰心中的某根弦被轻轻拨动。
海兰忍不住了,她实在是忍不住不去pUA弘历。
海兰缓缓伸出手,从弘历的胸膛开始,一路摩挲过他的肩胛,最后环抱住了他的后脑勺。
她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了弘历的脸上,二人鼻尖相触,呼吸交织。弘历被海兰那霸道而异样的香气所包裹,置身于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海兰轻启朱唇,眼中泛出微不可察的黄晕,紧盯着弘历那迷蒙的瞳孔。
她的声音犹如天外传来,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深深刻进了弘历的脑海。
“那就不要离开我,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只有我不会伤害你,你要听我的。”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诱惑,诱惑着弘历,许下一个永恒的誓言。
弘历此刻目光呆滞,就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住了一样。
他嘴里喃喃自语着:“是的,我离不开你,离不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说到最末几句,弘历已经语意含糊,他的眼皮渐渐沉重,最终闭上了眼,沉沉地睡去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与安详,在海兰的怀抱中找到了久违的宁静。
床头的红烛摇曳着柔和的光影,烛焰轻颤,烛泪缓缓滑落。
一滴滴烛泪汇聚在精雕细琢的蟠龙花纹烛台中,仿佛是承载了无尽情愫的泪滴,这些泪滴在海兰眼中染上了迷幻的色彩。
此刻,弘历终于放下了心中的负担,沉沉地陷入了梦乡。他被这份氤氲的香气所包围,安心地休憩于温暖的衾被间。
终究是上天不佑,永琏在多日的病痛挣扎后,还是未能逃脱命运的捉弄,赫然离世。
太医诊断,永琏是夜里着了凉,高烧不退,烧死的。
琅嬅无法接受这个理由,自永琏病倒,她对永琏情事必躬亲。
永琏房里的安排都是琅嬅一一吩咐,奴才也是琅嬅亲自安排的。
永琏的屋里日夜不停烧着炭火,门窗紧闭,每日通风都是在最暖和的正午,还要搬来屏风在永琏床前挡着,避免冷风直接吹到永琏。
而且永琏时时刻刻,都有至少三个奴才,在身边伺候。
夜里守夜的奴才也是三班倒,绝不会让永琏身边没人,在如此严密的保护之下,永琏又怎么会受凉。
琅嬅哭喊着,不愿意相信永琏离世,扒着永琏的尸体,不让任何人触碰,最后,还是弘历出面,才让琅嬅清醒过来,不得不接受事实。
今年,紫禁城的冬天,似乎来得格外迅速,凌冽的寒风裹挟着霜雪,一夜之间,便将这座古老的皇城染上了银装素裹,却也带来了无尽的寒意与萧瑟。
那呼啸而过的北风,如同利刃般割裂着空气,发出凌厉刺耳的声音。这风啸中,似乎还夹杂着琅嬅那刺耳凄厉的哀嚎,她的声音在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回荡,将这哀伤传递给了每一个人。
最为中意的爱子早夭,对弘历的身心是一个巨大打击,他为此展现出了难以言喻的悲伤。
乾隆三年,十月十二日巳时,二阿哥永琏卒,年仅九岁。帝后痛失爱子,整个紫禁城都沉浸在一片哀伤之中。
平素勤政的弘历接连五天没有临朝,他将密定永琏为太子的谕旨公布于众,追赠皇太子,谥号端慧,以此来表达他对这个孩子的深深的哀思。
随之而来的便是超规格的丧礼,举国皆哀。
在这个冬日,紫禁城里,到处都是一片萧瑟的景象。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覆盖了整个皇城,仿佛也在为永琏的离世而默哀。
宫人们行色匆匆,却都低着头,沉默不语,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整个紫禁城都笼罩在一片哀伤的氛围之中,连时间都变得缓慢而沉重。
海兰站在雪地中,望着那银装素裹的紫禁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哀伤。
她想起了永琏那稚嫩的脸庞和纯真的笑容,仿佛就在昨天。
永琏是个进退有度,克己复礼的好孩子,每次见到海兰都会笑着行礼,道一声“毓娘娘,安好。”
海兰忽然觉得,她的袖手旁观是种错误,略微也有些后悔。
虽说没有庶母为太子服丧的规矩,但她对于这个孩子的离世也感到无限的唏嘘。
海兰换下了华贵的衣裳首饰,穿上了颜色素雅的衣服,戴上了银制玉制的首饰,以此来表达她对永琏薨逝的哀思。
夜色如墨,一抹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悄地推开了永寿宫的后门,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殿内。
“你是说,二阿哥的死亡并不是意外?”
海兰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她坐在殿内,目光锐利地盯着那个刚刚进入的身影。
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庞,赫然是,本应该在撷芳殿督办永琏丧礼的莲心。
“不错,二阿哥去的那天,奴婢早上去看过他。发现二阿哥的窗户被人蓄意打开了一条缝,正是这条缝吹进了冷风,让二阿哥重新发起了高热。”
莲心话音一落,殿内陷入了死寂。
海兰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木几,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响声在寂静的空间里不断回荡。
这一世,她没有出手,还是有人不愿意放过永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