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离婚协议书,应该还在薄总的手中吧,我希望你能尽快签字,不必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薄斯年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正欲开口反驳,却见一直留意着这边动态的江风眠,手持高脚杯,姿态从容地走了过来。
他朝洗手间的方向瞥了一眼,语带调侃:“那边的好戏已经开始,你们在这里堵门,是打算排长队上厕所吗?”
江风眠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转,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难道,你们真的在排队等上厕所?”
宋晚棠借机紧紧抱住薄斯年的胳膊,以一种甜得发腻的嗓音提议道:“是啊,斯年哥哥,舞会快开始了,我们去跳舞吧,我新学的舞步哦。”
薄斯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不会跳舞。”
而宋晚棠只是更加娇滴滴地回应:“我教你嘛。”
这一幕,仿佛一根无形的针,深深扎进了桑瑜的心房,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转身逃离这尴尬的场景,却不想江风眠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绅士地伸出一只手,那邀请的姿态充满了磁性:“美丽的小姐,能否赏光与我共舞一曲?”
桑瑜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感到意外。
而一旁的薄斯年,那迈向舞池的脚步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他们这边,冰冷的视线仿佛在警告:你敢接受?
桑瑜避开了他的目光,将手轻轻搭在江风眠的掌心中:“我的荣幸。”
随着悠扬的音乐逐渐响起,是一首经典的交际舞曲,那是桑瑜以前常在贵族聚会中见到贵妇人们优雅起舞的旋律,自己却从未尝试。
在江风眠引领下,她步入舞池,心中难免泛起一丝紧张。
眼前的男子身着白色西装,嘴角的微笑如同阳光,他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心安的宁静气质。
随着他的引导,桑瑜渐渐融入了舞步,随他轻盈摇曳。
而这一切,尽收薄斯年眼底,站在他们背后,怒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脸色愈发阴沉。
“斯年哥哥,你怎么了?”
宋晚棠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显得十分关心。
薄斯年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地回答:“没什么。”
宋晚棠捕捉到了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寒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桑瑜正与江风眠亲密交谈,脸上洋溢着由衷的快乐。
她心里不禁五味杂陈,但仍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斯年哥哥,你看姐姐和风眠哥哥多般配啊。”
薄斯年的瞳孔微微一缩:“般配?”
这两个字,仿佛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感。
“男才女貌,工作上又有共同话题,自然是极佳的搭配,而且你看姐姐望向风眠哥哥的眼神多么温柔。”
宋晚棠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他的心里。
薄斯年再次望向桑瑜,她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眉宇间的轻松与释怀,那是他久违的、曾在她身上寻觅却未能得见的神情。
一股莫名的烦躁与失落涌上心头。
还未正式离婚,这个曾经属于他的女人就已经开始吸引别的男人注意,既然如此,他也无需再有任何顾忌!
他猛然将宋晚棠纤细的腰肢搂入怀中,故意从桑瑜面前走过,姿态之中带着几分挑衅与不屑。
桑瑜目睹这一幕,心中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勉强维持的笑容也变得黯淡。
就在此刻,江风眠忽地拉住她旋转了两圈,引领着她来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在想什么?”
男人那清澈如泉的声音穿透了周围的嘈杂,让桑瑜原本烦躁的情绪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她从思绪中抽离,故作轻松地答道:“没什么。”
“你喜欢薄斯年吗?”
江风眠突然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让桑瑜愣了愣,她不明白为何他会这么问,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不喜欢。”
“哦?”
江风眠轻轻一笑,又带着她旋转了几圈,“当初因为一些误会我们才走到了一起,而且现在我们也正筹备着离婚。”
江风眠的眸中闪过一抹讶异,显然薄斯年从未向他提及过这些事情。
“是因为宋晚棠吗?”
他试探性地问道,眼神中藏着深深的探究。
桑瑜缓缓抬起眼眸,低声道:“并非全因宋晚棠一人,我们的婚姻自始便如浮萍无根,即便未有她的出现,也早晚会有其他缘由,促成分离的结局。”
江风眠的眼眸里闪烁着深邃的思考,他微微颔首,随后轻挽着桑瑜的手臂,引领她向前踱了几步:“宋晚棠自幼时便与我们相识,那时的她日日追随,整个院子都知晓薄斯年的身后总有那么一个形影不离的小影子。斯年其实是个颇为抗拒与女孩过于亲近的人,但唯独对晚棠,他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接纳与耐心。我们曾一度认为,他们会在一起,只是不知何时起,宋晚棠选择了远赴重洋,离开了这个圈子。”
对于那段过往,她并不愿涉足,只想远远避开。
“江先生,这些往事对我而言并无意义,我不感兴趣。”
桑瑜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疏离与决绝。
江风眠那双迷人至极的桃花眼此刻弯成了温柔的月牙形状。
他轻声解释:“与你分享这些,是想让你了解,我情感的世界一直简单。”
桑瑜听闻此言,略显错愕,疑惑地问道:“这是何意?”
恰在此刻,舞曲悠然转换,江风眠身形优雅地微倾,向桑瑜做出了一个邀请共舞的绅士手势。
他仰首:“我想要询问,桑瑜小姐,你可否愿意考虑给我一个机会?”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桑瑜措手不及,尚未及作出回应,舞伴更换的时刻已悄然而至。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自她背后探出,将她猛然拉离原地。
桑瑜猝不及防地回眸,迎上了薄斯年那双冷漠且锋利的黑眸。
“怎么是你?”
她脱口而出。
薄斯年发出一声冷笑,手臂更紧地箍住她的腰肢:“怎么,看见是我很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