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旨,你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贱吗?”宁心赢道:“就像在期待我对你做些什么。”
简直跟有病一样。
锁链穿过他的骨头,有些不舒服,江殊旨调整了下姿势,完全没有阶下囚的意识。
他淡淡说:“阿宁只是关住我,并不是立马杀我。
说明暂且我对你还有用,比如,也许你已经找到解除道侣关系的办法。”
“目前,以你我关系,你不会让外人来对付我。”江殊旨顿了顿:“岳书岚也不行。”
所以。
宁心赢只会亲手来折磨他,江殊旨没太过在意,夫妻间的小打小闹而已。
宁心赢点点头,为他拍手:“猜对了,该给你点奖励。”
数道剑光闪过。
眨眼间,江殊旨身上已是千疮百孔,宁心赢特意为他寻了药,涂上去。
在愈合与溃烂之间,反复如此。
江殊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闷哼出声,压抑的喘气,听得宁心赢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停下动作,侧头看了眼江殊旨苍白的脸。
很狼狈,也很漂亮。
会让人生出凌辱的欲望。
果然,还是这样子顺眼些,宁心赢就喜欢看仇人狼狈不堪的样子。
她收好东西,准备离开。
江殊旨忽然叫住她。
“不看着我,就不怕我逃出去叫人?”铁链挣扎的声音,啪打在水面上。
宁心赢很是疑惑:“江宗主在说什么?这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吗?我可没说不让你逃。”
“至于逃出去叫人?”
她摸着下巴思索,更是不解:“会有人信吗?我一直和书岚在一起。
还有,江宗主不是在回宗门的路上,遭遇李光晗和外地人联手埋伏才会如此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殊旨盯着宁心赢的背影,笔直如剑,随性自然,说话也是如此不羁。
他看着宁心赢越走越远,心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叫嚣着,撕裂着。
将她拉回来!
“江宗主九死一生逃出来,别不是受了折磨,神志不清了,才会胡言乱语,竟诬陷起自家道侣来了。”
然而。
在他听见这句话时,所有恶念渐渐被压下。
他看着宁心赢渐渐离去的背影,开始冷静思考,修为没了,重修就是。
问题是,阿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变得如此。
最初的转变,又是在什么时候?
无数回忆在他脑海闪过。
“师父?师父你在哪?”
宋淼淼的声音,突然闯进打断他的思考,江殊旨将目光投向远处的令牌。
方才就有注意到。
她在离开前,除了布下结界,还有留下一个令牌。
江殊旨以为是宁心赢留下,为了单方面跟他对话,没想到里面传出宋淼淼的声音。
江殊旨眼底闪过疑惑。
没过多久。
江殊旨就知道是做什么的。
除了宋淼淼的声音,还有宁心赢和其他宗主的声音,是宁心赢在让宋淼淼找他。
她故意的。
一边让他听得见希望,一边让他的声音无法传出去。
但,这就能折磨到他吗?
江殊旨对此并无感觉。
宁心赢当然不只是为了折磨江殊旨。
她发现江殊旨对宋淼淼的感情,比上世差得远。
可能是因为两人相处时间还不够。
这怎么能行?
她还等着解除道侣世契。
江殊旨对宋淼淼的感情不够深,她还怎么利用宋淼淼,让江殊旨同意解除?
必要时刻。
宋淼淼还得去救江殊旨,加重在他心里的份量。
“江宗主暂时失踪,万剑宗如今内乱,几个长老现在是想请江夫人主持,宁道友意下如何?”南无宗主感到棘手。
几个人也在等宁心赢的回话,不出意外,宁心赢肯定是要回去稳定局势。
然而。
宁心赢突然转向女藏宗主:“之前你说的事,我认真考虑过。”
女藏宗主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宁心赢点她。
“宋淼淼既然已经给出完璧之身,按理得有个名分。
江宗主不在,我对此事倒是无所谓,只是与你一般,可怜她的女子身份。
若非江宗主已经将我跟万剑宗划清界限,这事,少不得要我来亲自操办。
眼下就只能劳烦女藏宗代为出面操持,想必等万剑宗安定后,江宗主出来,定会感谢你。”
宁心赢说得诚恳,眼神真挚的就跟清水般。
女藏宗主站在她面前,感觉她眼睛都能将自己身影给倒出来,旁边几人暗笑。
她胸口生了一团咽不下去的火。
“宁道友说得不错,此事,还得劳烦女藏宗。”岳书岚笑眯眯拱了一把火。
其他三位宗主没作声。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岳书岚是在为宁心赢出头呢。
一个金丹期女弟子能做什么?让她当江夫人,主持万剑宗?下面随便来个弟子都能一剑戳死她。
那几个长老更是不可能同意。
可话又说回来。
江殊旨亲手将宁心赢与万剑宗划清关系,宁心赢确实没立场再去管。
而之前,可是女藏宗主一直让宁心赢同意宋淼淼进门。
这事,不点她,点谁?
要是宋淼淼真成了江夫人,别的不说,反正这几年里,女藏宗肯定是要帮衬万剑宗。
现下,女藏宗主处境尴尬,抿紧唇,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更别提要帮宋淼淼。
宋淼淼听不到她帮自己,心里对女藏宗主又是埋怨,又忍不住更讨厌宁心赢。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让自己难堪。
宁心赢感受着心法运行,掐算着时间,也快了,下次再遇见外来者,她应当一人也能解决。
终于。
宋淼淼最先受不住压力,主动站出来。
她对女藏宗主道:“此事不怪师父,弟子多谢前辈好意,不用结果,我不想破坏师父和宁前辈的感情,而且,当务之急,弟子想先找到师父。”
女藏宗主暗暗松了口气,对宋淼淼真有了一些满意。
“那可不成。”宁心赢笑道:“万一哪天,你又带着几位宗主来问我要说法怎么办?”
“在下如今只是一介散修,比不得女藏宗鼎鼎大名。”
女藏宗主又一次感到棘手。
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前几日还是个软包子的宁心赢,今日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医心宗主倒是知道怎么回事。
宁心赢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她若让着避着,只是那一时半会不想与你计较。
这世上,还有句话叫秋后算账。
“女藏宗主之前只是一时冲动,并非有意冒犯宁道友,以后想必也不会有此类事情发生,对吧?宗主?”医心宗主暗示女藏宗主道歉。
可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
偏偏如今,她骑虎难下。
女藏宗主此刻,对宁心赢有些反感,再看宁心赢笑吟吟地等着自己。
那一口气,差点堵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