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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盘山下好水川,两宋梦回肝肠断。

若问前途有几何?岁月悠然不敢得......

对于大宋往后的时代的人们来说,第二次好水川之战到底意味着什么?

估计很多人给出的答案是:大宋霸业的开端。

也许还会有促成大宋商品经济彻底形成,并飞速发展,以及资本主义萌芽的开端。

自然还有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诸多领域的集大成者。

当然还会有世界中心,东方圣土,日不落帝国,天下明灯的西式叫法。

总之林林总总,对于后世人来说,梦回大唐是为了那座开元盛世照耀下的璀璨长安。

而梦回大宋是为了那副清明上河图描绘下的明媚汴京图。

二者虽有相同之处,亦有不同之景,但却都带着深深遗憾之意,这就是历史之于人的大多数感慨。

对于曾生活在大宋时代的人们来说,这是一段波澜壮阔、永生难忘的日子。

大宋嘉佑七年四月初,大宋秦凤路德顺军的好水川之战迎来了尾声,而在遥远的汴京城,又一年的科举考试在贡院缓缓拉开帷幕。

不过这一次大部分人的思绪都没有落在这难得鱼跃龙门的机会,反而不断关注第二次宋夏之战的结果。

作为此次贡生中的比较出名的人物,有前宰辅吕家的嫡孙辈吕好卿、齐国公府齐小二、永昌伯爵府梁六郎、积英巷盛家枫哥儿等人。

除了身份尊贵的的齐国公府与永昌伯爵府外,剩下两位,一个算是文官家族代表,另一个却是因为韩明以及吕好卿的缘故,被人热议的存在。

反正就是一句话,热闹归热闹,但是重视的人没多少。

毕竟边境的战争还在如火如荼,整个大宋上下都在沉闷的等待结果。

将视野拉回好水川战场上,在一方有意为之,另一方自觉胜券在握的发展下,原本包围没藏悉陵与细封卜弋的宋军,转眼就被反包围,陷入西夏重重围困之中。

双方就如同在重演第一次好水川之战的战局一般,你来我往的过招间,胜率高的宋军再次深陷劣势。

而胜率低的西夏军则莫名其妙的占领了高地,获得了优势。

这种诡异在战争的深入下,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当然除了英国公张文弼和杨文广这两人外。

。。。。。。

远在六盘山山腰开垦的宋军,终于接到了来自笼杆城的最后一批物资。

看着着急忙慌跟在景喻身后的陈晗,韩明不由得轻笑一声。

“您怎么跟到前线了?”

陈晗有些汗流浃背的苦笑:“不是知道你着急用吗!”

“这些东西可是把笼杆城都刨个底朝天,老百姓的心意我们不能辜负。”

“这回要是不赢,等回去,我这个转运使直接别干了,收拾行囊回家种地去了!”

陈晗略带自嘲的话让韩明会心一笑。

“景喻,你即刻将这批供热装置交付永曾,待得雪融冰消之后迅速蓄水。”

“通知阎鸣,蓄水完成后立马发送信号,备好竹筏木舟,全军顺水西进,直扑敌军!”

韩明发出了这场好水川之战的最后命令,然后带着陈晗找了两块青石落座。

夕阳西斜,略微刺目和煦的阳光照耀在韩明与陈晗的身上,折射出最后的光明姿态。

“如此江山,岂不让人留恋!”

韩明幽幽一叹,让陈晗有些愣神,不解的看着这位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师兄,此战过后,大宋西北敌患将息,未来十数年之内,西夏只有固守之能,再无外拓之力。”

“而我这边差不多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韩明的话语让陈晗陷入沉默之中,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接触,但是这位座师韩章的孙子,给他留下了太多的印象和惊叹。

“秦凤路方面有师兄坐镇,我放心的很,但是对于青唐的策略,依师弟的意见,还是要留一手。”

“等大战结束,我想给师兄举荐一个人做副手,不知可行否?”

韩明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是想留下一人看顾西夏衰落后,是否会摇摆不定的青唐唃厮啰。

“这个事儿交给我,你把人安排过来,我向朝廷请旨。”

陈晗直接应承下来,不带丝毫犹豫。

“既如此,师弟谢过师兄了。”

韩明轻轻一笑,表示感谢。

“嗖——!”

“嗡——!”

“噼里啪啦——!”

一阵剧烈的烟花燃竹声从身后响起,随即冲向天际剧烈爆鸣。

整个六盘山西麓,山上上下所有人都被这声动静震撼到一愣神。

然后在陈晗有些惊叹的目光中,阎鸣与景喻带着所有全副武装的宋军来到了闸口,二人对视一眼,立马将闸口放开。

积蓄多日的雪水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倾斜口,汹涌澎湃的水流疯狂从各支流河道涌进主流河道,然后气势凶猛的挥洒而下,洋洋洒洒的冲出山麓河道,瞬息抵达战场。

“师兄要与我下山观战吗?”韩明轻笑着邀请陈晗。

“不了,我就在这带人收拾河道,你可莫让我失望!”

陈晗用力拍拍韩明肩膀,招呼随他前来的各地厢军,赶紧抢修河道。

现在他的任务就是收拾水攻之后的烂摊子。

韩明呵呵一笑,带着永曾等人登上一艘木舟,随即坐在船头,顺流而下。

山下原本正在疯狂乱战的双方军队,在听到那剧烈绚烂的烟花后,心情不同。

西夏上下是心头一慌,惊恐不已的盯着山腰处凶猛惯出的滔天洪水。

“不好——!中计了——!”

张元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传遍荒野,一双血目死死等着顺水而下的宋军,以及‘韩’字大旗!

而宋军方面见到自家经略迎风咧咧作响的军旗之后,呼出一口气之后,立马在王恩的安排下有序分批次登船。

“前方盾兵立刻后撤登船,步兵齐出缠上西夏兵马——!”

张文弼和杨文广合力逼退没藏悉陵与细封卜弋,暴喝出声,让四方宋军快速后撤。

“所有骑兵随本将向北冲锋,不要管身后,杀将出去——!”

杨文广老当益壮,一个猛冲,直接从没藏悉陵与细封卜弋的中间穿出,身后亲兵唯恐老将军受伤,疯狂砍杀敌人,追随而去。

听到命令,高遵裕、折克柔、姚雄、燕达立马招呼盾兵登船,随即前出带着步兵疯狂缠绕着西夏兵马。

但张元等人反应极快,知道中计后,立马舍弃部分兵卒,招呼骑兵队快速北上,期望能够躲开滔天洪水。

可惜人力有尽时,而马力也有穷时,不论他们如何拼命骑马飞奔,汹涌澎湃的洪水一泻千里,丝毫不停留,快速扫过好水川南北两岸。

有些来不及的宋军,都被冲趴下,站在船头的王恩立马呼喝手下救人。

而韩明的带领的船队,丝毫不做停留,数息之间就来到山下,直冲逃离的西夏军队。

张元、没藏悉陵、细封卜弋、费听绥安等西夏军队高层都惊恐的注视着端坐在船头的韩明。

结果只见韩明轻声一笑,清朗的声音传遍四方。

“大宋陕西永兴军路经略使韩明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更待何时?!”

而伴随这句话的还有无休无止的凶猛洪水。

张元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水流直冲马下,瞬间淹没马蹄,不到数秒,半个马身全部被洪流淹没。

西夏党项人身为西北少数民族,大多数都不擅水,属于旱鸭子一类。

这一波水攻,直接将这帮西夏人打懵了,全部呆傻的被冲进洪水之中。

而顺流而下的不只有韩明的船队,还有半山腰来不及溶解的冰川石块,全部在水流中起伏不定。

西夏军士卒在水流拂面的那一刻,被呛死的就不在少数,随后的冰川石块更是击穿他们的头盔铠甲,重重砸在他们的肉体之上。

一时间,整个好水川两岸的水面上,散开无数的血晕,如同一朵朵诡异美艳的彼岸花一般,在起伏的冰川水中缓缓绽放。

“韩明——!”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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