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迩维里斯家再一次下的请帖,火漆的图案变成了缠心刺瑰花。
小小的一朵,印章不足以雕刻其十分妖艳,却可窥其美丽。
到了希迩维里斯家,杳赛蒂早早的等在门口,遥遥相望。
见到人时,欣喜的蹦跶着挥手。
看着真欢乐。
“晏休晏休,花园修葺好了,快跟我去看看。”杳赛蒂整个人贴过来,要不是看即晏休总是一副疏离样,他都想挽着对方的胳膊了。
“主人,注意礼仪。”
即晏休记得,说话的这位貌似是希迩维里斯家的管家。
头发花白,却是老态龙钟之态。
应该是老希迩维里斯子爵留下来的人。
而杳赛蒂身边,一直跟着的男仆伏恩.博格 却不见了踪影,而是换了一位之前没见过的男仆。
一行人走进大门,沿着蜿蜒小径,一路走到修葺精美的花园。
黑鬼抄月季就像是来自遥远东方的丝绒美人,高贵典雅,正因为神秘感十足,才显得人人想得,却人人不可得一般。
它的香味也十分霸道,尤其种植了大片,如同身处一处调香工厂,香气如烟如雾,热烈地像热情奔放的女子,十分大胆地扑过来拥抱看客。
盛况,壮美。
即晏休一时竟真看迷了眼。
原本他对黑鬼抄月季也没有十分感兴趣,但看到成果,便能想象杳赛蒂的心意。
这片土壤从培土到由别处移栽花束,然后调试适合黑鬼抄月季的生存环境,无一不用心的。
即晏休抿着唇,心底慢慢浮现出温暖的情绪。
杳赛蒂眼底盛着盈盈期待,倒映着花的背影,杂糅出更深沉的色彩。
“晏休晏休,你喜欢吗?”
“喜欢。”对上杳赛蒂炽热的视线,即晏休如是道。
今天的茶是杳赛蒂新男仆沏的,比起伏恩,他泡的茶水浓淡适宜,偏向于即晏休的口味。
即晏休不由多看了对方几眼。
“他是管家的儿子,几天前便调到了我身边。”杳赛蒂顺着即晏休的视线,解释道。
“之前那个呢?”
“打发到马场的庄园那边喂马去了。”
“……”
主角攻一心想往上爬,结果成了这样的结局。
这次原本是要教杳赛蒂礼仪课,但临时有变,再过两三个星期便到了王室举办的狩猎节。
狩猎原本也是贵族为了彰显地位而组织的活动,马术是必不可少的技能。
杳赛蒂说,他不会骑马。
但他专门有个饲养马匹的庄园,另设了马场,最适合赛马。
于是,两人便坐上去庄园的马车。
路上颠簸,杳赛蒂的身子东倒西歪,没有半分身为贵族的仪态修养。
即晏休忍不住说道:“坐好。”
这家伙每次倒都倒向他这边,快要将他挤到车壁上去了。
杳赛蒂说着好,但刚说完,马车又是一个大颠簸,杳赛蒂身体不稳,直接扑到即晏休身上。
好死不死,即晏休的下巴磕到杳赛蒂额头,吃痛的闷哼出声。
“痛死了。”杳赛蒂一手扶着即晏休的腰,一手捂着额头,忍不住嘟囔道。
抬眼便看到即晏休下巴的一块红痕,他也顾不上自己额头的痛意,摸着即晏休下巴道:“没事吧?”
即晏休本就被身体突如其来的撞击弄得有些懵,下巴传来钝痛,他一时怔住,怀里是温软的触感,即晏休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过近。
杳赛蒂还不知所谓的摸他的下巴。
“礼仪课我会更加严格。”即晏休握住杳赛蒂的手腕,轻轻推开身上温热的触感,冷酷无情道。
杳赛蒂脸色立马变了,乖乖端正坐好,只是滴溜的眼珠子不安分的偷偷打量“严厉老师”的神色。
……
到了庄园,庄园理事早早的带人到门口迎接。
此时恰好过了下午茶时间,但为了那一口茶水,杳赛蒂才不管过没过时间。
这儿烤面包的口感和家里的大有不同,可能是地区差异的缘故,这里的面包偏硬,口味也更甜腻。
不是即晏休的喜爱,杳赛蒂却吃的津津有味。
“里博特好吗,你们有没有精心喂养?”杳赛蒂放下茶杯问一旁的理事。
“您的爱马,自然养的膘肥体壮,就等主人跨上驰骋。”
杳赛蒂微抬下巴,看起来是被取悦到了。
等看到那匹名叫里博特的马,才知道为什么杳赛蒂很喜爱。
马场饲养着成百上千匹优质马,一眼望去,里博特是最好看的,顺滑的毛发,可堪比上等丝绸。
“怎么没看到堪桑诺进口来的小马?”
堪桑诺那个国家特有的矮脚马,形态可爱,不适合狩猎,是一种宠物马。
说它好养活吧,喂养的草料却要用堪桑诺特有的野草,从他国进口自然要贵一倍。
说它不好养活吧,这种马却性格温良,对环境要求远不及其他马匹。
杳赛蒂最不喜欢这种马,形象上一点也不高大威猛,除了观赏也没其他价值。
是小孩子才喜欢的品种,他最不喜欢了。
理事脸色变了几变,那小马主人最不喜欢,一般都和其他品种的马分开养着。
平时也不见主人问及,今天怎么突然问起来呢?
不过理事好歹也在庄园干了这么久的管理者,他很快恢复常态,回答道:“那小马都是单独饲养,怕突然放出来惊了其他马匹。”
杳赛蒂听后了然的点头。
理事挑选了一匹好马牵来,杳赛蒂的马场辽阔无垠,在这里驰骋是多么畅快之事。
即晏休牵过缰绳,要不是还要教杳赛蒂,他真想跨坐上去直接策马而去。
杳赛蒂骑得小心翼翼,即晏休在下面牵着马绳缓缓指引马前行。
即便这样缓慢的速度,杳赛蒂一会儿喊慢一点,一会儿又说好害怕。
娇气的不行。
即晏休牵引缰绳的手攥紧,真想给他一巴掌,让那张叽叽喳喳的嘴闭上。
“晏休,晏休,你也坐上来,护着我吧,我害怕。”
即晏休白了他一眼:“我在下面护着你还不够吗,怎么这么娇气?”
烦死了。
杳赛蒂嘴不高兴的撅起来,身形一晃,差一点摔下来,即晏休猛地抓拽紧缰绳,双眼流露出些许惊意。
好在杳赛蒂胳膊扑腾几下稳住了身形。
他委委屈屈道:“你看,我都说了我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