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案子偏偏是从断木村开始发生的。
第一起案子,发生在断木村内一户新迁居来的人家里,这户人家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在一天下午出门玩后,就再也没回家,直到第二天晚上,周围的其他村子里的邻里乡亲才在附近的一片芦苇荡里发现了孩子的尸体。
孩子尸体找到的时候,四肢早已发僵,面如死灰,身体里的内脏已经被啃食得不成样子了,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味。后来,我们通知了他住在断木村的父母,他们面如死灰地来领走了孩子的尸体,不过还是回了断木村住下,后来也没有再听说他们父母的情况。
第二起案子,发生在含阳镇的西边,一家餐馆的老板娘,在和客人聊天的时候,突然眼皮子一翻,接着就趴在桌子上,再也没了动静。
仵作验尸的结果显示,老板娘的内脏还未被完全破坏,但毒素却已经入五脏六腑
第三起案子……
“我有一个疑问,”江落川突然打断吕南,说道,“你说,这种蛊在起初的七天内,将毒素扩散到全身,那,这些人都没有感觉吗?”
“有,但这也是最难办的。”吕南叹了口气,“这种毒素,只有在蔓延至人的七窍后,才会发生效力,使人暴毙而亡,而在此之前,会有什么症状……我们也不知道啊!到现在,我们一直是跟在尸体后面,哪有跟中蛊的活人聊过啊!”
“那你们今天早上……”江落川有些狐疑地看着吕南。
“是,我们现在摸清了一条线索,关于这些死亡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吕南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在死前,都曾在断木村活动过。”
“什么?”江落川和江独枫闻言愣住了。
“我们通过询问死者的亲朋好友,逝者与断木村有什么联系的时候,我们惊讶的发现,这些人在死亡之前不久,都或多或少地有些在断木村的活动痕迹。”吕南看向牢房的方向,“所以,我们就开始到处查最近这段时间在断木村活动过的人,而马顺,正是其中一个人。”
“所以,我们一直在暗中调人分别监护剩下的符合目标的百姓,因此,昨天晚上,马顺离奇地倒地后,负责监视的几人就有一个找上了我报告情况,我们就匆匆赶来了。”
“原本,你们是打算在暗处观察,看看会不会有人来回收那毒蛊吧!”江落川明白了,所以当人群围上来后,这群官兵才慢慢出现。
“不错。”吕南叹了口气,苦笑道,“可惜啊,只带回了一个醉鬼和两个道士。看来这次,又没啥收获咯。”
“那你们暗中跟踪这么久,什么也没发现吗?”江独枫问道。
“如果按照时间推算的话,七天前,嗯——他好像去过铭德楼,然后去了一趟断木村。”吕南回忆道。
“这个七天准确吗?”江独枫问道。
“肯定准确啊!”吕南理所当然道,“这可是我父亲专门找人研究的那蛊虫得出来的结论!”
“铭德楼?”江落川喃喃道。
“对,就在清风客栈对面,今早上我们遇到的地方。”
“奥。”江落川伸手托着下巴,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真不知道啊!”赵文双手乱挥着,眼角有些泛红。
“昨天夜里,我们就一起在朋友家吃了饭,然后喝醉了,摇摇晃晃就走了,后面,后面……我也记不清了。”
“去查查他那位朋友的家。”吕南小声吩咐道。
“对了对了!”赵文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昨晚,我们在路上,好像遇见了一个人,我还被那人给绊倒了……会不会……是他!是他杀的我朋友!”
“遇见一个人?”吕南看了一眼身旁的江落川,想了想,追问道,
“那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不?”
“不记得了……”
“那他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也不记得……”
“是个什么样的身形?男的女的,这总该知道了吧!”
“好像,还是不记得……”
吕南的声音越来越大,赵文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吕南忍不住吼道,
“什么也不记得,你逗我玩呢!”
“大人大人,我绝对不敢乱说啊!可是……我毕竟喝醉了……记不得,这也很正常吗!”赵文替自己辩解道。
“嘿!你还有理了!”吕南当即就要上刑,不料赵文却突然指着江独枫和江落川两人,“那,那他们呢?你怎么不审讯他们?”
“他们,现在是帮我抓犯人的!”吕南说道,“算了算了,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什么事,我再找你!”
“是是是!”赵文连忙弯腰感谢,“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找我!我一定会如实交代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先走了。”江落川对吕南说道,“我们今天下午会去铭德楼看看情况,等明天,我俩再去断木村看看情况!”
“那你们可要小心。”吕南嘱咐道,“你们可别在那里待太久!”
“放心吧!”江落川点点头,却又突然记起什么似的,开口问他,
“你……有没有去过断木村吗?”
吕南摇摇头,
“目前虽然有疑点,但我们忙着追踪这些有可能会出事的人,而且还有我父亲的经历,我们也就……”
江落川想了想,点点头,和江独枫离开了县衙。
“师兄,你怎么看?”出了县衙的门,江独枫问师兄。
“调查后再说吧!”江落川目光不经意的向身后瞥去,他知道,此刻,吕南一定就站在县衙的门后,听着两人随风飘到耳边的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