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袭击的人,看似像匪徒,但只要仔细探查一番便知,这些黑衣匪徒不是寻常人,他们有行动有组织,身手不一般,在人数上也明显压过原本护送的越家护卫,若非有后面的支援,那就打的艰辛些了,死伤的情况会更严重。
而且最后那几个俘虏的服毒自尽,更是让人看出端倪。
有哪个匪徒被俘虏后,不是求饶而是服毒自尽的?
但此时不是细究的时候,整顿一番后,便要再次启程。
杨光让人调整了一下运载东西的马车,空置出几辆,让伤重的人坐车而行。
另外还留下一些护卫处理同伴的尸体,然后便护送着迎亲队伍,继续前往冀州的方向走。
郭家的人不敢多言,乖乖跟着,匆匆赶路。
这会的行驶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有些颠簸,但没人有意见,都巴不得尽快离开这里。
迎亲队伍从这片血腥过后的土地上快速而行,车轮下、马蹄下,都因此沾染了血渍,添了点点腥红之色。
一路匆匆而行,还好之后并没有再遇到什么事,傍晚时,便踏入了冀州的地界,不过距离越家主宅所在的广平城,还有两日的路程。
晚上,依旧是在官驿中落脚。
因现在的护卫比之前多了差不多一倍的人,防卫的更严实了,一只苍蝇都放不进来,而这里已是冀州的地界,在越家的管控范围内,周遭都安生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今日出的这事,到了驿站后,郭家众人都比老实了许多,哪怕是郭嘉梅都变得很沉默,不敢闹腾,哪怕晚上的吃食还是那么素淡。
姒禾用过晚膳后,便坐在屋子里,拿着骨珠,思索着白日的袭击,及前些日子,在越弗离那里发生的事。
虽然那杨首领说是这些人是匪徒,但她不会真的相信这个说辞。
今日那些黑衣人的身手,与之前她在树林里杀的那些要偷袭的人并不一样,看来可能是两伙不同的仇家。
越弗离只是东汉王的庶子,虽然掌管了一些权势,但到底不是嫡出,没想到他的仇家还不少,这明里暗里想要对付他的人,实力也还都挺强。
还有之前在驿站使唤鬼物的和尚,也不知是这两方势力里的其中一方,还是另外的仇家?
他最近是在忙碌着什么事情?才招来这一波又一波的黑手?
今日这些人,都是冲她来的,只是单纯的想将她抓了,从而让他丢脸面吗?
毕竟从表面上看,她只是商贾庶女,以前与越家或者与越弗离并未有过接触,外人唯一知晓的接触,也只是传闻中的,他出手相助,从匪人手中将她救了,所以才娶她。
无论是从身份,还是交情,她都显得不重要,那幕后之人除了只是单纯的想将她捉了,从而羞辱越弗离,她暂时想不到别的理由。
不然,何必下那么大的血本,派出那么多的死士出手,失败后便果断自尽,一个活口都没有,也只有死士才那么果断。
但也因此能看出,这幕后的仇家不想露底,有顾忌。
结合着以前从越弗离的手下那里探查到的信息,她总觉得,今日的黑衣人来自冀州,或者说,来自越家。
看来,越家的水,比她所知道的还要深。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骨珠,最近骨珠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常常这般,时而灵,时而不灵的。
她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他是否回冀州了?是否平安?
一夜平静而过,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仿佛之前的‘匪徒’偷袭只是个意外。
接下来的两日,亦是平安无事,因为越是靠近广安城,附近的城池小镇越太平,在官道上时,偶尔能看到出来巡视的官兵。
尽管如此,郭家的人都惶恐的提着一颗心,直到在第四日的下午,到了广安城外的驿站,大家才放下心来,等待着明日进城完婚。
这一晚,郭家的人,心思各异,心情复杂。
尤其是郭嘉梅等人,突然有些睡不着,虽然她们只是媵女的身份,但到底还是会对未来的夫君有好奇。
特别是郭嘉梅,她从大哥打探到的消息得知,越弗离是个相貌堂堂,英俊不凡的贵公子,否则,她也不会那么爽快的答应这门亲事。
唯一可惜的,除了他是庶子以外,她还要以媵女的身份嫁过去,她此时只希望她大哥到了越家后,能尽快促成抬平妻的事。
她坐床边,命出铜镜照了照,现在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很多,若是上了妆,就一点看不出来了。
一旁的三个庶出的姐妹看到她这举动,不由面色各异,而郭嘉清更是毫不掩饰的露出了鄙夷之色,论姿色,在她们这四人当中,属自己最出众,她则是垫底的存在,有什么好照的?多照铜镜还能变美不成?
郭家的姐妹里,嫡出的姑娘向来姿容最差,毕竟主母都是出自有些身份的人家,相貌不太重要,而妾室则没那么讲究,多数都比较貌美,所以生的姑娘自然随母。
“郭嘉清!你什么眼神?!!”
郭嘉梅察觉到郭嘉清的鄙夷目光,顿时火大,便直呼其名。
郭嘉清冷哼一声,没搭理她,径自上了床,打算早点休息,明日才能以最好的姿态嫁到越家。
郭嘉梅看到她这模样,有些咬牙切齿,半晌后,还是忍耐了下来,等以后再收拾她!
晚上有些睡不着,还有姒禾,因为明日就是成婚之日了,突然间,她生出了一丝紧张的情绪,但更多的,是期待。
在下午到驿站的时候,杨光便先派了手下进城,傍晚时,那手下又才从城里出来,一切顺利,看来越弗离已在城中,明日能顺利完婚。
原本,她还以为完婚会不太顺利的,因为他之前就因别的事情耽搁了迎亲。
一夜过去,姒禾在天色刚亮的时候,便被催促着起来梳妆打扮。
一堆婢女嬷嬷围着她忙碌,直到太阳升起,才收拾妥当。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外头那灿烂的阳光,不由微微抿唇,这真是个糟糕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