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只隔着被子将她拥住,“你不用小心翼翼待我,可以跟以前一样。”
?
跟以前一样?
这可是他说的……
苏笙笙缓缓睁开眼,“那我想经商呢?”
轮廓清晰的下巴,戳进她肩窝。
不疼,却让她清晰地感到那抹温度。
隔着衣料,只觉他似乎笑了一下,让她跟着震震。
“我的封地,如今也是你的……”
封地?
谢玄微微倾身,看出她脸上的茫然,“有三郡呢?”
谢玄的封地,有广陵郡,有安平郡,还有赤焰城所在的麒麟郡。
这三郡,是谢玄祖辈上被赐予的封邑。
而他做为姝华公主和麒麟军统率二者家族独子,太上皇追封其父为王,将此三郡,做为他的封地。
也就是说,这三郡是如同直辖市一般。
前世也只有四个直辖市,直接归最上面管辖。
而他一人就占了三个。
虽然这个朝代,赐赏领地也是常态。
可这般大的封赏,也是史无前例的。
苏笙笙只知道,谢玄的祖上是开国大将,祖辈都是护国大将军。
虽然麒麟郡靠近边关略显荒凉,但另外两郡可并非如此。
光麒麟郡就有三城,而赤焰城,相当于是直辖市内的分区。
要知放在以前的南陵,也许不算什么,但南陵失去了半壁江山,可就够看的了……
三郡叠加一起,等同一个州的实力,也难怪上面那位对他如此忌惮。
亏她以前还嫌弃他没钱?
耳蜗里,忽而撩起丝丝缕缕的热风。
他语气转幽,“过几日,我带你去各城转转?”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断往她耳蜗里钻,还往她周身蔓延。
苏笙笙颊边热度,一瞬红到耳根。
她立时将头埋进被子里,声音弱弱,“以后再说吧。”
……
翌日
不知是不是谢玄终于找到了能跟苏笙笙说到一处的话题,不断跟她介绍三郡情况。
而苏笙笙见昨晚敷衍他的话,却被他如此认真对待,就不免有些头疼。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渣女。
嫁给他,却不想履行义务。
到谢玄这辈,谢家之所以凋零,虽说有姝华公主贵为公主,驸马不得纳妾的原因。
也是因为与白上国屠城一战,旁支一脉战死之因。
谢玄作为谢家独苗,是有开枝散叶的责任在身的。
她既不想被当做生育工具,一窝一窝生,也不想庶子嫡子的在后宅争斗一生。
爷爷曾跟她说过,世上每一件物件都标好了价钱。
得到什么,就会对应地失去什么。
那时她还不明白,何为因果。
直到爷爷欲将公司交于她打理,秉承他散钱财济世的愿望。
自从她接管家族慈善资金,查出族亲在里边亏空挪用,之后就被暗害了。
也不知是否爷爷让她将营收,用在医疗救助,灾后重建上,她竟有再一世的机缘。
即便谢玄待她很好,可她终归思想上无法与他统一和谐。
所以为了避免日后麻烦,她是不想合营的。
前世为了避开商业联姻,她找人一日就查出了联姻对方吃喝嫖赌抽,其中四样。
为此爷爷把中间牵线搭桥的族亲骂得狗血淋头,她一查之下,果然背后有勾连。
总之,家族人心反复,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此生,她不想再踏入一步。
所以,他的好,她会用另一种方式回报。
只是在感情上,她是无法回应他了……
她,总归是要离开他的……
苏笙笙几次无法打断他,也只能把兴趣转移到妆桌前。
正百无聊赖等着柠语完成她头上的酷刑,就见牧泽急匆匆进来,低声禀报什么。
见谢玄目光一瞬向她望来,苏笙笙有些疑惑。
谢玄轻轻走近她,挥手制止柠语在她头上不断换钗饰,“我们现在得去苏宅一趟。”
恩?
不是三日后回门么?为此她还忍着没先回茶室与各家掌柜开会。
但看谢玄紧绷的唇线,明显有急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苏笙笙心一下急跳了起来。
“你莫慌,车上我与你说。”谢玄并未解释,只让人为她取来斗篷。
苏府
一屋子人表情凝重。
昨晚,一直沉默不语的苏老太爷,在夜晚突然于书房欲悬梁自尽。
若非谢玄派的人早有警觉,只怕真的就会……
苏家男丁本要休整一日,今日就赶去矿场上工的。
可自后半夜后,他们就没合过眼。
马车上
谢玄说出的话,让苏笙笙心中直震。
祖父他竟然如此糊涂。
谢玄虽可保苏家躲过一劫,可祖父深知会因此引来无尽猜疑和祸患。
他觉得,只要他一死,也能全了上面那位的颜面,进而放过苏家。
怪不得,昨日祖父一直未曾开口……
若非谢玄心有预感,派人盯着,只怕此刻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见苏笙笙一张小脸如纸般苍白,谢玄伸出手,握紧她冰凉的手。
“一会,让我跟祖父谈谈。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可她如何不担心呢?
祖父竟然生了这样的心思,只怕是真的存了死志。
他是不想连累他们……
待两人到后,李氏一脸凄惶地迎了上来,“笙儿,快劝劝你祖父,怎么劝都不听。”
苏笙笙握住娘亲的手,却把目光看向谢玄。
这次,祖父是怕连累他们,她只劝是没用的。
谢玄说他来说。
李氏也随之看去。
谢玄对李氏一礼,“岳母,我进去看看。”
苏老太爷仍然在书房,被他的人看着,不愿出来。
李氏看了看女儿,见她点头,就赶忙往里引。
谢玄很快步进书房。
苏笙笙不知他究竟怎样让祖父打消念头,可这场谈话却格外的长。
她不禁在屋外来回踱步。
轮流苦劝未果的苏瑞麟和苏景山,也是一脸愁容。
苏老太爷这次不但是被圣旨伤到了,还有苏念薇和苏德庸之事,让他心灰意冷。
他是真的觉得,为人师为人尊长,都未能尽到责任。
所以,不愿再拖累他们。
李氏泪雨直落,语带哽咽,“你祖父说是担负不起这块谢家人用命换来的免死金牌。”
苏笙笙手足俱冷。
她如何不知……
可她竟然没有看出祖父心有不安……
“竟如此昏聩!”
书房内突然传出茶盏碎地的声音,还有祖父暴怒的声音。
苏家人从未见过苏老太爷如此动怒过,即便是被皇帝抄家流放,也从未这般失控。
在外边等候的一众,不由担心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