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升起一种劫后余生的惊悸感,所有最坏的预感,终于都变成了现实。
在薛白虁出现后,陈公台打消了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扬州…有大恐怖!
嗡!
空间颤鸣,似是难以承受二人的气机压迫,连那散漫的云霞,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压迫到一起。
恐怖!
半刻…一刻…
二人难分胜负,吕奉先与薛白虁面色沉重,披风猎猎纷飞。
蓦然,那块压在所有人心头的巨石忽的一下子炸裂开来,石破而天惊!
天地间压抑的气息荡然无存,唯有那天上炸成棉絮一般的云霞,以及似被飓风席卷过的旌旗,还诉说着一切。
诉说着上一秒那惊心动魄的对峙,诉说着两位当世最强猛将的气机交锋!
“哈哈哈哈!”
气机交锋难分胜负,二人同时大笑起来,虽未曾真正交手,可都明白,对方是自己最强大的对手。
“吕将军,久闻不如见面,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吕奉先天生就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与生俱来的傲气,此刻也尽数收起来。
同时,当初被张平燕硬生生斩断的无敌之势,此刻猛然开始复苏。
打败他!
吕奉先心中似有一道声音在怒吼,充斥着渴望,只要打败了薛白虁,他一定能够重新拾起那碎得七零八落的无敌之势,一跃成为天下间第一尊不坏金身境界强者!
战意升腾,想要与薛白虁交手的渴望变得越发迫切。
龙吟虎啸声阵阵,就连一旁的陈公台都看出不对。
“不知薛将军来此何事?”
薛白虁看向陈公台,当世诸侯之中,数宁宣和吕奉先起步最低,而吕奉先能有今日之盛景,与陈公台的倾力相助,脱不开关系。
这样的一位智者,天下罕见,堪称顶尖,几乎不弱于郭奉孝、荀文若之流。
“这位想必就是陈公台陈先生了,本将今日前来,只为试一试天下第一猛将,是否还有技压群雄的实力。
如今已经试探完,便告辞了。”
吕奉先出言叫住他:“薛将军,你我一战决个高下如何?”
薛白虁回身,笑了笑:“等吕将军战败了魏孟德,你我总归会有一战,本将很期待。”
“好,等我打败了魏孟德,到时你可不能再推脱。”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驾!”
说完,薛白虁策马离去,数百亲卫追随,扬起一地沙尘。
吕奉先可惜不已:“要是能战败此人,我定能破入不坏金身境界!”
陈公台颔首,天下第一猛将和不坏金身境界,那可是有天差地别的。
天下第一猛将常有,不坏金身境界千百年难寻。
若吕奉先能突破到不坏金身境界,足可割据一方,令诸侯不敢来犯,真正的坐看风云变化。
可突破的前提是要打败薛白虁,这位的实力,丝毫不比吕奉先差,谁胜谁负,还说不定。
小插曲过后,大军继续行进。
“将军,为何不与吕奉先一战?”
薛白虁开口道:“此时还不是时机,吕奉先还没成长到巅峰,我亦还差一些。
等时机到了,自然会有一战,决定谁能成为下一个不坏金身境。”
……
却说玉京城外,魏军将士已经猛攻半月有余,完全不要命般的冲杀,死伤无数。
城墙上,再次将魏军一波猛攻击退,张文远望着下方的魏军大旗沉默不语。
玉京城中有近二十万守军,而曹仁则兴兵五十余万,这一幕,与白水城外何其相似。
只不过曹仁实力与张文远伯仲之间,想要攻下玉京城,只有用性命去堆。
半月时间,双方死伤近十万人,士卒都已经杀红了眼。
“张将军,咱们坚守半月,将士们都已经疲惫不堪,可将军和陈先生没有半点回应,这该如何是好?”
副将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领着并州军前去投奔吕奉先的丁守,此刻他有些慌乱。
连续不断的强作战,作为守城一方,西凉军也已损失不小,双方战损接近四比六。
若吕奉先迟迟不回,前方战事没有半点消息,军心迟早大乱。
“慌什么,将军勇冠天下,还有陈公台先生相助,纵然攻不下扬州,也能全身而退。”
张文远语气铿锵有力,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魄力,半月不眠不休,他身上看不出丝毫疲惫。
“可是…”
不等他说完,张文远高声打断:“没有可是!将士们,将军正在前方伐不臣清君侧,将玉京交给我们镇守。
若我们丢了玉京,待将军携大胜而归,我等如何与他交代?如何对得起将军的厚望?
此刻,我们疲惫不堪,城外的魏军更是如此,他们比我们更疲惫!
只要坚持到将军凯旋,就是我等反攻之时……”
张文远名声不大,能与魏军上将曹仁分庭抗礼,已经足够证明其实力。
这些东西说不清,但一上战场,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也就是俗话说的是骡子是马一试便知。
因此,张文远在士卒心中威望颇高,听他一番话,士气上升不少。
也正如张文远所言,城外的魏军已经疲惫无比,若非曹仁下了死命令,早就支撑不住。
中军大帐,曹仁面色冷冽。
“上将军,近日将士们已经杀不动了,若是再打下去,只怕要怨声四起。”
曹仁瞥了他一眼:“怨声四起?我看是你们心有怨言了。
玉京城中守军不到二十万,而我们将近六十万大军,耗费半月之久,却还拿不下此城。
主公已经多次来信,询问何时能够拿下玉京,你们说,我该如何回复主公?”
“这…”
众将语塞,他们本以为拿下一个玉京城轻而易举,毕竟当初轻易就拿下了玉京洛都等地。
可现在,玉京城坚如磐石,难以动摇半分。
苦战半月,除了损兵折将,没有半点进展。
“那张文远名声不显,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主公若知上将军为难,必不会怪罪。”
一偏将硬着头皮开口,显然已经不想再战下去,劝说曹仁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