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如今你我该何去何从?”
真杀了董巢,郭汜心中顿感复杂,他是最早加入董巢阵营的人之一,一步步从军中小卒走到现在。
能成为执掌万军的上将军,与董巢的倚重分不开,而且董巢或许对不住很多人,但绝不包括他。
李傕就没这么多感叹了,拿着董巢的脑袋肆意狂笑:“哈哈哈,郭兄,你我兄弟联手,天下何处去不得?
依我看,咱们固守临苍,任他吕奉先关云长张翼德之流来攻,能奈我何?”
笑声中夹杂着几分癫狂,嗜血。
“李兄不可大意,你我抵挡一方尚且艰难,前后夹攻,首尾难顾啊!
莫要忘了,那吕奉先可是天下第一猛将,你我不是对手。”
李傕笑声一收,思索道:“郭兄所言在理,不如你我远遁漠北,做一个土皇帝如何?
日后坐观中原变化,凭借你我手中数十万大军,未尝不能南下擒龙。
或许还能坐一坐那龙椅,也未可知。”
郭汜心动:“李兄此言甚妙,我看宜早不宜迟,咱们立即动身。”
“慢!”
郭汜疑惑:“李兄还有何事?”
李傕冷笑道:“郭兄莫非忘了当初玉京之事?就这么走了,下一次回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不如将临苍掠夺一空,如此就算让出临苍,也不心疼。”
郭汜面色几度变化,最后咬牙同意:“好,他董巢做得,你我兄弟自然也做得。”
二人达成一致,数十万大军直接化为强盗,所过之处鸡犬不留,一粒粮食都不曾落下。
临苍百姓迎来了数百年来最大的灾祸,比异族蛮夷入侵还要可恨,鲜血横流,尸骨成山。
当然,为了节约时间,李傕郭汜并未下令屠杀,而是抢夺食物钱财等等。
但民以食为天,粮食全被抢走,等同于要了临苍百姓的命,凉并尚武,寻常百姓也血性十足。
数日下来,死伤不下数十万人,待吕奉先率军进城,李傕郭汜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残破不堪的临苍。
“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李傕郭汜已经与邪魔无异,该死!”
陈公台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重重砸在城墙上。
吕奉先土生土长的边疆人,见过异族入侵的惨象,眼前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阴沉着脸,走到半路翻身上马:“先生,我必杀此二贼!”
“杀杀杀!”
他麾下兵将亦被刺激的战意汹涌,杀意凛然。
“奉先,探子来报,说此二人昨日就远遁漠北而去,现在已经追不上了。”
吕奉先不甘心:“先生,难道就这么放了他们?”
“等我们站稳脚跟,总有机会收拾他们。
眼下临苍破败,千百万百姓活不活几日,只凭你我手中粮草,恐怕支持不住一个月。”
“啊!”
吕奉先怒吼,视线绕过一个个漆黑的灰烬堆,那都是李傕郭汜从百姓手中掠夺的粮食,因为带不走,全部焚烧。
“那现在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向别人借粮了。”
“向谁借,如何借?”
“天下诸侯总有心存仁义者,临苍数百万百姓,若是尽数饿死,那是何种惨象啊!”
“好,我立马修书,令飞马送到诸侯手中。”
陈公台点头,心中叹气。
好好的临苍,现在成了烫手山芋,不仅要养活,而且那些上好的兵卒苗子死伤无数,除了地盘,几无用处。
可又不能不管,李傕郭汜,真**不是人!
饶是以陈公台的心境,都忍不住暗骂李郭二人。
千里之外,关张原地驻军,等着刘玄德的抉择。
当信使来报时,才知李傕郭汜犯下的大恶。
“二哥,你在这里等,俺非要砍了李傕郭汜这两个畜牲不可!”
“三弟,三弟…”
张翼德儒雅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暴裂的心,领着一支铁骑就去追杀。
路过临苍,刚好遇见吕奉先。
“御敌!”
吕奉先严阵以待,却听张翼德大喝:“三姓家奴还不快快让开,俺要去杀了李傕郭汜,等俺回来再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吕奉先一听三姓家奴四个字就头上青筋暴跳,不过听完张翼德的话,第一次没有生气。
“张翼德,你果真是去追杀李傕郭汜乎?”
“哼,这还能有假,俺要用手中丈八蛇矛,戳他几百个窟窿!”
“哈哈哈,好,原以为你张翼德不过如此,今日倒是个英雄,我与你同去。”
张翼德诧异:“你也去?”
“怎么,张翼德你不敢吗?”
“有何不敢的,走!驾!”
吕奉先扭头吩咐李肃:“去告诉先生,我与张翼德去追杀李傕郭汜,请他代笔手书吧。”
“喏!”
“众将听令,随本将军追杀李傕郭汜,杀!”
“杀!”
吕奉先张翼德合兵一处,每个人只带了一万多骑,驰骋于平原上。
“想不到还有联手的一天,张翼德,可敢比比谁先追上去?”
张翼德撇嘴:“你有赤兔马,傻子才跟你比。
不如看看谁杀的人多,你要赢了,算你厉害。”
“哈哈,好!”
“对了,俺可没去过漠北,你吕奉先可去过?”
“去过去过,并州西凉本就是一家人,当年我也曾领兵杀入草原漠北,杀到过玉门关之外的。”
“玉门关?玉门关在哪儿?你我杀过去!”
“没问题,等杀了李傕郭汜,咱们去异族杀上一番。”
“好,好啊,你吕奉先不错,以后再也不喊你三姓家奴了。”
吕奉先面皮一抽,总感觉手中方天画戟有点不受控制的意思。
另一边,李傕郭汜没想到还会有人追上来,因而行军并不快。
“报!”
“将军,不好了,有一支追兵追上来了!”
李傕郭汜一惊,忙问:“来了多少人马?”
“约莫两万铁骑。”
只有两万人,李傕郭汜舒了口气,这点人,追上来也没用。
李傕随口问道:“是谁领兵?”
“一支打着并州吕字旗,似乎是吕奉先,另一支打着益州张字旗,好像是张翼德。”
“什么?!”
李傕差点跌落马下,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