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义从全军覆没那一刻起,我就没想活命,那都是我的手足兄弟,不为他们报仇,我死不瞑目!”
“将军…”
不少人哭泣出声。
“在下愿誓死追随主公,绝不投降!”
“义之所至,誓死相随!”
公孙瓒双眼一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一句义之所至,誓死相随,让他不禁又想起自己率领白马义从纵横四方的时候。
“好,白马义从还未死绝,今日本将军带你们让那元本初看看,我白马义从之威!”
“义之所至,誓死相随!”
数百人以白布拴在头上,翻身上马,如锋矢一般杀了回来。
“义之所至,誓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
数百人,气势竟比数千人甚至数万人更甚!
元本初本来都已经睡下,这一声声动静,立马将他惊醒。
“怎么回事?”
“主公,公孙瓒领着数百残兵又杀回来了。”
元本初不屑笑道:“本以为公孙瓒乃英雄,没想到也是个不自量力之辈,区区数百残兵,能做什么?”
“主公,主公不好了,公孙瓒杀过来了!”
“什么?!”
元本初前句话音刚落,一士卒惶恐来报。
睡意一下全无,元本初连忙走出营帐,此刻已经火光冲天。
颜良文丑和鞠义等将已经率兵阻拦,但公孙瓒不要命的打法,先声夺人。
来回冲杀数次,公孙瓒终于力竭,身边也只剩两三个士卒。
此时此刻,元本初已经笑不出来了,公孙瓒领着数百残兵,差点杀到他面前。
“公孙将军,汝何必又来送死?”
“送死?我白马义从生死与共,本将身为主帅,自然要为他们报仇。
可惜我实力不济,否则今日你焉能活命?”
说完,公孙瓒惨笑三声。
元本初面色不虞,很是不理解公孙瓒的心思。
“元本初,你赢了,日后幽州归你了。
临死之前,我只有一个要求。”
“哦?”
公孙瓒拄着枪撑起身来,目光颇为不舍的看了一眼这大好山河。
“幽州苦寒,还有异族入侵,望你能善待百姓,北御外敌。”
元本初想了想,点头答应。
出身元氏门庭,他天潢贵胄,看不起寻常出身之人,但更看不上异族蛮夷。
况且幽州既然是他的地盘,于情于理,都会好生经营,否则拿来做什么?
“好,只要我在一日,异族休想进幽州半步。”
“如此便好。”
公孙瓒欣然大笑,拔剑自刎。
“将军!”
几名亲卫见此,也纷纷自绝。
“壮哉!”
元本初憋了半晌,吐出壮哉二字。
甚至心中在想,要是易地而处,有多少人会追随自己?
思虑片刻,元本初露出笑意,他手下皆是忠勇之辈,若有哪天真的走投无路,许子远、颜良、文丑等等,必然会追随自己。
“来人,将公孙将军的尸体带上,厚葬。”
“喏!”
幽冀二州攻伐数年,最终以公孙瓒的身死而落幕。
而元本初坐拥冀州幽州,实力大增,威势一时无两。
扬州,宁宣第一时间接到急报。
“主公,元本初已经攻下幽州,公孙瓒战死。”
吕典匆匆而来,手中拿着密报。
宁宣看完,感叹道:“好一个公孙瓒,好一个白马义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
感慨完,又道:“以我名义写一份奏折,明日上奏天子,追封公孙瓒为武烈侯。”
“喏!”
虽说是敌非友,但不妨碍宁宣对公孙瓒的欣赏。
不提扬州的琐事,豫州,元公路已经坚守一月。
五路诸侯轮流猛攻,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这日,又轮到吕奉先攻城。
“杀!”
没有多言,吕奉先一马当先,杀上城头。
纪伏灵汇聚军阵之力,本来不会让吕奉先这么容易上来,但连续一月的高强度作战,他这个护体罡气境都快撑不住了,更别说手下将校。
拼命抵抗,也已经不是吕奉先的对手。
“败于本将军手中,尔等也不算辱没,不丢人。”
交手百十招,吕奉先一戟将纪伏灵的军阵打散。
“完了…”
纪伏灵瞳孔一缩,心道不妙。
没了军阵加持,他更不是吕奉先对手,若是再战,必死无疑。
念此,纪伏灵大喝一声:“吕奉先休得猖狂,接我一记三尖两刃刀!”
吕奉先随手接住,却听纪伏灵哈哈大笑:“尔等莫要得意,等我见了陛下,再来与你决一死战。”
说话间,其人已经借着力道远遁。
吕奉先眉头一皱,没有去追。
“纪伏灵已逃,降者不杀!”
当啷声连成一片,早就心存降心的士卒立马放下兵器。
而纪伏灵直奔皇宫。
“陛下,敌军已经杀进城来,谯郡守不住了,末将护着你,咱们逃吧!”
元公路瘫坐在龙椅上,双眼盯着玉玺出神。
“逃,能逃到哪里去?”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玉玺在手,咱们还能东山再起。”
“玉玺?也对,只是眼下敌军已经杀进城,怎么逃?”
一说玉玺,元公路精神一振,忙问。
“末将护着陛下杀出去。”
“好,咱们走。”
一日一夜,元公路又累又渴,有追兵纠缠,只逃了几百里。
一破庙内,元公路感觉自己喉咙冒火:“蜜水,我的蜜水哪里去了?”
“陛下,咱们走得太急,忘带了。”
“那就快去找。”
下属无奈,只能去寻。
然整个破庙已经被盟军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赵子龙领着几个亲兵无视周围刀枪,进入破庙。
“我家主公命在下给元将军带几句话。”
元公路一看是赵子龙,挥手让士卒退开。
“我家主公说了,元将军是体面人,若是落在乱军手中,恐有失身份。
将军可在此自绝,以全大义。”
“呵呵,到头来还是刘玄德记着我,难得,难得啊。”
“陛下,末将护着你杀出去吧。”
纪伏灵偷偷抹着眼泪。
“走不了了,外面几十万大军,我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赵子龙挥手,身后亲卫断开热水锦帕,让元公路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