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的话音戛然而止。
七人眼中神色大同小异,一个个瞠目结舌,不可思议的看着黑衣少年。
眼底恍恍惚惚。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也怕世界万籁俱静。
江仙看着七人,突然玩兴大起,后退一大步,又跨出了书斋的门。
“我又出来了。”
然后又以很快的速度,再次跨了进去,风轻云淡问道:
“诺,我又进来了,很了不起吗?”
此时此刻。
七人早已遭雷击,被震撼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进去出来,跨越一个门槛。
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对于一个凡人来讲,都是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
可是。
这道门是仙书斋的门,那就另当别论了。
别忘了。
这可是仙书斋啊,那道看似平平无奇的门上,可是被曾经的神仙定下了一道法则....
对于天仙境之上的修士,那里什么都没有。
可是对于天仙境之下的修士来讲,那里就是一道沟壑,宛若天堑,半步也休想逾越。
然此时此刻,黑衣少年居然轻松踏了进来,他甚至还主动退出去,又跨进来了一次
简简单单。
简直是骇人听闻。
此刻。
七人无一例外,识海里是沸腾的,脑海是混乱的,眼睛瞪的很大,嘴巴张成0型。
目光在那扇门和少年身上来回巡视,震撼诧异写下了满脸。
“这...这怎么可能?”
“老道我眼花了吗?”
“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
他们的脑海中只有两个想法,也只推测出了两个可能性。
第一种。
他们看错了少年的修为,对方不是地仙,而是天仙境。
第二种。
那就是,法阵失效了。
可是,当他们用神识覆盖再三确认之后,却发现两种可能性,全部都被无情的排除了。
法则依旧。
少年就是地仙境不假。
所以。
他们开始怀疑,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一切都不是真的....
虽然说。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是颠覆了他们这么多年来的认知。
不是匪夷所思,而是骇人听闻,即便亲眼见证,一时仍然无法接受。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江仙本就是他们认知之外的存在。
八荒剑诀也好,十大禁咒也罢。
这些,对于整个永恒来说,都是跨越面位的,他们自然无法理解。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江仙只是动用了第二禁咒,于自己身体之中,建下了一座小阵。
以法则之力,对抗所谓的法则之力。
二者抵消。
所以江仙过此门,自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故此七人震惊,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
看着他们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江仙莫名的觉得有趣 ,那种感觉,真的很舒坦。
无视七人诧异的神情和不可置信的目光,江仙慢步向前走去,口中不忘了自说自话道:
“也不知道你们在骄傲什么,不就是一个门槛吗?搞不明白....啧啧!”
不过。
刚刚江仙进来又出去,再进来的操作,不止看懵了七人,也看懵了门外的小黑和大白。
两个小家伙只觉得莫名其妙,大眼瞪小眼,云里雾里的。
“大哥他刚在干嘛?”
“不知道,跳舞呢吧?”
小院之中。
江仙走到了七方石台的正中央站定,仰头看了看天,对着任然在发呆的七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还有一个多时辰,应该够了,来吧。”
七人先后回神。
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左右,又看看那梧桐树下的少年郎,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眼底却早已没了方才的轻视与淡然,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忌惮。
齐先生隔空拱手一辑,慢声问:“敢问小友....”
话不曾说完,却就被江仙给无情打断了,平静的自我介绍道:
“我叫江仙,江山的江,仙人的仙,来自天的那一边。”
说着话音一顿,少年伸手指向院内那最后一方空空如野的石台,继续道:
“我来此地,自是要踏上那方石台,与诸位争一争,也想当一回教书先生。”
江仙的话音不大,也未曾灌注仙元之力。
可是。
对于眼前的七人来讲,不知道为何,耳畔始终都在轰鸣。
嗡嗡嗡只响。
一个个更是如坠云雾中,恍惚依旧,甚至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天的南边。
跨越山河万里,他们似乎看了那一片雾霭后的世界。
江仙三句话。
说了他是谁,他从哪里来,来这里干嘛?
除了第一句。
剩下的两句给七人带来的震撼,比之方才江仙跨入石门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海的那边而来?
海的那边是什么,别人兴许不知道,他们七位却是在清楚不过了。
那一边是九州。
过来的路上,有一条登天的路,九死一生的登天路。
所以。
眼前的少年不是仙州人,难怪他们认不出来。
还有。
他要踏上那方石台,争一争 那先生。
姑且不说,他是如何知道的规矩,可是就当是踏上那石台,岂有那么容易。
那方石台是存在不假。
不过,当着七宗的面踏上那石台,无异于要当着全天下的面,说自己要开宗立派。
而且还要直面七宗。
同样需要面对的是来自七宗的挑战。
任何一点,都是炸裂的。
可是。
少年的语气和眼神却丝毫不像在开玩笑,他们也很清楚,他是认真的。
即便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次,却并不代表着不可以。
而且。
少年若是真的从海的那边走到了这里。
那说出这种挑战七宗的话来,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他们于震撼中恍惚,于恍惚中懵然,最后选择了沉默。
不发一言。
不是不敢说话,而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仙半歪着脑袋,些许张扬的问道:
“还有点时间,你们若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问,问完咱们开始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