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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读书 >  虫洞尽头 >   第1章 启程

“任务都清楚了吗?”阿拜林多望向坐在他身前的钟焰。

“嗯,大体清楚了,伯伯”布莱德事件之后,钟焰回到分教廷坚持阅读史料、锻炼体魄,转眼两纪的时间过去,当年的青涩已然褪去不少。

“那现在分散在各地的生命权杖碎片具体有多少呢?”钟焰问到。

阿拜林多说道:“当年将临邪神留下了42根生命权杖,有36根在那次销毁中飞散各地,教廷经过长期的努力收回了31根,剩下的由于当时的能量太过强大已经崩裂,碎片的具体数量还真是不好说呀。”

“那我该用什么方法去找呢?”钟焰挠了挠头。

阿拜林多从身前的桌子里拿出一个镯子,只见那镯子通体黝黑,只有正中的一块小晶体发着微弱的蓝光。“这是教廷从权杖中提取的碎片,被禁锢在这个镯子里,权杖之间是有能量感应的,你带着它,越靠近那些分散的权杖或者权杖碎片,它的响应就会越强烈。”

钟焰接过镯子,思考了一会问到:“它能强烈到什么程度?据说生命权杖的能量破坏力很大……”

阿拜林多笑了笑,“这镯子和我们保存权杖的地库外墙的材料是一样的,有很好的能量隔绝效果,只有外露的小部分晶体与外界会产生微弱的能量交流,当接近同源能量的时候,它发出的蓝光会比平时强一些,同时发出佩戴者才能感知到的轻微波动,倒是不用担心它会造成什么破坏。”

钟焰点点头,将镯子小心翼翼戴到了左手手腕。“既然这样,我先去最近的第二星际城看看,那里环境复杂,也许会有些发现。”

“你可以先去那边的黑市走一走,那些地方存在着各种地下交易,可能会有权杖的线索。你啊要记住收敛一些,黑市里鱼龙混杂,不要随意和人发生冲突。”阿拜林多耐心交待。

“好的,伯伯。我会注意的。”钟焰点头。

看着成熟了许多的钟焰,阿拜林多放心地点了点头。“戴着和霞连接的斗笠吧,也让他跟着你一起历练历练。”

对于带着霞的意识出去执行任务,钟焰完全没有一点抗拒,布莱德事件之后,比大多数成年人都要冷静和敏锐的霞已经俨然成为了他不可或缺的小军师。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勇气;有所为有所不为是智慧。伯伯相信你会把握好的,我在分教廷等你的好消息。”

钟焰称“是”,和当年的杰斯一样,向阿拜林多深深一躬,慢慢转身走了出去。

阿拜林多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欣慰一笑。

第二星际城,黑市。

这里的景象险些让钟焰以为找错了地方。

钟焰本来想着既然是黑市,那必然是偷偷摸摸进行非法交易的场所。可没想到,他刚进入星际城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大片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市场,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各种违禁品公然摆在各个档口摊位上,钟焰甚至看见一个摊主正在肆无忌惮地推销致幻剂。

“这,这里就是黑市?”钟焰有点懵。这就差没把“黑市”两个字挂在街道口了。

“我们进入的是星际城的底层。”连接斗笠的霞的意识回应道。“可以说,整个底层就是一个大黑市,这里没有规则可言,什么样的交易都有。住在上层的贵族很多都会下来找找那些正规渠道买不到的东西呢。”

星际城原先是联邦设置在各个悬臂的流民安置点,随着不同种族的聚集,各式各样的商机慢慢出现,也就吸引了不同层次不同目的的人逐渐聚拢,现在的星际城已经俨然成为了一个个品流复杂的综合性都市。大部分星际城都是立体构成的,最上层居住的是联邦委任的管理者和移居的贵族,中间层多是商贾、学者和行政人员,而最下层则保留了原先流民聚集地的特点,形形色色的各类人群来来往往,做着各种擦边和非法的交易,已经形成了独属于星际城的地下秩序。只要不出大乱子,联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进行干预。

“似乎我们附近就有权杖碎片呢。”钟焰看了看左手的镯子,发现那蓝光比在教廷时亮了一些,并且手腕也感觉到有一阵阵轻微的波动。

霞提醒道。“你别老抬着手啦,这里有寻宝人、海盗、宝物商人,这些人眼睛可都尖的很呢。我们随时注意它的变化就好。”

钟焰闻言将手放下。“那好吧,那我们就到处逛逛,顺便去找找看有没有能给焱弓充能的地方。”焱弓是阿拜林多专门托人为钟焰打造的武器,它的材料采集自香料矿的深处,能量越充足,杀伤力越大。

沿着街道,钟焰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摊位上稀奇古怪的物件,他在教会生活了8纪,平时极少外出,对于黑市里的这些商品很多都是第一次见到。一路上他不断地向斗笠发问的奇怪行为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一个摊位里一堆发光的元器件引起了钟焰的注意,他正想要蹲下身去和摊主攀谈攀谈,突然一股大力直接撞到他的背上,钟焰单手向一旁的墙面一撑,侧身一让稳住了身形。回头看去,见到几个彪形大汉快步从身后跑了过去,嘴里还一边叫嚷着:“别让那小妞跑了!”

钟焰顺着大汉们指向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一个金黄发色的瘦弱小姑娘正慌慌张张地往旁边的店铺里边跑去,那店主人看了一眼正快速冲过来的那群大汉,忙不迭地把小姑娘又推了出来:“你,你,你,你躲别的地方去!”

小姑娘又急又怕,还想哀求,那店主伸手往门框后边一摸,一道光幕倏地出现,把整个店门挡得严严实实。

小姑娘无奈正要再跑,一名领头的大汉已经冲了过来,一把薅住了她的衣领:“还跑,把动力分离装置给老子交出来!”

其他的大汉陆续赶到,周边人群立即往旁边一让,以大汉们为圆心围出了一个半圆,显然在这个地方,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大家都乐意做个看客。

领头大汉力气甚大,一把把小姑娘按在了旁边的墙上,小姑娘脸色涨红,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可双手依然死死抱住胸前的布包。“在这里是吧。”大汉哈哈一笑,伸手就抢。

小姑娘非常惊惧,但眼神却很是坚定,双手更加用力,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那大汉这一下竟没有夺下布包。“找打是吧,你给老子松手!”,左手扬起,就要朝女孩脸上扇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挤出一个人影,灵活地闪过旁边其它大汉的阻拦,一下抱住了领头大汉正要落下的手臂。“朋友,朋友,有话好说,何必对一个小姑娘动粗呢?”那人脸上虽然戴着个氧气面罩,依然看得出满脸的堆笑。

大汉侧头打量了一下来人,见那人头上长着一对枝丫状的鹿角,冷声笑道:“原来还有同伙啊,穆森族?你们不是死绝了吗?”

那人听到这话眼中怒意一闪,但立即又堆起了笑容,“种族什么的不重要,来这都是做买卖,你买我卖的事,听朋友刚才话里意思,是看上我们兄妹两的货物了?”

大汉对那人不亢不卑的态度并不买账,“东西拿来,你俩滚蛋!”伸手又要去抢小姑娘手中的布包。

那人抱住大汉的手并不放手:“看上我们货物开个价来就是,不用动手。”

听到这话旁边的大汉们都是一阵大笑,“这小子,这时候还想讨价还价。”“小子,我们看上你的东西是给你脸,还想要钱?”说完一左一右上来两人把那人强行架开。

领头大汉看着这个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的年轻人,扬起自己沙煲大的拳头戏谑地说到:“开价是吧,你看几拳合适啊?我们总共6个人,要不一人一拳你看怎么样?”

少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了出来:“一人一拳很公道,我看行!”一句话把少年和大汉都说愣住了。转头看去,一个头戴斗笠手持一柄大弓的年轻男子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你们刚才撞到我了,一人吃我一拳,我放你们走,这买卖公道吧?”

大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来了个找茬的。他们在这条街上横行多年,还真没几个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他环顾了一下他的小弟们,有点不可置信地问到:“你跟我说话?”

来人正是钟焰,他脸上泛起一抹轻蔑的微笑:“我不是跟你说,是跟你们说。”说完他伸出手指在前方一划,所指的范围包括了对面的6个人。

“呵,呵呵。”大汉冷笑“哪来的野小子?你找死!”说完也不再管那鹿角少年,一个箭步冲向钟焰,一拳向他脸上挥去。

钟焰不急不忙,看准大汉的拳势侧身一让,弓柄向前一递,那大汉倒像是自己把肋部直接送到弓柄上一般,“砰”的一声轻响,大汉整个人像只虾一样弯了下去,痛苦地捂住肋部弯下腰去。

“你不但撞我还撞我的弓,那得再加一拳。”钟焰右手一个上钩,正中大汉面门,大汉像被大锤抡中一样正在弯腰的身形倏地向后一仰,离地半尺,重重摔在了地上,两颗门牙随着血沫被吐了出来。钟焰向前半步,俯身看了一眼大汉,讪讪说到:“这么弱的吗?那下一拳我还打不打呀?”

周围的小弟们本想上前,人还没到近前就看到自家老大飞了出去,识趣地都停住了脚步。大汉之所以成为老大,就是因为他能打,最能打的一个照面就倒下了,这些对社会有“深刻认识”的小混混们自然不会以为自己上去能管什么用。

大汉一手捂嘴一手捂着肋部,绻着身体含含糊糊地应道:“停!停!,我错了。”

这么识时务的人钟焰还是第一次见到,于是笑着问到:“那我们这单生意还做不做啊?”

大汉愣了一下,理解了钟焰的话,赶紧摆手“不做了,不做了。”

“那他们那单生意你还做不做啊?”钟焰又伸手指了指穆森族两兄妹。

“也不做了。。”大汉头也跟着手摇了起来。

“既然没生意做,你们还在这干嘛,走吧。”钟焰手一摆,直到这时,噤若寒蝉的小弟们才敢上前扶起他们老大,灰溜溜地推开人群快速离去。

“谢谢,大哥哥。”大汉们走后,那瘦弱的穆森族小姑娘怯怯的走上前,向钟焰低声道谢。那少年也走了过来,向钟焰微微一躬,“多谢,如果不是朋友及时出手,我们兄妹两今天要吃大亏。”

面对两兄妹真诚的道谢,钟焰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挠挠头。“也没什么啦,我就是看不惯这些欺负人的事,随手教训一下他们而已。”

鹿角少年在妹妹手中接过布包,在里边摸索了一阵,拿出来一块紫色的晶体,递到钟焰面前,说到:“这是一块安神水晶,带在身上,能消除大部分精神类雾瘴的影响,我看你也是星际旅行者吧,到很多地方都能用得上它,作为答谢,还请务必收下。”

钟焰本想推辞,可突然想到这东西不知道对杰斯会不会有些用处,便接了过来。那少年见钟焰收下,脸上露出笑容,拉着妹妹又向钟焰微微一躬,转身要走。

这时,霞的声音突然从斗笠里响起:“钟焰哥哥,他们可是穆森族!”

钟焰一怔,马上想起以前的穆森一族可是银河最优秀的情报收集者,据说当年他们就是因为无意间得到了一些深层次的秘密而惨遭灭族。心念一动,钟焰立即伸手拦住了两兄妹,“两位稍等。”

两兄妹微一错愕,停住了脚步。

“我初到二号星际城,想向两位打听一些事情可以吗?”

鹿角少年低头沉吟了一下,妹妹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他转头看见妹妹恳求的目光,轻叹一声,抬头对钟焰说到:“刚才那群家伙是城外的海盗,他们不会轻易罢手的,不一会他们的人就会到,你跟我们走吧,找地方避一避,到地方我再回答你问题。”

钟焰也留意到少年的迟疑,但他为人直爽,没有多想便点头答应。少年于是也就不再多说,拉上妹妹转身在街道上疾行起来。钟焰立即跟上,不一会儿跟着两兄妹转进了一条隐蔽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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