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白锦瑟喜欢直接的交流方式,曾丽莎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她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白锦瑟听完之后,望着眼前的人,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良久,她叹了口气道:“我会先去询问逍遥王的意思。若是王爷愿意前往,我便帮你办妥此事。若是他不愿来,我也不会强迫他。你这几天便都来此处喝茶赏花吧,届时我安排妥当,自会把他带来此处。”
“多谢。”
白锦瑟离开了皇宫,直接去往逍遥王府。
得知曾丽莎要见他,逍遥王怔愣住了:“她说想跟本王见一面?”
“她确实是这么说的。”白锦瑟回答道,“说是有些事情想问个清楚明白。但我也说了,只帮她传话而已,见与不见,决定权在你。”
“见面倒是没问题,只是万一皇上知道了,怕是她最后的这段时间,日子不太好过啊。”逍遥王想了一下,说道。
“这你倒是不用担心,她都已经谋划好了。我带着你和唐国公一起去,假装是在向她了解曾家余孽的事情。然后,由国公爷帮你们设下神识禁制,如此,便不会被容麟的人把话听了去。”
逍遥王答道:“既然如此,本王便去见她一面吧。也许她能把今生的一切都放下,这般也好得到轮回。”
从逍遥王府离开之后,白锦瑟又去找唐国公说了此事,唐国公欣然应允,还提议小朝会结束之后,让太子带着三省六部的主官一起去向容麟汇报政务,借机拖住容麟,以免他前去打扰二人。
唐国公是知道当年事情的,自然也清楚容麟的横刀夺爱。如今,逍遥王和曾丽莎的寿元都不过十多天,只是想见个面说说话,就让两人把想说的话都说完吧。
第二天,小朝会结束之后,容晟平按照计划带着三省六部的主官去向容麟汇报政务。而白锦瑟则带着逍遥王和唐国公去往了后花园。
见到白锦瑟三人,曾丽莎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知道,只要白锦瑟愿意帮忙,这件事情一定没有问题。
三人向曾丽莎见礼之后,白锦瑟和唐国公便稍微退开了一些,方便设下神识禁制。
曾丽莎一脸平静地看着逍遥王:“麒哥哥,好久不见。”
逍遥王本以为曾丽莎还会多说一些什么感性的话,不料对方却直接提出了问题:“我想知道当年我在狱中,第一次拒绝了你和麟哥哥的求婚,你俩便离开了。第二次,我却只见到了他,那时候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再来?”
逍遥王不知道,往日说话如此委婉的曾丽莎,今日为何如此直接,或许真的是因为太想得到答案了吧。
于是,他便把当时自己的想法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曾丽莎。
曾丽莎认真听完之后,忽然笑了:“麒哥哥,你说我们为什么那么像?若是你我都能不要太为别人着想,都稍微自私一些,会不会我们都能好过一些?”
逍遥王没回答,他在认真思考曾丽莎说的话。
他当初决定让曾丽莎嫁给太子容麟,是想让她有个尊贵的身份和地位,却没有想过她是不是需要这个身份和地位。
后来他决定修炼邪功,是想快速提升自己的修为,好给曾丽莎传输灵气延长寿命,却也从未问过她,精元被毁、族人被杀之后,她是不是还想要延长寿命。
当然,曾丽莎也一样。
在之后那么多年独身一人之时,也从未想过要为自己而活,还是心心念念要为曾家平反翻案,并把这个作为自己毕生的使命。
“是啊,我们都太傻了。”逍遥王也跟着笑了,“莎莎,希望你能把这辈子的事情全都放下,下辈子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那你呢?”
“我罪孽深重,应该不会再有下辈子了吧。”逍遥王的声音有些哀伤。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会一时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修炼邪功,甚至还想着要谋朝篡位。
幸而容麟请来了六位祖师爷,才有人能拦住他,没让他继续犯下大错。否则,以他的所作所为,必然要灰飞烟灭不可。
唐国公虽然经历过当年的事,但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情,而白锦瑟是压根不知道当年那一段过往。
她们两人已经很努力不想去听了,但修士毕竟耳聪目明,又都在神识禁止之内,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
唐国公叹了一口气:“命运弄人,希望二位都能有来生,也都有可以自己选择的权利。”
他看逍遥王和曾丽莎已经谈完了,便撤掉了神识禁止。
至于监视曾丽莎的人会如何跟容麟汇报,想来曾丽莎应该可以应付的。
白锦瑟带着逍遥王、唐国公离开皇宫后,便回到了浮云楼。
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她都不想再住在皇宫里了,那里让她觉得太过压抑。
十多天之后,最先从宫里传来的是容麟驾崩的消息。
容麟是在睡梦中离世的,并没有遭受什么痛苦。不过,他或许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走在逍遥王和曾丽莎的前面。
容晟平向白锦瑟请教,要不要等曾丽莎和逍遥王离世之后再一起举行国丧。
白锦瑟为此专门去问了曾丽莎和逍遥王,两人都希望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下葬。
白锦瑟跟唐国公商量之后,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魔族百姓和文武百官需服丧二十七天,并在七七四十九天内不准屠宰,一百天之内不准作乐,一年之内不准嫁娶。
容麟葬入皇陵之后,群臣请求太子登基为帝,容晟平并未推脱。
成为新帝之后,他第一件事便是调换九位边城的城主。
因为之前已经谈好了条件,所以城主们答应得都很爽快。
反倒是没被选为太子的九位皇族子弟,虽然被封为了皇子,但他们却从未想过日后自己也能成为城主。
所以,听到容晟平的计划时,九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