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条件呢。”
听到天门终于问出了关键之所在,周坤肃然开口道:
“我们的条件只有两个:
首先,请师伯同意并派。
当然,这样的并派不是一派吞并其他四派;而是参考峨嵋的『一树开五花,五花八叶扶』,保证哪一派都有自己的话语权和独立传承。
其次,请师伯将掌门之位传给建钊师弟,然后跟着伯母一起归隐!”
天门:“……”
他没想到,周坤会让他退位。
不过,这也合情合理:
岳不群既然推出弟子来谋划五岳并派之事,自然不容许出现老牛拉破车的情况来掣肘自己。
只是,他该不该相信周坤师徒的人品?
……
便在这时,英娘适时上前握住他的手,一脸渴求地盯着天门,似乎在等他最后的审判!
“子慎,江湖中的尔虞我诈,你我还没有受够嘛?
当初外祖父家,如今的泰山派……
你我承受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难道余生还不能为自己而活?!”
天门听罢,幽幽一叹:
“贤侄可算是将我拿捏得死死的。
我不是恋栈权位之人;要不然,二十多年前我就不会向先师请求还俗。
至于我一直待在这个位子上苦苦支撑,也只是想留给后来者一个清爽点的局面而已。如果不拔掉那些碍事的荆棘,继任者同样会陷入我今天的困境!”
说到这里,他长舒了一口气,苦笑道:
“呵呵,贤侄又是全真心法,又是各种绝招;付出这般大的代价,只是为了让我离开,我又怎么可能不识趣呢!
好,我答应你了!
不过,我也要看到钊儿有能力独当一面。否则,他这个掌门如果只是一个傀儡,那我宁愿玉石俱焚!”
“好,一言为定!
不过,想要建钊师弟能放开手脚,我们还得替他搬走绊脚石!”
天门闻言,眉头一皱:
“你有什么法子?”
“既然左冷禅他们都将唱戏的台子给搭了起来,咱们如果不如了他们的愿,岂不是让他们很失望?”
说话间,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册子:
“这便是我刚刚誊写的一份『岱宗如何』秘籍。
师伯,咱们可以以此为饵,钓出所有隐藏在水面下的鱼!”
天门:“……”
……
这一日傍晚时分,“建丰”终于带着英娘来到了玉玑子的袇房。
进来后,他正看到小道士带着两名面如槁木的少女离开;而一旁的玉玑子却是鹤发童颜、神采奕奕。
进屋后,建丰立马闻到了一股栗子花的味道,自然明白这个老道士刚刚干了什么好事。
“太师叔,弟子幸不辱命,已经将掌门夫人给请了过来。”
虽经历了一场盘肠大战,玉玑子却是意犹未尽,立马露出一抹淫邪的笑意:
“不错!
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天香国色,竟然让天门那个假正经也动了凡心。”
说罢,他便色眯眯盯着英娘,却见她长相并不十分出色,顿时大失所望:
“建丰,你确定这就是天门的姘头?
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美人,本想给她祈祈福;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普通村妇儿子。
带下去吧,暂时别让她死了!”
“是!”
将英娘带到“自己”的道房,“建丰”小声提醒道:
“伯母,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天门道长已经做好了安排,那些贼子不会来打扰你的!”
英娘一脸感激地点了点头道:
“珺姑娘,这次多谢你和周少侠了。
要不是你们,我和子慎、钊儿还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
这个“建丰”,正是王竹珺易容假扮的。
周坤从模拟器中获得的技能中,绝大部分都是武功;但也有一项是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便是易容术。
王竹珺与建丰道士身材相仿,加之她武功高绝,可以用内功改变嗓音;当她和周坤用九阴真经的移魂大法读取建丰的记忆后,假扮他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
此时,王竹珺又安抚了她几句后,便重新来到了玉玑子的袇房。
“太师叔,弟子还有其他要事禀告!”
玉玑子闻言,眉头一挑,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什么事?”
“掌门那边似乎有大动作。
弟子已经探查到,他似乎已经推演、恢复了我泰山派『岱宗如何』这一绝招。
弟子猜测,他可能想将这份功劳安到建钊身上,好推他上位!”
玉玑子听罢,立马寒声打断道:
“不可能!
这一招计算极为繁复;一经算准,挺剑击出,无不中的。
就凭天门那个榆木脑袋,他能推演出什么来?!”
建丰立马开口道:
“弟子……弟子曾看到掌门偷偷演练过。似乎运招十分艰难,大有不切实用之处;但威力无俦,确实锐不可当!
太师叔,如果掌门真靠着这一招逆风翻盘,那我们不仅一切谋划成空,甚至有性命之虞!”
玉玑子半信半疑地阴沉着脸道:
“走!天门在哪里演武,带我去看看!”
“是!”
……
泰山一处山坳中。
在雾气朦胧之中,一人正在盘膝打坐。
玉玑子见那身形仿佛是天门,便想继续上前,却被身边的建丰所阻:
“太师叔,咱们莫要离得太近,会被掌门发现!”
便在这时,那个“天门”突然跃身而起。
他探手一掌,刚猛的掌力便将一丈之外一棵大树向阳的树枝劈断;继而屈指成爪,一股气流便将树枝摄入掌中。
此时,他捏住树枝的一头,劲力一吐,那树枝上的枝枝蔓蔓竟都被劲力劈飞,只留下四尺左右的一截枝干。
这一幕,只看得玉玑子震惊不已:
“什么时候天门的功夫,已经如此了得了!”
“太师叔,掌门要使那招『岱宗如何』了!”
听到提醒,玉玑子忙收起心中的杂念,仔细观看了起来。
只见天门右手手中捏了一个剑诀,左手正在屈指掐算。
一时之间,他身边的气息陡变:
那围绕他的雾气竟像道道帘幕般,正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弥散;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凝结,透露着森森冰冷的肃杀之气。
而他手中的树枝,瞬间化为一口削金断玉的神兵利器;剑气所过之处,顿时狂飙怒卷,折草飞沙,连丈外松树上的叶子都被震得如落雨一般哗哗而下,纷纷钉入远处的石壁中。
……
这违背自然的一幕竟像是高山流水,显得是那般的自然,丝毫不给人突兀之感。
“我的老天爷,他……他这一招『岱宗如何』,竟已超神入化、远超前人!”
这一刻,玉玑子心中只剩下无尽的震撼和……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