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里对北家的实力多少有点数,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觉得时代不同了,没什么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小向警察气得直跺脚,一巴掌拍在徒弟后脑勺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你个榆木疙瘩,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呢?法治社会怎么了?”
“贪污腐败都连根拔起了?有些势力,有些事,根本不是法律能轻易摆平的!北家在这一片扎根多少年了。”
“上头有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关系盘根错节,我们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他们!”他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在警局摸爬滚打快十年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那些黑暗角落里的交易,他一清二楚。
他心里明白,坏人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根本抓不完;可那些坚守正义的好人,往往因为太刚正不阿,被各种势力排挤,没几个能有好下场。
喘了口气,小向警察神色一凛,一脸严肃地警告道:“听好了,这案子给我办得滴水不漏,不该问的别瞎打听,不该知道的就当没长那耳朵,懂吗?这是为你好,别到时候惹一身麻烦,把自己搭进去!”
徒弟被训得蔫头巴脑,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回道:“我知道了,师傅,我肯定把报告写得漂漂亮亮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出错!”
小向警察平时虽然严厉,但对这个徒弟是真上心,一有机会就给他传授经验,就盼着他能在这复杂的圈子里平平安安混下去。
另一边,北羽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抱着东小意,小家伙现在出奇的安静,像只温顺的小猫,乖乖地窝在他怀里,眼睛滴溜溜地转,却一声不吭。
另一只手轻轻抓着池小鱼的手臂,带着她慢慢走出这片喧嚣之地。
池小鱼任由他牵着,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北羽为自己撑腰的安心,也有对小向警察的恐惧,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麻烦等着他们 。
好不容易走到一处人少声稀的地方,北羽这才慢慢松开了池小鱼的手,可他那双满含关切的眼睛,紧紧地放在她的身上,一刻都舍不得移开。
这眼神里,写满了担忧,仿佛在问:“小鱼,你还好吗?”
小向警察前脚刚走,池小鱼后脚就明显松了口气,就在这心里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肯定没认出我,我也装作不认识他。”
“就当是路上碰着的陌生人,以后各走各的。他是警察,咱普通老百姓,往后大概率不会再碰上了,别怕别怕。”
这么反复念叨着,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好像真的轻了不少,虽说一想起小向警察,她还是忍不住打哆嗦。
北羽看着池小鱼一直耷拉着脑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像被猫抓了似的,难受极了。
刚想张嘴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她,话还没出口,池小鱼就先开了腔,声音小得跟蚊子嗡嗡似的:“刚才……真的谢谢你啊。”
北羽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就像被人泼了盆冷水,浑身不自在。
但他哪舍得对池小鱼凶啊,强忍着心里的那点小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稳当当的:“我以前就说过,你跟我之间,可别说谢谢这种见外的话。”
池小鱼微微一愣,脑海里瞬间闪过六年前的画面,那时候北羽就郑重其事地跟她说,别跟他客气,别讲这些客套话。
她还以为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北羽早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池小鱼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些,解释道:“我就是随口一说,礼貌性表达一下,没别的意思。”
北羽一听,急得眼眶都红了,连忙摆手,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我不要你跟我讲什么礼貌,也不想你跟我这么客客气气的。这些客套话,我听着心里难受。”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脸上写满了失落和忧伤,语气里全是委屈:“真的别跟我说谢谢,你这么说,我就觉得你把我当外人,我们变得好生疏、好陌生,我不喜欢这样。”
池小鱼怎么也没想到,北羽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受宠若惊的感觉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慌得手足无措。嘴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结结巴巴地蹦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我……我……”,脸上写满了局促与不安,连耳根都微微泛红。
北羽看着她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心疼得不行,也不忍心再逼她。
他微微蹙起眉头,那两道剑眉紧紧拧在一起,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担忧,声音轻柔到生怕惊扰到她:“疼吗?”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像是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关切。
池小鱼慌乱地抬起头,目光正好撞进北羽那关切的眼神里。刹那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失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漏了半拍。
这种感觉让她既慌乱又羞涩,她忙不迭地用力摇头,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你别担心。”那模样,就好像在拼命掩饰着什么。
北羽哪里会信她这套,他轻轻握住池小鱼的手腕,动作很轻柔。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火冒三丈。
只见那纤细的手腕上,一圈淤青格外刺眼,还有清晰的指甲印,一看就是被那个女人狠狠抓过留下的罪证。
北羽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低声咒骂道:“那个疯女人,下手这么狠,真不是个东西!”
池小鱼察觉到北羽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心里直发慌,下意识地把手从北羽温暖的掌心挣脱出来。
还故作镇定,语气有些别扭地说:“我真的没事!”她不想因为自己这点小事,让北羽惹上麻烦,更不想看到他为自己生气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