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柠,辛苦你了,裴家的这些事还让你费心了。”
裴母连拍了好几下她的手背,眉眼间全是对她的满意。
“阿姨客气了,是吴妈担心你,所以及时给我打了电话,后来我才发现那个女人我之前在其他地方见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前男友的,这次来这里闹应该是想要钱。”
温佩柠声音柔柔的,将一切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毕竟,就算她是裴祁寒的未婚妻,还没有进门前也不应该管裴家的私事,阿姨不会怪她,但是她也得让她知道不是她私自作主来的。
“好好好,吴妈跟我好多年了,她对我一直也是很关心。”
裴母朝吴妈的方向示意了下。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了。”
裴母感叹的声音响起,她沉默不语。
“宋承,下去找几个身手不错的人来老宅,给裴建找点事情做。”
“是。”
另一边的裴祁寒面色冷硬,双手叉着腰,眼眸中凉薄的冷意看得温佩柠心惊。
裴祁寒似乎格外的恨裴建。
“阿姨,祁寒的奶奶呢?”
她似乎从一进门就没有看见祁寒的奶奶,老宅一直都是奶奶在居住,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在的。
“他们来闹的时候我让人将他奶奶送走了,她年纪大了要是再听到这些破事,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
处理好一切后已经将近晚上的11点了,裴母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下,让裴祁寒带她离开了裴家老宅。
车子刚行驶出裴家的大门,被人丢出来的裴建又挡在了劳斯莱斯车头前。
裴祁寒看着出现在挡风镜前面的裴建,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方向盘上的手臂青筋凸起、交错盘旋。
温佩柠注意到男人脚底的刹车往油门移动,她眉蹙紧,手摁住了男人扶在方向盘的手臂。
男人眸底猩红,朝她看过来一眼,下颌绷得很紧。
“放心,我不会让他死得这么容易的。”
男人打开车门下车,她看到张开双手挡车的裴建脚步后退了几步。
她将车窗降下来一点,听两人的对话。
肃杀的语调声伴随着凌冽的凄惨风声淅淅卷来,裴祁寒双手插兜,高高在上的睥睨着狼狈的中年男人。
“祁寒,那个孩子就是我的,你怎么能查都不查就把晓雪送监狱了,那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心狠?”
裴建不敢再用手指指人了,但是他的语气,他的神态明显就是在控诉裴祁寒早点的做法。
“呵,我妈就生了我一个,你乱攀亲戚。”
男人斜站着,姿态自由散漫,有着将一切睥睨的王者之气。
“你要我和你妈离婚也行,你给我一个亿!以后我就和裴家没有丝毫关系。”
“你现在除了姓裴外和裴家也没有丝毫关系,如果你还想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我劝你今晚就开始逃亡,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裴祁寒幽深的眸最后睨了他一眼,那一眼让裴建浑身打颤。
车子再一次继续行驶,一路上静寂,只有窗外快速掠过的暗黑景色。
男人身上的气息低迷又冷沉,浑身笼罩着一种难言的悲伤。
檀宫。
司机负责将车开进停车场,她和男人并排走进诺达的前厅院子。
银色的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修长,夜晚又夹杂着几声蝉鸣,夜色旖旎。
微凉的夜风卷卷袭来,她不由得拢紧了身上的开衫外套。
前方的男人慢慢悠悠走着,每一步都是随意踏下去,好像并无归处。
夜色有点凉,她在男人身上看到了寂寥。
好似宽大的黑色大衣也挡不住他的颓废。
她、不太会安慰人,这种事适合自愈。
别人永远只能劝得了皮毛,他自己将能将心治愈。
——
裴祁寒已经在浴室待了一个小时了,会不会出事?
已经洗漱好的温佩柠站在浴室外面,秀丽的眉毛紧蹙着。
最终,她还是叩响了浴室门。
“叩叩叩,裴祁寒,你洗好了吗?”
没人回。
“叩叩叩,裴祁寒!”
她声音带上了急促,脑子中闪过不好的猜想。
花洒的水声停下,磨砂质的玻璃上倒映出一道人影。
玻璃门被男人单手拉开跨步到她身前,她杏眸瞪大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裴祁寒紧抱在怀中。
紧紧的,有点让她喘不出来气。
一股脑的冷气袭来,她被男性强壮的力量逼得后退了两步。
“裴祁寒,你...你怎么了?”
她手抬起来想要抚上男人的后背,但停顿了两秒后又放了下去。
“我抱一下。”
他头抵在她的颈窝处,沙哑的音质带着些许的可怜。
眼睑下是一圈的乌青,他乌黑发丝落下一水滴,冰了她的脖颈一下。
过了挺久,她的脚脖子都站酸了,男人却还是维持着抱她的姿势。
“我给你吹头发,你坐沙发上休息一下。”
温佩柠双手解开男人迥劲的大掌,去到几步远的柜子里拿吹风机。
他一言不发,只是听话的坐到了沙发上,眸子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就像一个少了灵魂的躯壳,伤心到了极点,情绪蜕变成了麻木。
“头抬高一点。”
她侬语柔柔的,白皙的小手掌穿插在他粗粝的黑发中,奇异的抚平了他蹙起的眉心。
连堵在心口的浊气也倾洒了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吹风机轻微的响动声,时间也在这一刻被定格。
“好了。”
她卷着吹风机的线子,手臂被男人拉住,她回眸对上男人清明的目光。
“怎么了?”
男人沉默两秒回:“没事。”
她将东西放好径直上床睡觉,没将他刚刚的不对劲放在心上。
裴祁寒舒展开身子,头仰靠望着头顶水晶灯,将裴家的事情暂时压下心底去。
他刚刚是想告诉她关于裴家的事的,但、她给他的感觉.....
男人捏了捏眉心,温佩柠身边一直拉着防线的。
如果她真的在意,就不会不问一句。
面对真正在意的人根本忍不住不问的。
大掌穿透粗粝的发落到后脑勺,他睁开深邃的眸子起身朝床上的女人而去。
一边的床凹陷下去一块,已经有瞌睡的温佩柠懒眸挣了下,继而又闭上。
没几秒,腰间一如既往的环上一只大掌将她拉到怀中。
又隔几秒,男人磁性暗哑开口:“你不问问今天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