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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覃古不由得愣住了:“啊?”

“啊什么啊,叫什么?”

王覃古转头看向经理。后者却没有说话。他再转过头,看向窗口。

“别看了,就是我。”声音确实是从窗口传来的。

“……王覃古。”

“性别?”

“啊?”这也要问?

对方没听见回答,又不耐烦地问了一声:“性别!”

“……男。”

“年龄。”

“22。”

“姓名。”

“不是问过了吗?”王覃古疑惑地问。

“段元非。”经理这时候回答道。

王覃古明白了,刚才问的是自己身后的经理,但是按理说经理早该有自己的饭卡了吧?

王覃古想着,窗口里的声音没再传来,过了十秒左右,一张卡片出现在了窗口的台子前面。

经理拿了递给王覃古:“拿好,别丢了。”

“谢谢。”王覃古伸手拿过了饭卡。

窗口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对哦,千万别丢了~不然……”

“闭嘴。”经理冷着脸打断他。

那声音里面夹杂着一丝委屈:“你又凶我!”

经理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哼”,没理他。

声音似乎习惯了,也没继续闹,然后又问向了王覃古:“小伙子,你怎么不谢谢我?”

“额……谢谢?”

“看吧看吧,还是人家有礼貌。”声音显摆地说道。

经理没理他,面向王覃古:“走吧,买饭去。”

王覃古点点头,转身后又不确定地回头说了一声:“嗯……再见?”

那声音变得欢快:“再见,礼貌的小孩儿!”

“……”王覃古很想说,他不是小孩儿,但是怕那个声音突然生气,也没反驳。

经理这时却停下来,眯着眼睛看着王覃古:“不用理他,以后也别理他。”

“啊?”

经理却像自问自答一样继续说下去:“算了,理一下也行。”

王覃古现在很喜欢一个字:“啊?”

“别‘啊’了,吃饭去。”经理转移了话题,拽过王覃古走向第二个窗口。王覃古突然想起来,他卡里还没有钱!

经理却似乎忘了,拉着王覃古就排队,使劲扯着王覃古的手,那力道王覃古根本挣脱不了。

“经理,我卡里没……”

“闭嘴。”经理皱了一下眉头,“不想死就别说话。”

王覃古噤了声,想起了规则里说的,卡里余额不得少于100,余额不足就得避开其他人的目光,按照经理的反应,那就是说说出来没钱也不行?可是轮到他买饭时没钱的事还是要暴露啊。

王覃古想和经理沟通一下,让他先去充了钱,却听见经理身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那家伙办事就是不靠谱,居然忘了让他充钱。算了,请这臭小子一顿再说。」

王覃古的话就这样咽了下去,干脆由着经理扯着自己的手排队。他能确定刚才经理没有张嘴,也就是说,这或许是他的心声?

果然,经理在排到他的时候点了两人份的餐:“今天第一顿我先请了,待会儿找那家伙算账。”

王覃古点点头,他也不敢反驳。

经理点的东西不少,两人都吃得很饱,吃饭的时候,王覃古感觉那道一直盯着他的视线似乎消失了。

吃完饭,经理又带着王覃古来到了办卡处。

那个声音似乎因为和王覃古认识了,变得热情了:“哟,礼貌的小孩儿,你又来了?”

“额,其实我已经22了。”王覃古还是决定说出来,毕竟每次这声音叫他小孩儿总能让他感到一阵恶寒。

“我知道啊,小孩儿你这卡还是我办的呢。”声音似乎理所当然。

“……所以不用叫我小孩儿,叫我名字就行。”

“……”声音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后变得阴恻恻地,“你确定?”

王覃古正慌乱地说算了,却听到身后经理的心声,「狗东西又想吓小孩儿。」

“……确定!”王覃古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声音停顿了一下,就在王覃古揪心的时候,又开口了:“呜呜呜,你也不爱我!”

经理似乎是听不下去了:“闭嘴,干正事!”

声音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好吧,什么正事?”

“你没给他卡充钱。”经理盯着窗口,仿佛前面有个人站着。

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慌乱:“啊哈哈哈,是吗,啊哈哈,谁啊能把这事忘了,你说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还不快点。”

“是是是,那什么,小孩儿,把卡再放台子上。”

王覃古不想再纠正他的称呼,直接将卡放了上去。

饭卡凭空消失了,那声音又传来:“充多少?”

王覃古正想拿出手机,却想起来这里不能用电子支付,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只翻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十元:“额……”

王覃古求助地看向经理,后者也没想到他身上就这么点钱,一时间两个人和一个声音陷入了沉默。

王覃古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要不我下次再来充?”

最后还是经理给王覃古往饭卡里充了两千块:“就当是用实习期的工资抵了。”

“还有工资?”王覃古不可思议,不是来当免费劳动力的吗?

“那你现在拿出钱来还我。”

王覃古瞬间立正:“谢谢经理!”

声音笑嘻嘻地:“哎呀呀,你别这么宠小孩儿,谁家实习生又拿工资又拿学分啊~”

经理瞅了一眼窗台:“好了没。”

“真没意思。”声音似是感到无趣,“好了,以后记得定时来充钱啊。”

王覃古拿了饭卡,跟声音道别之后跟着经理又在食堂里坐下了,他能感觉到,自从卡里有了钱之后再没有视线盯着他看。

他也没问经理为什么吃完了还在食堂里坐着,毕竟规则上规定的下午上班时间还没到,他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经理也没有要解释的样子,只是传来了心声,「居然没问为什么在食堂待着,这小子是吓傻了还是有点东西?」

王覃古脸皮厚,就当是在夸他了。

两人面对面无声坐了一会儿,这时食堂的第三窗口突然传来吵闹声。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哭丧着脸:“我,我忘了里面钱不够了。”

打饭的大爷眼神死死地盯着他:“是吗?”

男人显然吓坏了:“我我,我不买了,把饭卡给我,我这就去充钱……”

男人正说着,被吓到的他却没发现周围人都看向了他,眼里隐隐泛着红光。

经理猛地站了起来,王覃古以为他是要去解决纠纷,结果他直接走到自己边上坐下了。

所以他只是想换个位子?王覃古摇摇头,刚才经理突然站起来的仗势还挺凝重的,结果只是起来活动一下是吧?

经理这时候却开口了,他在王覃古耳边悄悄说道:“闭上眼睛,待会儿听到什么都不要动,不要发出声音。”

王覃古正奇怪着,食堂里的灯突然黑了。

规则里说过灯黑了该干什么,但是食堂里灯黑了,和办公室一样吗?王覃古来不及思考,只能按照经理说的那样,闭上了眼睛。

黑暗里感官就像被放大了一样,由于经理说完话灯就黑了,他俩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经理呼吸的热气全打在王覃古耳朵上,惹得他很痒,王覃古使劲才忍住了不去摸耳朵。

黑暗间,刚才的窗口传来一声惨叫,是之前饭卡里余额不足的男人的声音。王覃古现在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手指不经意地抓牢了经理的衣角。

又有几声惨叫传来,大约过了十分钟,食堂的灯才重新亮起。

王覃古脱力一般松了口气,然后发现自己的手抓的不是经理的衣角,而是他大腿根部……

王覃古尴尬地放开手,他就说衣角怎么这么硬……啊不是,热。

经理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尴尬,没说什么,就是默默地离王覃古远了点。

「臭小子手劲还挺大。」

王覃古赶紧趴到桌子上装死,他坚信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王覃古缓一会儿,才抬头观察周围,第三窗口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像是吃完饭走出了食堂一样。但王覃古知道,他或许是消失了。之前食堂的人不少,王覃古也不知道之后的几声惨叫是不是也有人消失,但是他现在至少确定了,违反规则的后果,反正他肯定不想经历。

王覃古忍不住看了眼边上的经理,他想再确定一件事,是只能听到经理一个人的心声,还是其他人都行。

「臭小子又看过来干嘛,以后再遇到危险老子可不提醒他了,至少得离他远点。」

王覃古摸了摸鼻子,假装没听见,然后他发现了一个新问题,不能用手机,那怎么看时间?还是说就看一眼时间没关系?自己之前也看几眼手机,经理也是用微信给他发的规则,这么说来,手机可以用?

王覃古最后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观察着经理,后者悄悄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于是王覃古确定了至少在食堂可以用手机。他找到自己的室友群,准备给他们发个消息询问一下。

微信群里已经有些消息了。

墨辰卿:“儿子们,都混得怎么样了?”

陈科:“爸爸我和老何过得不错,咱俩的公司活儿少。”

何木缘:“老王呢,还活着吗?”

墨辰卿“拍了拍”王覃古。

陈科“拍了拍”王覃古。

何木缘“拍了拍”王覃古。

陈科:“看来老王忙着呢,他那公司大概率是黑心资本家。”

墨辰卿:“不会吧,不会有人实习还要当免费劳动力吧?”

“……”王覃古就知道这群儿子不会有什么好话。

王覃古:“爸爸我赚了两千块。”

何木缘:“???”

陈科:“???”

墨辰卿:“……啥玩意儿?”

王覃古:“不会吧,不会有人实习没有工资吧?”

墨辰卿:“滚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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