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枔靖身边俨然变成名副其实小尾巴的小辛面露思索之色,然后有些犹豫地说道:“掌柜,我觉得这次的任务有些不简单…”
枔靖想说,本神知道这任务不一般,还要你说一个“不简单”?
这只是内心腹诽,面上却一副“不耻下问”的温和模样:“哦,怎么说?”
小辛做回忆状:“……我记得跟着那个人的时候,在一个高级界域里遇到一个神明,据说那人也是从最低等级的小神一步步修炼上去,关键是最后还让一个普通小世界变成一个大世界,并成为一个界域之心。”
枔靖不由得瞪大眼睛,偶像啊!莫名,她好像也看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一样,心中更加充满了斗志。
虽说小辛话题扯得有些远,但枔靖从内心充满期待地听着。
“一次,在对魔大阵的一次小聚上,我听到那人好像说过一句话,大意是说,如果是没有任何祈祷而生的任务,那一定是涉及到小世界里的法则缺陷。而这种缺陷是不容易被发现,或者说发现也容易忽略……当然,他还说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小神都能接收到的这样的任务。当然,有些歪打正着的除外……”
枔靖听的热血澎湃,恍惚间,她感觉好像自己已经成了那个“天选之子”一样——瞧,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神祗都能得到天道巴巴亲自下达的任务,她却得到了!
她又忍不住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好事才能被天道巴巴如此青睐的呢?
是用聚灵瓶收了无数阴魂恶灵?还是除掉精怪僵尸?
只听小辛用一副很笃定的语气对枔靖说道:“…所以我觉得一定是掌柜你做了合乎或者维护小世界平衡的大事,只是不知道这大事究竟指的是什么?唉……”
可不是么,若是知道是什么事触发了这个条件,那么以后她就专攻这方面。不,专攻的话未免显得她这人太急功近利了,她是这样的人吗?……是。
枔靖想到什么,急切地问:“对了,那人有跟你们说完成这种任务可有什么奖励?”
小辛摇了摇头,又连忙补充:“不过听那人的口气以及其后来成就,就知道好处大大的有啊…”
好处大大的有!
嗯,枔靖点点头,深以为然。
且说枔靖得到这条空降任务立马赶到当事人住的地方,首先检查了一圈发现并没有阴邪之气作祟。
成为土地神后经常接触阴物精怪之流,一旦出了案子便下意识地往鬼怪方面联想。此时见没有鬼怪作祟便准备去查看崔萍萍的情况。
不管怎样先看看当事人再说。
枔靖于是循着信息找到崔萍萍,发现对方正趴在一间脏陋的柴房里,房门从外面用一把锁锁住,在她旁边的地面上放着一根草绳,一把生锈的菜刀。
身上多处淤青,衣服破损,头发糟乱间隐隐有血迹。
崔萍萍身上弥漫着死气,面色呈现绝望死灰。
“我一生都为他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所有人操劳,这就是我的结局,哈哈…贼老天,原来你没有长眼,没有长眼呐……”
“不就是想要逼死我吗?反正这些年我也受够了,不活就是。我只愿来生就算是做牛做马做猪做狗也绝不要变人,更不要再嫁人,绝不……”
……枔靖一看这场景脑海中蓦地跳出两个字——家暴。
这些日子都是在跟鬼怪阴邪斗争,差点忘了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更残酷的隐形战争——性别之战。
之前她也下达了一些有助于发展生产力的敕令,并让地方执事小仙儿潜移默化引导人们从行为到思想转变。
以槐树村为中心的一大片地区已经初见成效,已经有女子立户,甚至开设作坊,也没有随意溺死或丢弃女婴的现象发生。
即便大环境在慢慢改变,却也不乏某些顽固之辈,也唯有执事小仙儿的强势介入,通过神鬼显灵的手段才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更何况这些刚刚纳入她管辖的地区了……
枔靖意念一动,因果灵镜出现在手中。
就在她准备查看对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时,旁边突然刮来两股阴风。
“吴家沟守护小仙儿吴大生拜见土地上神,上神莅临蔽地,有失远迎,还望上神赎罪。”
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鬼影毕恭毕敬地立在枔靖身旁,枔靖将其上下打量一番,视线落在对方头顶上。
四十多的功德值,比一般鬼魂和精怪的功德都高,所以枔靖当时便将其任命为这里的管事。
枔靖听对方这说话语气禁不住眉头微微皱起,这官腔也太明显了吧。
而且好像这家伙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是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还是全然不关心?
她心中转过一些念头,背着手,冷声问道:“崔萍萍是怎么回事?”
“崔萍萍?”这个自称吴大生的管事疑惑地重复一句,看向一旁的妇人,才一副恍然的样子。
“哦,上神说的是吴老四家媳妇啊,这…这都是他们的家事,我……”
枔靖顿时就郁闷了,丫的,连规则都把这案子放到她面前了,地方的管事竟然一副完全不在乎,看来这头顶上的功德值也不能全信啊。
她冷哼一声,“哼,在你管事地方有人咒骂老天,看这样子是有人要将你的子民逼死,你却跟我说是他们的家事?看来你这个管事也没啥用啊…”
吴大生一听,顿时吓的跪下求饶,“上仙明鉴啊,这这的确不关我的事啊。是,是这女人不敬公婆还忤逆丈夫,甚至还对外来男子不清不楚,是她的家人要处罚她,我……”
“好一个不清不楚,难道其中缘由连你这个地方执事也不知道吗?”
“我,我……可是她顶撞长辈是事实,她还咒骂自己丈夫也是…”
“看来你是知道这家人的情况啊。”
“是,其实这家人也并不是一定要逼死她啊,只要她服个软就行了……”
“服个软?你倒是说说逆来顺受当牛做马半辈子,还要怎样“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