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手下给了答复。
“先生,夫人现在的手机定位是在澜园的七座A栋。”
“……行,知道了。”
澜园。
他有印象。是纪念慈名下的一处房产。
下一秒,车子转弯进了一个岔路口。
……
纪念慈看着自己刚刚摆盘好端出来的牛排,忽然就一点食欲也没了。
现在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了,她脑子里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了。
其实洛凡霜今天发来的那些信息,她也不是一点触动都没有的。
只是因为她相信沈策砚,所以她才能这么有底气的回应。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洛凡霜在办公室门口的那个笑容,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刺眼。
明明上午自己还在信誓旦旦的说沈策砚爱自己,结果下午就看见别的女人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
纪念慈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自己的无条件信任,换来的就是他的闭口不谈。
哦,也不是闭口不谈。
他承认了。
那颗一直都相信他的心终于动摇了。
纪念慈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几句话。
“没有,事实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是啊,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
事实?什么意思?纪念慈面无表情的想。
所以是他们的事情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
这句话翻来覆去,应该也只有这一个意思吧?
是在变相的跟她说,赶紧做好准备吧,咱俩要离婚了。
是这样吗?
她逼迫自己不再去想,先吃了东西再说。
那一整块的牛排她也懒得去切,直接用叉子叉了起来就往嘴里塞。
有点咸,她想,下次得少放点盐。
随后用手抹了把脸。
……
沈策砚找了个临时停车位,停在了七座楼下。
不过他没下车,只是抬头,望向了九楼。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他望向的那个位置,有一抹昏黄色的灯光透了出来。
他连姿势都未曾变换,就这样盯着那里看了很久。
期间又好几个电话打了进来,他也只当没听见。
直到那处的灯光熄灭。
他才驱车,离开了这里。
……
纪念慈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其实这么久了,她也冷静下来了。
她只是想不通,沈策砚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情深意笃,都只是假象吗?
那些他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爱意,关切呢?真的会有人能够演的天衣无缝吗?
纪念慈不想去相信,可是又好像不得不相信。
还是说,从始至终,沈策砚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替身?
洛凡霜的替身?
她又想起那天在书房里看到的获奖证书。
纪念慈把脸埋在手里,掌心里湿咸一片。
其实她是想找沈策砚好好聊一聊的,可是她又怕,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也怕他再次说出刺痛自己的话。
人有的时候,就是如此脆弱。
……
第二天早上,纪念慈很早就到公司了。
她有时候也觉得挺神奇的,无论昨天晚上的状态有多不好,来到公司之后,她依然可以很快的投入到工作之中。
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想再去想那些伤心事,工作可以让她暂时的忘却,麻痹自己吧。
下班的时候,她照常没有选择回观洲天府,而是回了澜园。
不仅是今天,连着几天她都没有再回去过去。
澜园平时没有人住,连基本的生活用品都很缺少,为此她还跑了好几趟生活超市。
连衣服也是临时买的。
她开始有意识的去避免和沈策砚打照面。
明明是他的问题,她现在却搞得自己是过错方一样,畏畏缩缩。
纪念慈只能自嘲的笑笑。
前几天打了个电话过来,被自己阴阳了一顿,就没有了下文。
可能他也不是真的想让自己回去,只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无所谓,反正她也有自己的房子。
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
她正这么想着,下一秒手机就响了。
沈策砚打来的。
纪念慈深知这人不接就会一直打的尿性,所以还是接了。
接通之后,她没开口。
就这样沉默了几秒钟,在她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沈策砚开口了:
“回家。”
他的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只可惜对纪念慈并不管用。
“我回不回去关你什么事,我不想见到你。再说了,我不回去,不是更给了你空间发挥吗?”
“……”对面的人似乎是有几分无奈,声音软下来几分:“我这几天都不会回去,你放心,不会见到我的。”
“呵,”纪念慈冷笑:“沈总,你这是装都不愿意装一下了?”
“……你再不回来我就把你抓回去了。”对面声音重了些,像是有几分愠怒。
“哦呦好害怕,”纪念慈也是个犟的:“那你就来呗,我等着。”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平生她最讨厌的就是威胁。
还来抓她。
回去了之后电梯一上门一锁,难不成他还能破门而入么。
法治社会,还能怕了你不成?
……
“怎么样,还是不愿意回来?”
男人坐在沙发上,烦躁的抓了把头发,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字音:“嗯。”
“早就提醒过你,这下玩脱了吧?”
时叙白揶揄似得叹了口气。
沈策砚对他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懒得发表意见。
时叙白刚想说点什么,沈策砚却突然把头抬了起来,神色略带疑惑:“她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时叙白:“?”
“我都和她说了回来不会见到我。”
时叙白摸着下巴思考了会:“假如啊,我是说假如,念慈和另一个男人走得很近,她还给你打电话说……”
“没有这种假如。”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策砚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行吧。”
“那反正,”时叙白又换了个法子跟他解释:“你想啊,念慈现在肯定在气头上,她一回去,看着哪哪都熟悉的家,不就又想起你,又想起那些事来了吗?她住在那里,情绪肯定更差啊。”
沈策砚似乎是被他这一番话给说中了,脸色又阴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