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朱明允的召令,冯夏很快便出现在朱明允面前。
“殿下,不知唤末将来前有何吩咐?”
“确有一件事要麻烦冯将军。”
“殿下请讲。”
朱明允指指沈煦:“昭明刚刚运了一大批物资到城外,遇到了点麻烦,想请冯将军派一队人马过去帮忙。”
冯夏挑挑眉:“不知需要末将做什么?”
朱明允笑着将刚才沈煦与他讲的事情又给冯夏讲了一遍。
“我尚且不知自己何时成了钱知府的乘龙快婿,这些人居然就敢在外如此大放厥词,请冯将军顺便帮我问一问那些官差,他们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是谁让他们假冒我的名义在外欺压百姓。”
冯夏略一思索便明了的朱明允的意思,皇帝之所以敢把他派过来保护二皇子,就是知道他们冯家绝对不会涉入皇子们的争斗之中,这件事若由他来处理,无论结果如何,都比朱明允自己分辩要来得可信。
他自出京以来,一直观察着这位二皇子的所作所为,他不得不承认,若朱明允不是皇子,以他的脾性,两人应该能成为好友。
见二皇子如此坦荡的将此事交由他来办理,他便已经信了八分,这件事应是与他无关。
正是因为他心中坦荡,所以才将此事交给他,完全不怕被查。
想到这里,冯夏拱手应允:“末将遵命,必将此事办妥。”
待他离开,沈煦才笑着道:“殿下,南州之事想好怎么办了吗?”
朱明允扬扬眉丢给解三一个眼神,解三立刻拉着石墨出了房间,两人将门带好,站在门外守着。
他这才沉声道:“你不在南州府这些时日,发生了很多事情,那位在洪水中被卷走的方同知如今也已经找到,如今就在你租住的院子里养伤。
他提供的记录和帐本上的内容,这些日子我已让秦昌秉借着修缮堤坝之事,都逐一查明,如今南州之疫也有好转,咱们那位赈抚使大人手中的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想必不日便会提出回京之事。”
“殿下有何想法?”
朱明允目中尽是讥讽之色:“咱们这位赈抚使大人,还真是把我成摆设了啊!上次荣宁县之时就已敲打过他一番,没想到,到了南州府后他不但没有收手,反而借着钱易章的手更加变本加厉,想顺手推舟把此事扣到我头上。”
朱明允哂笑一声:“看来,我真是素日里太过低调,让别人都把我当傻子了。”
“殿下是想以城外的事情为由头,把此事的内幕揭开?”
“不错,他们想让我因着南州赈灾之事名声扫地,既想要名,又想要利,还想顺便给我扣个帽子,想得倒是挺好,可就是没想过我愿不愿意替他们背这个锅!”
冯夏动作很快,亲自带了一队人马,将拦截沈煦车队的几名官差提回了城,他没有把这些人交给南州府,而是直接带回了营中。
那些人见自己一伙人都被绑了起来,本来都还一直叫嚣着要他们好看,他们本以为自己会被交到南州府衙门,进了府衙,那不就如同进了自己家门一般。
却没想到,这些金吾卫偏偏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大营之中。
这金吾卫可不归他们南州府节制,就是他们的知府钱易章到人家面前,面子都不一定好使,更不要说他们这些末流小吏了。
冯夏甚至还刑都没用,他们就乖乖的全招了。
他们这些人跟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二皇子,又怎么会知道那些话的真假,都是上峰交待下来的,他们也都是按指示办事。
冯夏既然接了朱明允的令,自然也不会客气,立刻派人去府衙把他们的上峰也抓了过来,三审两问之下,这位衙门中的捕头也说了实话,原来这些话都是袁经历的交待。
审到这里,案情已经基本清晰,冯夏也来到南州府多日,自是对南府的官员们略有了解,钱易章在南州府任知府时间可不算短,他手下的这些官员们早就与他沆瀣一气。
袁经历能说出这样的话,必是受了钱易章的指使,否则这种乱认皇亲之事他怎么敢随意往外说。
冯夏将几人的口供让他们一一签字画押之后,便回到府衙找朱明允复命。
朱明允看完手中的口供,笑着对冯夏道谢:“多谢冯将军。”
“殿下不必客气,这都是末将应尽之责。”
“我还有事情要麻烦冯将军。”
“殿下请讲。”
“这些差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冒我之名行事,想必已不是一两日,一事不烦二主,还请冯将军派人将这些时日都由那些人被他们以此名义抢过多少物资,这些物资都运去了何处,以何种价格买给了谁都帮我查情楚。”
冯夏不动声色的掩住目中意味不明的神色,这位二皇子殿下这是使唤他使唤上瘾了呀!
口中却道:“末将定不辱命!”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朱明允却出声叫住了他:“冯将军今晚可有空?我请你看一出好戏。”
冯夏扬起眉不解的看向他,不知道朱明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今晚戌时半(晚上八点),你一人过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冯夏不做声,盯着朱明允的脸看了一会儿,见他脸上一直挂着淡笑也不解释。
冯夏无奈拱手:“末将定准时赴约。”
入夜时分,冯夏一身黑衣,身形利落的跳过院墙,悄无声息的进入朱明允屋内。
看到正好整以暇等他到来的朱明允,冯夏心头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有一种自己在偷偷摸摸夜会佳 人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朱明允指指里屋:“冯将军,先去内里躲一会儿,好戏马上开场。
看着冯夏进入里屋,朱明允这才对着解三吩咐道:“去请钱姑娘过来。”
“是。”
不大一会儿,钱宝儿便跟在解三的身后走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目中却隐隐透出兴奋,二皇子殿下这是终于肯收用她了么?
“参见殿下。”钱宝儿盈盈下拜。
“平身。”
钱宝儿站起身子,一双怯生生的眸子快速扫了朱明允一眼:“不知殿下今日唤奴前来有何事?”
朱明允目光沉沉的盯着她久久不语,看得钱宝儿全身汗毛倒立。
“你不是钱知府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