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波双眼一瞪,怒喝道:“你他妈啥意思啊?
操!啥意思?我告诉你,”说着,史建往前一抬下巴,拿手直直一指,“田波以后在梅河,我让你待不了,今天这才只是个开头,刚刚开始。”
贤哥听到这话,缓缓往起一站,抬手一挥,朗声道:“哥们儿,今天是我好兄弟田波过生日,我俩在这儿喝点小酒,你们呢,该忙啥忙啥去,别在这儿找事儿,听到没?至于其他的事儿,其他的账,咱们往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算行不?你不是要找田波吗?我还想找你们说道说道呢。今天他过生日,给个面子,别找事儿。”
“哟呵,我操,你他妈谁呀?跑这儿装大尾巴狼来了?还让我给你面子?”
海波“啪”地一下站起身,这边怒目而视。
“怎么着,想动手啊?咱都明说了吧,我们俩带来的这二十来个人,家伙事儿都揣着,今天就是来整田波的。至于崩不崩你,那得看田波的表现。你要是跟我俩装牛逼,那就崩了你,今天就在这儿把你打废,让你在梅河彻底消失。不是说打死你,是让你在这儿混不下去。我告诉你们,论兄弟,我们现在人多;论白道关系,以前田波你最引以为傲的,现在我表舅是李干。你妈的,咋的?”
贤哥一听,心里寻思着史建说的啥意思,嘴上却说道:“哥们儿,没完没啦,有点欺人太甚了?你快把嘴闭上,你他妈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端了你们?是不是不想在梅河待了?
操!也不知道谁他妈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告诉你,你别再说话了,听到没?操,这么着,你不是田波的朋友吗?我也看出来了,你俩关系肯定不一般。每年来的人不少,今年病房那屋就你们哥几个。你能来,说明你这小子有点良心,行啊,是个仁义的人。我呢,其实最看重义气情义。这么的,我不打你,也不收拾你。你今天跪下,我就放你走,听到没?”
田波和李家勇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李家勇“嘎巴”一下把腰里的枪拽了出来,枪口一点,怒骂道:“贤哥不用听他的,你敢动我贤哥一下,我他妈整死你!”
田波也跟着喊道:“史建呐,你牛逼就冲我来,跟我哥们儿没关系。这么着,你让我哥们儿走,你是要杀要罚,咱俩今天在屋里单挑。我田波要是跟你皱一下眉头,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一头撞死。”
贤哥却在这时一笑,连忙伸手阻拦:“干啥呢?不至于,不至于。来来来,都别动。”说着就把田波和李家勇给拦下了。
这边史建还没搞明白咋回事儿,“啪”地一瞅,心里暗自琢磨:这哥们看着就混得不错,关键是这人识时务,能看清局势,不像旁边这俩。
贤哥抬眼一瞧,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么的,哥们儿,你看我是外地来的,你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不,哥们儿,我刚夸完你,你这啥意思?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啊?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把你打成筛子,你信不?”
他这一喊,旁边那帮小弟立马把枪举了起来,齐声吼道:“别动!别动!我大哥说啥听见没?别装逼!”
贤哥看着这阵仗,冷笑道:“哥们儿,你混得这么牛逼,你也踩着田波,咋的,你怕我一个外地的?我就打个电话,你都不敢?
想用激将法?行,你成功了,你成功激到我了。打吧,不过哥们儿,我告诉你,你打这个电话,不管你找谁,在我这儿都不好使。等你电话打完,我可就不会放你走了。今天我把话撂这儿,我最少废你一条腿。你不是和田波走得近吗?我也废他一条腿,让你们哥俩以后像海尔兄弟似的。兄弟打不打你自己好好想想。”
贤哥听了,淡定地说:“行,哥们儿,我打完电话,你要是能废我一条腿,算你厉害。
哈哈哈!他是不是不了解我啊,三子?”
苗三在一旁听了,只是一笑,心想这可真是作死。
贤哥从容地拿起电话,只说了三个字:“兄弟们。”
然后对着电话大声喊道:“进来吧!”
刹那间,只听得走廊里一阵嘈杂,人声鼎沸。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从大厅里乌泱泱地涌进一大帮人,足有一百多号。
他们手里大多都握着五连子、七连子,粗略一数,竟有六七十把。
走在前面的是谁呢?有陈海、大伟、沙老七、二林子、大猛、小飞、大壮,还有五哥和强哥。
后面跟着二弟、春明、喜子、园子、天龙等人,气势汹汹地就冲了进来。
这伙人进来后,把七连子、五连子一举,大喝道:“别动!都别动!放下!”
长春贤哥这伙人可都是社会上的精锐,打这帮人就跟踩蚂蚁似的,一顿枪把子下去,对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外围的小弟们也都冲上去打,打得那些人嗷嗷直叫,躺倒一片。
这时强哥和五哥走上前来,吼道:“就你们跟我哥俩装牛逼啊?谁啊?”
成子和大威这俩是亲兄弟,此时他俩一转身,就对上了李强和老五。
李强和老五转过来,瞅着他俩,冷哼一声:“还举着枪,操!”
说罢,这哥俩手里的五连子就响了,眼瞅着成子和大威被打得飞出去六七米,“哐嚓”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哎呀,我操,哎呀。”
二弟,春明,喜子,天龙,园子这伙人,扯着嗓子吼道:“都给我老实点!不许动!动一下,打爆你脑袋,听没听见,听没听见!”
这边苗三子有点不服气,刚想开口说:“咱手里也有枪,在这儿装啥犊子。”
话还没说完,刚有个抬枪的动作,春明扭头就是一枪,“砰”的一声,直接把苗三子撂倒在地,苗三子“啪嚓”往那一倒,痛苦地叫嚷着:“啊,我啊啊呀,我操啊!”
贤哥此时冷冷说道:“砍他们!”
南关的这帮兄弟,后面没拿家伙事儿的,把片柳子砍刀往上一提,“当当”地就抡起来了。
那些人被砍得在屋里来回乱窜,根本没地方跑,走廊就那么窄巴。
那血溅得满墙都是。不到 30 秒,五六十人砍十来个,那还不跟砍瓜切菜似的,全给砍倒在这儿了。
这时候唯一还能站着的就剩史建了。
史建站在那儿,脑瓜子上的汗珠子“咣咣”地往下掉。
“操!哥们儿,哥们儿,我看你在长春指定是有名,报个号呗。”史建战战兢兢地说道。
贤哥镇定地回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孙世贤。小贤这名字你听过没?不用唠这个了,没啥用。我为啥来的时候没报这个号?记住了,我今天来就是为我兄弟田波出气来了。”
田波在一旁听着,心里那叫一个热血澎湃,眼眶里满是泪珠,激动得不行。
贤哥伸手一把搂住田波的肩膀使劲一拽,问道:“是兄弟不?”
田波带着哭腔说:“那还用说,肯定是。”
贤哥接着说:“小波,把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收起来,不许哭,听到没?别掉眼泪。就这帮犊子还想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来,李强,给我干他!”
李强听到指令,拿起五连子就冲了过去,“当”的一下子,对着站在门口还在装牛逼掐着腰的史建就是一枪。
那门口“砰”的一声,火球子飞出去,门板都被打碎了,史建被强大的冲击力干飞出去,“扑咚”往那一倒,痛苦地惨叫着:“哎呀,我操,哎呀!”
从他胸部以上到肩膀的一块皮“啪”就给掀下去了,那疼痛难忍,史建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嘴里不停地“哎呀,我操”叫着。
老五一过来就扯着嗓子喊:“哥啊,咱把这窟窿堵上呗,我直接把那小子弄没了算了。”
贤哥眉头一皱,说道:“你给我听好了,史建,还有你 苗三子,麻利儿地把他俩拽到我这儿来。”
海波二弟和春明一听,上前就揪住那边头发,骂骂咧咧道:“你个兔崽子,赶紧过来,给我跪好了。”
那两人被拽得踉跄,海波二弟又吼道:“咋的,不想跪?是不是得我拿枪顶着你才肯跪?”说着就把枪亮了出来。
两人吓得腿一软,“扑通”就跪在地上,血从胸口一个劲儿地往外冒,跟开了闸似的。
贤哥冷眼瞧着,说道:“田波那是我好兄弟,就你们这熊样,我整你们就跟玩似的。别在我兄弟跟前装大瓣蒜,下回再敢在梅河口跟田波过不去,再敢跟他叫板,我肯定整死你们,听见没?”
两人忙点头哈腰:“听见了,听见了。”
贤哥坐在凳子上,伸出手指点着他们:“兄弟,你可想好了,我可不是吓唬你,你要再敢提这茬儿,我立马还收拾你。”
两人赶忙摆手:“不敢了,不敢了,我服了,真服了。”
贤哥扭头瞅瞅,感觉差不多了,就说:“走,回长春。”
又扭头跟田波说:“我在香格里拉都给你安排好了,长春一帮兄弟都等着咱呢,大庆他们我也都打好招呼了,还有我三哥。”
说完,就带着田波往长春走。
一路上,田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靠在车座上,心里头翻江倒海。
之前自己受了那么多委屈,遭了那么多罪,可贤哥这一出头,啥都值了。
他心里琢磨着,这才知道啥叫真兄弟,啥叫有难同当。
朋友不用太多,有一两个真心的就知足了,那些酒肉朋友有啥用啊。
旁人都寻思这事儿是不是就这么结了。
有的兄弟就犯嘀咕:“贤哥咋这么牛呢?他就不怕李干?这可是在梅河口,李干能咽下这口气?就算贤哥回长春了,能保证李干不找田波麻烦?”
贤哥怎会料不到这些事儿?贤哥是和雪松一道来的。
之前贤哥知晓事情原委后,电话率先打给了雪松。
电话一通,那边就传来声音:“喂,雪松啊??
贤哥。”
贤哥便说:“有个事儿,你看能不能帮贤哥个忙。”
雪松忙道:“贤哥,你跟我客气啥,有事直说,你在哪呢?”
贤哥回应:“我在这车行呢,我跟长林在这儿打麻将。”
接着贤哥又道:“雪松,我有个特好的哥们儿,现在被人欺负,我这兄弟在梅河口也有些能耐,可如今梅河口变天了,来了个新老大,和当地一个混社会的有点关联,把我兄弟整得挺惨。这事儿你看能不能找老爷子出面说句话?”
雪松一听,赶忙说道:“哎呀,贤哥,你可太看得起我了,就这事儿还用我爸出面?别闹。这样哥,你啥时候去,我跟你一起去,我去找他,肯定好使。哥你是不是有点小瞧我,要是我不行,我带上长林去呗。”
贤哥应道:“行,那明天早上你跟我走。”
你看,这是昨天打的电话,到了今天早晨,长林、雪松跟着贤哥,还有南关所有兄弟,贤哥早把人召集齐带过来了。
当时众人都在饭店门口候着贤哥电话。
南关的兄弟一拥而入,对着史建就是一顿收拾。
而兵分两路,另一路便是雪松和长林。
他俩开的是雪松他爸的车,那车号牛得很,别说在这小地方,就是进京都有分量。
到了地方,那车号一出现,就引得众人侧目。
大楼里有个大秘,正趴着窗户瞧,一见这场景,忙对李干说:“领导,好像上面来人了。”
李干疑惑:“你咋知道?”
大秘指着楼下:“这车牌号,00001 啊,这小号车可太特殊了,咱平时都见不到。”
李干一听,赶忙起身:“快快快,没听说有检查啊,我这衣服行不?”又自我打量一番,觉得没啥问题,便喊着:“走走走,快下楼,赶紧告诉各个科室,所有初级以上干部,包括科长级的都赶紧下楼。”众人听话,纷纷下楼来到门口。
雪松对官场之事极为了解,车就停在办公楼大门口,车窗摇下,他嘴里还叼着烟。
等这伙人一下来,离老远就有人招呼:“领导,领导,您好。”
雪松仔细一瞧,来人靠近后也觉得不对劲,车里是两个年轻人。
这时副驾驶的长林把窗户摇下来说:“谁叫李干呢?”
李干忙道:“我我我,这这位怎么称呼?”
长林道:“上车,上车跟你唠唠。”
李干左右瞅瞅,见车号摆在那,还有一排通行证,都盖着大印,知道来头不小,便忐忑地打开车门,坐到后座。车窗缓缓摇上,在车里面待了 5 分钟,也没人知道他们说了啥。
李干从车上下来时,脸上满是惨笑,对着两位公子说道:“两位公子啊,慢点回去,哎,慢点,慢点,慢点,哎,慢点,慢点,慢点。”
长林与雪松连个招呼都不跟他打,雪松发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车子便从市府大院疾驰而出。
市府里其他人都看着李干,他一脸赔笑,可从他后脖梗子能瞧见,那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滚落,眼瞅着裤裆那一块都湿了一大片。
究竟说了啥能把他吓成这样,咱不是那圈子里的人,自是无从知晓,但肯定是极具威慑力。此时雪松和长林已然离开。
另一边,贤哥接到了雪松的电话,雪松在电话里说道:“哥,你们走没走呢?”
贤哥回道:“我们往长春走了,你这事儿办完了没有?”
雪松笑着说:“办完了,哥,我把他拿捏得死死的。放心吧,跟你那哥们儿说,以后在梅河口,李干要是敢找他麻烦,你给我打电话,不用我爸出面,我就能吓死他。
行了,你来香格里拉吧,正好我给你介绍介绍我这个朋友,今天他过生日。”
“那你看咱还得准备点啥不?”
贤哥忙答:“不用,你俩空手来就行,啥都不用拿。”
雪松说:“行,那咱就去你那儿蹭顿饭呗。”长林也在旁附和:“哥找咱俩吃饭,那肯定得去啊。”
再说那史建躺在医院里,心里能舒服吗?他思来想去,拿起电话打给了他表舅。
电话一通,他就说道:“表舅,我跟你说个事儿,这田波作死,在长春找了一伙社会人来把我给打了,肩膀子好悬都被打碎了,我现在一咳嗽就吐血,这事儿你得给我做主啊,必须得查他,必须得找他。”
他表舅听完,怒喝道:“你他妈屁话说完没有?你要是不跟我沾点亲戚,我早就把你送进去了,嘎巴一下,就把你给办了,你知道不?扫黑第一个就把你扫了。你他妈什么好东西呀?你自己啥样心里没点数吗?我告诉你,以后不要再打着我的旗号在梅河口为非作歹,但凡我再听到你敢说你是我啥亲戚,记住了,我第一个把你收拾进去,听没听懂?我说的话可不是吓唬你,要不你就试试。
不是表舅……!
你要是再敢管我叫一句表舅,我现在就给六扇门打电话,这辈子你要是能看到外面的太阳,我他妈不姓这姓。”
史建赶忙说道:“行行行,那我知道,好,那我知道啦…!
记住了,我在梅河口这段,要是再敢惹是生非,但凡能牵扯到我一点,你自己想后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随后电话便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