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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张斓与红绫等在江正召租住的院子外。搞笑的是,自从她们在这里后,院子里的人就像是不敢出门了。要不是门房和烧菜的婆子明确他们没退租,还真以为院子里没人。

“姑娘。”红绫看着张斓,为她委屈。

张斓笑了笑点头道:“他不见。没事,我们早就想好了,没事。”嘴上说着没事,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凄苦。

“姑娘,他为什么就不能出来说清楚?!”红绫懊恼了,“我们把原因都写明了给他,他也没句话。”

“也不是没。”张斓微笑着说。

“是啊,让门房带了张字条,要我们回京嘛。他为什么不自己出来说?!”红绫忿忿不平。

张斓笑着点头,“没事的,后面该怎么办,我们都想好了。”

“姑娘,他、他定是与柳姑娘在一起了!上次,他就没否认婚约这件事!”红绫气道。

“没事的,我们再等两天。”张斓仍是笑着。

“然后我们去苏州庄子上?”红绫真的觉得心酸,“姑娘,我们从京城寻到苏州,再到太仓,又说他在福州。我们这一路,虽然有冯先生护送,但他毕竟不是……。”

“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冯护卫,我们哪里知道要往什么地方走?没事的,再等两天,让他送我们到苏州庄子上,他就可以回去了。以后,我们就两个人相依为命了。”张斓笑着,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坚强。

“可是,庄子的文书都在……”红绫提醒道。

“没事。庄子上的人都认得我们,没事的。”张斓肯定的点着头。

小院,江正召的房间内。

“爷,她们又来了。”离尘也担心起来,“爷,要不您还是见见?”

江正召愣愣的站在窗口,手中握着那支银簪。

不是不想见,而是……真带她逃婚吗?不成的。太子殿下说过,逃婚就是抗旨、抗旨与谋反同罪。

小斓并不是张辅的女儿、再加自己的身份,这两点张辅知道、太子、圣上也知道。用战功换小斓的选择?这个说法只能骗小斓。太子妃?她怎么可能自作主张怂恿他人公然抗旨?是圣上?没必要吧,耍人玩?但,谁会为她派护卫?是谁?

“爷,让大伙帮忙看着,一定不让有心人发现。爷?”离尘建议道。

江正召像是没在听,顾自说道:“既然她们有护卫,那就不担心了。”

“爷,都三天了,她们天天来,这……”

“会走的,总归要面对现实。”江正召仍是这样站着,随口道。

“爷,要是她们就不走呢?还是说清楚的好。”

江正召叹口气,“行。我想说的你都知道,你去和她们说。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离尘张了张嘴,心中不是滋味,又站了一会,还是出了房。在房外,犹豫了很久,跑去央求护卫大哥陪着一起去和门外的两人说明白,结果,大家谁都不想当老丁第二。总算沈维汉没把房门关上,离尘拉着他就走。

“离尘,你该听公子的话。”沈维汉忍不住道。

离尘急了,“爷说让我去说。我就不懂了,这有什么不能说明白的?爷担心她抗旨逃婚,会让圣上降罪张氏,又担心被人发现她见了外男,会被沐氏嫌弃。这话,和张小姐说明白不就好了吗?”

沈维汉叹气,“她们一路找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公子也是怕了。”

“你们之前还说张小姐聪慧,那大家一起商量个办法嘛。为什么要这样?”离尘皱着眉头,“她在太医院说的那些话,你忘了?她是真心对爷的。像之前那样,大家开开心心在一起多好?”

“太医院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沈维汉强调。

“我知道,她没来过。”离尘委屈的说。

“你也没去过英国公府,公子更没见过任何人。”沈维汉补充道。

离尘愣了半晌,垂头丧气的点头。

“既然公子不要你伺候,那你回房休息吧。她们会走的。”

又是两天。

要不是门房再次确定没退租,红绫又以为江正召已经连夜走了,只有姑娘还在傻傻的等。

天边的太阳正在慢慢变成夕阳,整座城一片金红。张斓点着头轻轻说:“就这样吧。”可是泪水不争气的涌上来。缓缓转过身对着院门,深深福了福。

“姑娘?”红绫不解的扶起张斓。

“他救过我,好几次。”张斓突然哭出来,吸口气努力忍住,对着红绫歉意的笑了笑,“害你没见到沈大哥。”

“没关系,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红绫有些遗憾的回头看了眼那座院子。算了,小姐都能算了,自己有什么放不下的。

“走吧。”张斓擦了下眼睛,微笑着说。

“好!”红绫看着张斓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远处,有驾马车一直等着,驾车人已年过半百,白面无须。此时,见张斓、红绫向自己走来,心中长叹一声。有时候,就是命吧,虽然这两个女子已经很勇敢了。

红绫上前,微笑的对他说道:“麻烦冯先生,送我们到苏州就可以了。”

“好,马上出发,再晚就要关城门了。”冯恩笑着催促。

二人上车,马车向城外而去。

“爷、爷……”离尘飞奔进房,“她们走了,这次可能是真的走了。前几天都没马车跟着的,这次有辆马车。爷!”

这五天,江正召一直站在窗口,似乎连姿势都没变。走了啊,终于还是走了,这样也好。为什么会有种想哭的感觉?是不是错了?

“公子。”门口,老辛匆匆来报,“胡濙来了,说是有急事,事关张斓。他要马上见公子。”

江正召还没到客厅,就见胡濙站在门外等着。

胡濙见到他,行了个礼,直接说道:“殿下,这次张斓离京是圣上默许的,条件是她必须放弃英国公大小姐的身份,从此不再是张辅之女。他身边的护卫是内官监冯恩,此人除了护送以外,还有另一个任务。若是殿下不要此女,那她就没再活着的必要,因为‘张斓’已经有人顶了。”

江正召一惊,怒道:“你说什么?!”

胡濙苦笑一声,“下官知道此事后,立即来报信。其实,下官也不知真假,若是殿下不信,倒是可以等到明天,去武林门外找找有没有一辆马车,上头还有两具女子的尸首。”

江正召冲着沈维汉急喊:“老沈,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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