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已寻到那些逆贼的藏身之地,就在城外七里远的漫泽,达奚将军与阿诺正带人前去抓获。”
不出三日,余成便带着好消息奔入福园,正好在前院和欲出门的颜宗迎面相逢,他急忙高兴地上前施礼禀道。
“不愧是本王最为倚重的余将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逆贼找出。”颜宗听闻此消息也欣慰地拍了拍余成的臂膀,点头赞道。
“殿下过奖了,这次能如此顺利找到逆贼也不是属下一个人的功劳,达奚将军与阿诺......”受到殿下的赞许,余成自然欣喜,但嘴上却谦虚起来,只是他尚未说完就被颜宗不以为然的轻笑打断:
“本王若相信他二人能找出逆贼,何必交待你?”
“那倒也是。”见殿下如此说,余成便不再客气,欣然笑道。
“你既回来了,那就随本王去趟军中大营。”颜宗也不再多言,而是继续往府外走去。
“军中大营出什么事了?”紧随其后的余成瞧着殿下行色匆匆,遂好奇问道。
“魏准派人传信过来,说是新的防御阵形已练成。”颜宗说着大步走出福园,玄色马车早已停在府门外,两队身穿盔甲手持长矛的士兵也护在马车两旁。
“有你们跟着本王去就行,让他们撤入福园守着吧。”颜宗挑眉看着眼前这阵势觉得太过于招摇,虽然知道范先生如此安排也是为他的安危着想但既然余成回来,有他在身边就足够了。
“殿下,如今玄城仍不安稳,还是让他们跟着吧?”余成心下担忧,劝道。
“撤回去。”颜宗不容置否地命令完,便直接上了马车。
余成自是不敢违抗命令,遂让士兵们撤入园中后只与宗王随行的两名侍卫跟上了马车。
“你是如何发现逆贼藏于漫泽的?”马车驶在城外的山道上,颜宗瞟向一旁的余成,突然问道。
“昨日在城外搜查时发现一个行踪可疑的少年,属下便让人一路跟着他,没想到竟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这群逆贼。”余成笑了笑,才向宗王回完,马车突然骤然停下。
“殿下,外面有位老妇被人追杀。”不待马车里的二人开口,外头的侍卫便出声禀道。
余成听闻急忙跃出马车,此时那位遭人追杀的老妇已被另一名侍卫护在身后,在他前方还远远站着三个手持大刀的蒙面壮汉,许是见到老妇身边多了相助的人有些顾忌地后退了两步。
“你们是何人?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余成也握紧腰间的佩剑缓步走上前,冷眸扫向那三名蒙面壮汉厉声喝道,只是他的话尚未问完对面三人却突然转身逃开。
望着那三人消失在竹林深处,余成气得直咬牙,今日算他们走运,若不是要保护殿下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脱?
“多谢几位恩公呐!”待侍卫转身欲将跌坐在地的老妇扶起时,她却老泪纵横跪着向他们磕起了头。
“大娘快快请起,我们也没做什么。”余成冲那老妇说完,又让侍卫将她扶起。
“可若没有你们,我这老婆子今日怕是得死在那三人的刀下了!”老妇抹着眼泪,依旧感激哭道,她的一只脚似受了伤有些站立不稳还得被护卫扶着。
“不知大娘与那三人有何恩怨?为何他们要追杀您?”余成见这老妇一身狼狈甚是可怜,深感同情之际也继续疑惑问道。
“哎,皆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招来的祸害啊!”见余成问起原由,老妇拍起了大腿又再次歇斯底里地痛哭起来。
余成瞧着那老妇悲痛得无法言语便也未再追问下去,而是来到马车前向颜宗禀道:
“殿下,那位大娘好像是因她的儿子结了私仇被追杀,眼下该如何解决?”
“派一人将她带去府衙,这件事让玄城知府处理便是。”静坐于马车里的颜宗也随即吩咐道。
“可属下看那位大娘好像又伤了脚,此次不远也不近的又有一段山路,她怕是走不了那么长的路。”余成回头瞧了一眼仍旧被侍卫扶着的老妇,有些于心不忍地继续回道。
颜宗听闻便只好让马车掉头,打算先将这老妇送回城中,他再去军营也不迟。
“多谢宗王的大恩大德!”被余成扶上马车的老妇急忙跪在颜宗面前,再次感激哭道。
“宗王?大娘如何认得我是宗王?”但这句话立即令颜宗警惕起来,他冷眸微眯,凝视着脚下的老妇,方才余成可没暴露他宗王的身份。
“宗王威风凛凛,气宇轩昂,柳南国谁人不识?”然这伏首哭泣的老妇突然像变了个人似地冷笑道,随即抬起她那张早已狰狞仇恨的脸,同时手中也多出了一柄锋利亮光的匕首迅速向颜宗的胸口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好在颜宗早已有了防备,也急忙抽出身旁的配剑将那匕首挡了下来,又当即一脚向那老妇踢去,但却被对方敏捷躲开。车内一时刀剑相交,铿锵作响,然颜宗持着长剑在马车里施展不开,只能被动防范。
“殿下!”
“大胆恶妇!”
尚在车外的余成等人见状惊怒不已,也急忙拔剑跳上马车相助宗王。
正与颜宗缠斗的老妇眼看着敌众我寡便破窗而出,同时又甩出数支飞镖,颜宗随即也破开另一边的车窗躲闪但手臂还是被一支飞镖扎中。
余成与另两名侍卫也紧跟着纵身一跃,三人将那名老妇团团围住。
“留活口!”颜宗冷声命完便低头看向手臂上的暗器,然伤口处晕染开的黑色令他脸色大变。
“是,殿下!”三人异口同声,执剑向那老妇攻去。
能贴身跟着宗王的自然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那老妇再厉害也双手难敌四拳,遂没多久手脚便多了几处剑伤。
“哼,哈哈哈哈哈….”然这老妇非但没有一丝慌张害怕,反倒冷哼一声又似发狂般大笑了起来。
余成见状急忙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宗王,却惊见殿下竟已昏倒在地,他暗叫不妙遂抬脚向那老妇踹去,后命道:“押起来!”
说完,余成则又赶忙跑到颜宗面前将其扶起,看着殿下面色泛黑登时心下一紧,才发现他手臂上中了一支淬着毒的飞镖。
“可惜,真是可惜,可惜老婆子我太废物了没能为我儿子报仇!”被两名侍卫压着的老妇怒瞪着因中毒昏迷的颜宗咬牙切齿道。
余成此时虽恨不得将那老妇碎尸万段,但他清楚眼前当务之急是将殿下带回城找大夫解毒,遂又抱着颜宗上了早已破烂不堪的马车,侍卫见状也一掌将那老妇打晕丢上马车。
一辆破了窗的马车飞奔入城,引起城中不小的骚动,两名护卫一边驾马车一边朝前面的行人大喊让道,余成则护在颜宗身边还得谨防同在车上的老妇醒来。
随着马车赶回,福园里也是一片哗然,见到殿下身中剧毒范先生震怒不已。在大夫为宗王医治之时,余成与那两名随宗王出行的侍卫皆自责地跪在范先生面前请罪。
“亏你们还是殿下身边个顶个的高手,连个逆贼都防不了!最好殿下是有惊无险,否则….”范先生此时沉着一张脸指着这三人呵斥起来,只是说到最后他不忍放出狠话,遂甩了甩袖子转头进了屋。
余成既担心殿下又懊恼自己太蠢竟被一个老妇戏耍,遂开始不停扇自己的耳光,嘴里也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轻易相信一个恶妇,害了殿下….”
他身后那两名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的侍卫想劝却也不敢劝,只得沉默不语地低垂着头,心中祈祷殿下不会有事。
“齐大夫,如何了?”
安静的屋里,范先生见着为宗王诊完脉后愁眉不展的大夫,连忙紧张问道。
“先生见谅,小人医术浅薄未能找出宗王所中的是何毒?只能暂时用解毒药丸护住宗王的心脉,压制毒性入心,一会儿我再给宗王施针放血,看能不能将毒排出一些,但这些终是治标不治本。”齐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战战兢兢地向范先生揖了揖礼,如实回道。
范先生听闻无奈地叹了一声,未言半句又转身走出房间,来到仍跪在地上自扇耳光的余成面前,斥道:
“行了,莫要在这里做这种无谓的事,你赶紧去趟三秀药庄将三秀先生请来!”
“是!是!”余成反应过来抬起他那张已扇得红肿的脸向范先生匆匆应声完后,来不及多想便急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