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锤过来了。
身边跟着他的保镖胖丁,还有独眼豹的婆姨李秋雅。
流光锤还是大背头,身上的衬衫西裤皮鞋一丝不苟。
但是今晚他的气场,远远不如之前。
我家客厅里。
还不等流光锤说什么,李秋雅就忽然抱住了小狐狸的胳膊,哭嚎起来。
“玲姐,我家豹子那么崇拜你,你怎么就一直整他呢?豹子多可怜啊,就剩了那么一只眼,可你们差点就打死了他,然后还利用人脉抓了他。”
“你家老汉儿豹哥,那是煤霸,社会大哥。如果他是可怜人,那么这个世上可怜人是不是太多了。最起码,大牛镇里的人,都够可怜的。
还有独眼豹坏掉的眼,那是他自己玩火枪不小心崩坏的,后来有个杂种为了表现自己的武力值,故意说独眼豹的左眼是他弄坏的。”
小狐狸说的那个杂种,就是流光锤。
流光锤坐在一旁,也只能是安静的听着。
当年他的虚伪,让江湖上知道真相的人嘲笑了。
小狐狸继续说:“秋雅,如果豹哥没问题,六扇门迟早会放了他,如果他本来就有问题,谁说了都没用。道上混,也要遵纪守法,我说的没错吧?”
李秋雅落寞点头,不敢去反对。
可是,流光锤听不下去了,愤懑道:“小狐狸,你什么都敢说,背后有人给你撑腰,你还无法无天了呢?”
流光锤忽然就闭嘴了。
因为,我手里的刀子,顶住了他的脸。
“棋哥,我不想扎你的脖子,不想扎你的心口,就想花了你的脸。
给你脸上留几道疤,我事儿不大,但你以后再也上不了台面了。
你都毁容了,场面上开会肯定不会叫你,就连你手底下的人,都会把你当成怪物。”
我的警告,吓得流光锤脸色一片苍白。
因为他知道,我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流光锤讪笑道:“就当我态度不好,许浩强,你先把刀子放下。”
我犹豫的时候,父亲说道:“小强,刀子给我。”
我把刀子递给了父亲,然后起身走到了院子里。
小狐狸跟了出来,笑道:“强哥,刚才我都准备好欣赏流光锤流血又流泪了。”
“他迟早有那一天,跟咱们作对的,没一个能有好下场。”
我说了什么,客厅里的流光锤肯定都能听到。
客厅里说什么,我和小狐狸在房门口,也大概能听到。
李秋雅叹息道:“豹子进去了,几乎能想到他的下场,就算不被毙了,那也是无期。
人为财死,这一点都不假,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不碰煤窑了。
我家里的煤矿和煤窑都不想要了,准备转包出去,换成钱。老许,你们接手算了。”
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怎么想的,他居然说:“既然人为财死,那么你把煤矿和煤窑换成钱以后,不怕自己死得更快?”
“许宝库,你恐吓我?我都低三下四了,你还这么对我?”
“你这模样和身材都不赖的女人,别误会了我。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层面,所以才给你说了那些话。
独眼豹进去了,以后相当于出不来了。所谓的人走茶凉,之前他能用到的人脉,今后你不一定能用到。之前跟着他混,看起来很信得过的人,之后肯定会算计你手里的钱财。
以后,你和孩子的日子,很不好过。”
父亲的分析,句句在理。
“呜呜……”
李秋雅哭了起来,“那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把属于我家里的煤矿和煤窑都给扔了。”
“我考虑一下,一段时间内,尽量想一个稳妥的办法。”
父亲说到这里,我和小狐狸又回到了客厅。
一瞬间,我看到流光锤眼里满是焦灼。
很显然,他想接受独眼豹留下来的煤矿和煤窑,可是又不敢。
因为举报的事,他已经惹下我们了。
他肯定担心,夜里睡着了,会有人用锤子砸烂了他的脑袋。
我冷声问道:“棋哥,你为啥举报我全家,我师父全家?”
“我没有,你们……”
“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也不会当面问你。今晚,李秋雅肯定没什么事,但是你很危险。”
我看着他,言语愈发凌厉,“就说现在,黑金俱乐部蔺子川,也看你很不顺眼。
你就不怕,我们跟蔺子川联合起来,把你之前做过的事都给挖出来,然后铐走了你?”
流光锤无言以对,缓慢低头。
我的父亲沉声道:“棋哥,如果进去了,你的下场肯定不如独眼豹。
目前,我们手里没有多少你的材料,但是蔺子川那边,有很多你的罪证。
之前蔺子川就说过,段锦棋算个蛋,我一口气就能把他吹出去几千里地。
这是啥意思,手里捏着你不少把柄呢?”
流光锤忽而哽咽,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以后,我不敢了。我娘到底咋死的,我也不多想了。”
我的母亲冷声道:“不管你娘咋死的,都相当于被你给祸害死的。
流光锤,你的段位不低,但是你混江湖的水平,不怎么高。从今天开始,你也该好自为之了。”
“秀琴,你的批评我都记在心里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忏悔自己,痛改前非。
老许,以后在我的心里,你和大胜都是老大。”
父亲无所谓道:“你不用对我们过于尊重,没那个必要。你们先走吧,之后的事,咱们就慢慢的,心平气和去处理。”
流光锤、胖丁、李秋雅离开了。
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问道:“以后,流光锤还告状吗?”
父亲冷笑道:“如果他只有一个脑袋,以后不会再告我们了。”
小狐狸翘着嘴唇:“以后,流光锤会很珍惜已经拥有的一切。”
母亲说:“如果接下来,让老白家去买下独眼豹留下来的煤矿和煤窑,那么,银山煤炭矿业的规模,是不是太大了?
老白家对咱们言听计从,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卧薪尝胆,如果以后翅膀又硬了,用翅膀拍打我们,咋办?”
父亲说道:“秀琴,你的担心肯定不是多余的。所以刚才我就在合计,既然机会来了,那咱们就成立自己的矿业公司。”
父亲朝着我看过来,“如果成立矿业公司,就用你的名字。 “小许还是强哥?”
“浩强,你他娘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到底叫啥了。”
父亲有点用力拍了我的脑袋,我立马就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