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在地上的乔雪晴开始了沉吟。
“能不能开个恩,让我去个厕所?”
“这个可以,厕所里没有二黑,也没有流光锤。”
小狐狸亲自给乔雪晴松绑,然后看向郭小天,愠声道,“你带着乔雪晴去厕所,看住了她,别让她自残。”
“小狐狸,你没资格命令我!”郭小天冷眼看着她。
“哎吆,郭勇成家闺女真了不得,你说,谁有资格命令你?”
“我爹娘,还有蔺家,反正你不够资格!”
郭小天双手抱胸,微微仰头摆出了高姿态。
秋海棠走过去,给郭小天的屁股来了一脚,冷声道:“你可真牛逼!”
郭小天痛叫着,朝前冲了几步,差点面朝下摔到地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先忍了!”
郭小天气呼呼的,带着乔雪晴去了洗手间。
海飞花歌城每个包房都有洗手间。
可以方便,也可以干点别的。
外面的沙发,里面的隔音,还有洗手间,不同的氛围……
来了海飞花,就两个字,刺激。
小狐狸有点傲娇:“海飞花霓虹闪烁,歌舞升平,二黑出来以后就死了,但是咱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的父亲说道:“宋艳玲,你先不要得意,就说眼前的事,不少人都盼着二黑出来,可二黑刚出来,风光了那么一天就被弄死了,那些指望着二黑兴风作浪的人肯定很难受。
尤其是二黑背后的白道老云,他肯定会折腾,老云可能不太敢瞄准蔺子川和郭勇成,但是他敢瞄准了你。
也许三天内,老云就找过来了。
三言两句,就让海飞花歌城和海飞花娱乐城停业整顿,要求轰走了那两百多个妹子,这里只许唱歌,不许摩托!”
听过之后。
小狐狸满脸的担忧,轻叹道:“一旦海飞花停业整顿,人气很快就散了,就算还能重新开门营业,光景也很难回到从前。”
我的母亲说道:“混黑道的,就怕被白道给整了。如果整厉害了,那就该翻船了。”
小狐狸冷声道:“秀琴,你别一直吓唬我,你是白道大娘,给想想办法。如果老云要整我,我该咋办?”
母亲:“蔺子川有实力跟老云周旋,如果之后蔺子川的态度不冷不热,只能借助大胜背后的能量。至于老雷和杜公子,他们都奈何不了云文斗。”
包房里气氛很沉闷。
我们都朝着洗手间看了过去。
我问:“乔雪晴怎么还不出来?”
秋海棠:“应该是便秘了,要不,你去帮个忙?”
我很苦闷:“黑妹,如果是你,我倒是愿意帮个忙。”
看到她要踹我,我躲开了。
秋海棠开了功放和音响,拿着麦克风唱起了歌。
扭腰晃臀,面色伤感,歌声幽怨,仿若潮湿的心。
我在一旁,跟着哼唱。
秋海棠指了我一下,警告我闭嘴。
这时候,乔雪晴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郭小天跟在身后,桀骜的表情像是在看管罪犯。
我的父亲看着乔雪晴,愠声道:“就不捆绑你了,你越是听话,就越是舒服。”
乔雪晴歪倒在沙发上,双手扶着沙发,匍匐看着莫名的方向。
“以后,我都听你们的。”
“乔雪晴,但凡你有点脑子,你都不该跟二黑接触。本来你可以活到九十岁,可接触了二黑这种人,你会短命。也多亏二黑死了,要不然你得死在他前头。”
我爸说话的时候,乔雪晴似乎在轻轻点头。
但是对这样一个女人来说,心里的仇恨还是多过了觉悟。
她不会过多的考虑,自己曾经对别人做过什么,只会考虑,别人对她做过什么。
歪倒在地上的老六说话了。
“我也去厕所。”
“我带你去。”
我走过去,给老六松绑。
一把将老六拽起来,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老六倾斜飞了出去,摔到了洗手间门口。
我将他拽起来,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将他扔了进去。
老六摔到了有高度的马桶上,然后翻滚到了地上。
“六哥,尿啊?”我看着他。
“强哥,你一直练我,我尿不出来!”
“如果不是你一直给杨海亮画大饼,他不会跟着你去追随老白家。
杨海亮死得很惨,可你还活着,你不但花了老白家的钱,你甚至还能搂着白银山留下的女人睡觉,你可真是牛了个逼……”
我的拳头,砸在了老六的眉心下方。
一拳就封住了老六的双眼。
老六被我打狠了,来不及脱裤子,就尿了一地。
我问他:“尿完了?”
老六浑身颤抖,点了点头。
我让他面朝墙壁,拳头顶住了他的脊背,从上往下,旋转挪动。
师父说,这一招叫做盘算盘子。
老六疼得惨叫,呜呜哈哈……
外面的人肯定都听到了,但是没人走过来敲门。
十多分钟后。
我才打开了门,将老六扔了出去。
老六早就失去了平衡,额头磕碰地面,起了一个大包。
看着老六,我就像是看着一条狗。
“臭板鸡!”
我咬牙切齿骂了一声,然后耸肩走到了父母身边。
父亲接到了乔春生的电话,说十分钟后,就能赶到。
乔春生要来了,郭小天忽然想到了自己老爸。
“油炸……,强哥……,我想给我爸打个电话,问个情况。”
“你爹肯定不在北草坪二黑的院子里了,应该跟着六扇门的人走了。二黑中枪身亡,孟翔是凶手,你爹和他带过去的人,都是目击证人。”
“那我先不打电话。”
郭小天抿住了嘴巴,看起来很乖巧。
我趁机问她:“以后在路上,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郭小天忽闪着眼睛,什么都不说。
乔春生过来了,
陈敏和乔娜,果然都来了。
二楼包房,乔娜凝视着我,她的眸子里有泪光。
我不是很敢跟乔娜对视,貌似潇洒看向了别处。
乔春生气得跺脚,悲愤道:“姐,你个糊涂蛋!”
乔雪晴可算见到了亲人,一个真正能给自己做主的人,呼天抢地喊着:“我也不想跟二黑接触,可是老花眼……”
刚才,乔雪晴说是流光锤怂恿了她。
可面对乔春生,乔雪晴提到的却是白银凤的老汉儿,颜学斌。
乔春生的身体微微颤抖,很胆怯的朝着我们看过来。
我们这边,每个人都是面色冷峻。
陈敏咬牙切齿道:“老花眼真是个坏种,老白家就毁在他手里了!”
乔娜哭腔道:“颜学斌的眼镜片有多么厚,心就有多么黑!可你们就喜欢让他出谋划策!”
乔娜嘴里说的你们,肯定不只是乔雪晴,以及死了不久的白银山。
肯定也包括白银凤,乔春生。
陈敏冷冷瞪了乔娜一眼,像是在警告,你个丫头片子别乱说话。
小狐狸悠然叹息:“把尿恐吓小把尿,人间好风景啊。可眼下,咱们不能内讧,最好问清楚了,老花眼对乔雪晴说过什么。”
乔春生继续询问自己的姐姐。
“老花眼给你说啥了?”
“老花眼登门找到了我,说请欣赏颜学斌播讲的评书,河西老白家女主人乔雪晴,联合北草坪草莽二黑,恶斗海飞花小狐狸!”
然后。
乔雪晴交代了老花眼恐吓他,让他务必去二黑家里送钱,陪好了二黑。
否则,就在西山煤田找个沟壑,挖了坑,活埋了她。
乔雪晴匍匐在沙发上,哭到了哽咽:“老花眼还说,乔雪晴,你的老汉儿白银山死了,你的儿子白少流也死了,你跟老白家没啥关系了,随时可以请你出局!”
颜学斌的狠毒,活生生摆在了我们眼前。
乔春生暴怒,吼道:“老花眼,不把你给弄死了,我乔春生誓不为人!”
我的父亲说道:“老乔,你弄死了老花眼,那就是弄死了白银凤的老汉儿。
白银山死了之后,最有资格支配老白家煤炭矿业公司的人,就是白银凤。
如果彻底惹翻了白银凤,她豁出命来跟我们拼了,之后怎么收场?”
乔春生在包房里走来走去。
嘴唇几次翕动,像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的父亲提醒他:“老乔,你想说啥,尽管说,没外人。”
乔春生说道:“老许,有些话我早就想告诉你。把杨海亮带到洗煤厂,放狼狗咬死他,这是老花眼的主意。
当时,白银山和白银凤都不怎么赞成,可老花眼一直上蹿下跳,打着快板播讲评书——狼狗撕扯杨海亮,老许狗头晃三晃。不敢混,不敢狂,不让小许射天狼……”
“知道了!”
父亲说着,“老乔,如果之后白银凤不反对,你就跟老花眼碰个杯,你喝茅台,给老花眼喝敌敌畏。”
乔春生面色阴冷:“不如来个更狠的,我跟白银凤、老花眼一起碰杯,这两口子都是敌敌畏。”
父亲冷笑几声:“老乔,你也敢啊?如果他俩都是敌敌畏,你喝到肚子里的也不是茅台。”
我不得不说几句:“先不要动老花眼,这一次次的,他也早就变成了惊弓之鸟,看他以后的表现。至于白银凤,不管到什么时候,她都不该死在咱们手里。
白银凤够坏的,可这个大彩电很漂亮,很亮堂,适合代表煤炭矿业公司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