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车里。
得知我被体校几个妹子狠踹了一顿,小狐狸居然说,强哥,你真有艳福,那场面想起来就过瘾。都是青春女孩,腿抬起来了,不管是踢人还是做别的,都带劲儿。
坐在后座上,我看着外面的夜景,苦闷说着:“几个妹子身材都不赖,可她们打疼了我,找到了机会,我非要还回来不可。”
小狐狸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柔声道:“玲姐给你说,就算路上见了体校那几个妹子,你也没必要对她们下手。
那几个在校大专生看起来不安分,浪嗖嗖的,可她们也是听郭小天吩咐,郭小天则是听蔺凯池吩咐。
所谓的冤有头,债有主,以后找到了机会,咱们收拾郭小天就对了。”
我苦笑着:“玲姐,你也只敢收拾郭小天,不敢收拾蔺凯池?等哪天蔺凯池落单了,咱们绑了她?”
小狐狸吓得哆嗦了几下,看向秋海棠,愠声道:“强哥的想法太疯狂了,让他清醒一下。”
秋海棠应了一声,拳头砸在了我的腹部。
“我草,别真打!”
我身上有伤,又被秋海棠打疼了。
秋海棠深邃的眸子看着我,傲娇说着:“小强,当时你也看到了,我几秒钟就干晕了郭小天,厉不厉害?”
“黑妹,你当然厉害,郭小天打不过你。”
我不但很佩服秋海棠的功夫,也很佩服她火辣的曲线。
可是跟她交往,我不怎么敢动手动脚,只敢瞅准机会多看几眼。
如果秋海棠发现我在看她,就会吼我:“看你妈蛋。”
乔娜在另外一辆车里,但我们还是提到了她。
小狐狸说:“强哥,乔娜喜欢你,所以才会这么猛。偷走了家里的元青花,一个人就冲到黑金俱乐部去了。你跟乔娜打了一场又一场,然后打出感情来了。”
我脑子里闪现的是,在杏花岭被乔娜带着十多个人围殴的画面。
我很猛。
但也被揍得浑身是伤,流了不少血。
我骑着摩托追赶,乔娜狼狈逃窜。
小狐狸杏仁眸子忽闪着,伸手拧住了我的脸:“强哥,你很陶醉啊,要不你跟乔娜搞对象算了。道上混的,也能谈情说爱。”
我心里都是江湖的波澜,整个人有种老气横秋的感觉,说出了很豁得出去的话语:“25岁以前没打算搞对象,30岁以前没打算结婚。”
小狐狸朝着秋海棠看去,笑道:“黑妹,你听到了吗,强哥要先站稳了山晋江湖,然后再搞对象。”
秋海棠不屑道:“小强的狗德行,够呛能站稳了山晋江湖,不想搞对象,那他就玩蛋。”
我也只能沉默。
面对敢撩敢打,娇美火辣的黑妹,我都不怎么敢抒发壮志豪情。
到了海飞花歌城。
已是凌晨三点多。
这里24小时营业,全天候的风花雪月。
我们刚走下车,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摆手跟几个妹子告别,忽然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还以为是脑出血或者心梗。
结果,他自己爬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打开了捷达车门,坐了进去。
小狐狸松了一口气:“幸亏不是大病,只是腿软了。这要是在海飞花歌城不浪当了,咱还得赔钱。”
走进楼房大门,我问道:“以前有没有谁因为太舒服了,死在了这里?”
小狐狸很烦躁的瞪了我一眼,说道:“暂时还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以后也不会发生。
但是一年多以前,有个七十多岁的男人,搂着妹子唱了两首歌就喘不上气来了,捂着心口,浑身颤抖。
妹子吓得跑出包房,喊了姜花。姜花吩咐人手,把老家伙弄到了两三百米外,然后,他才咽气了。
出于道义,海飞花赔偿了家属一万元。”
上了二楼,我才说道:“活到老,玩到老,等我七十多岁了,身体一定还是很棒。”
秋海棠踢了我一脚,我一个趔趄就扶住了墙。
秋海棠鄙夷道:“你才20岁,我看你身体都不咋地。小强,以后你要多锻炼,拳脚和摔跤都要练起来。”
一旁抱着木盒子的乔娜说道:“强哥不但身材好,身体也好。”
秋海棠瞟了她一眼:“许浩强整你,那肯定没问题。”
走进一个包房。
我父母在这里。
乔春生和陈敏也在。
如今的乔春生,那是河西和万柏林一带的生哥。
知名度和威慑力,进一步提升。
不用一直活在老白家的阴影里,甚至可以为老白家做主。
“不听话的丫头!”
陈敏骂了一声,冲过来就拧住了乔娜的胳膊。
乔娜不卑不亢看着她:“不听话的母亲,你差点就把我送给杜天佑!如果不是强哥拯救了我,我都被杜公子玩烂了。”
“你……”
陈敏满脸黑线,抬手就要扇她。
“把尿,你坐下!你家闺女也没说错什么。”我爸开口了。
陈敏放下巴掌,冷哼一声:“老许,秀琴,你们看到了吗,就因为那么点事,这孩子都恨上自己爹娘了,如果不是家里有点骚钱,有点产业,让她舍不得放下,她就离家出走了。”
我妈愠声道:“当时,你和春生那么怂恿自己闺女,本来就不对。据说,杜天佑可变态了,玩起女人来,跟人有点不一样。”
乔春生无奈道:“问题是,那是杜公子,咱也得罪不起啊。男人和女人就那么回事,喜欢,就一起耍耍。事情都过去了,杜公子让强哥吓住了,不会再纠缠小娜了。”
乔春生接过木盒子,打开看了两眼就给合上了。
看到了他的无所谓,我问:“乔叔,你早就知道这元青花是赝品?”
乔春生不屑道:“跟鬼谷子有关的元青花,真品很少见,就我这个脑袋,弄到手的肯定是赝品。
可是涉及到了古董和古玩,有时候赝品和仿品也比较贵重。要看年头,也要看做工。”
乔春生看着乔娜,“你为了搭救强哥,偷了家里的东西,这是积极向上的表现。
可你一个人冲到了黑金俱乐部,很没脑子。如果激怒了蔺凯池,她修理起你来,比杜天佑更狠。
强哥讲义气,看到你落难了,他还要反过来救你。弄不好,你这丫头片子就把强哥给连累了。”
乔娜低垂着头,沉默听着,时而瞟我一眼。
乔娜幽怨而真挚的眼神,一次接一次在我心里荡起涟漪。
这就让我想到了初中班里一个男孩。
当年,上课的时候,那个男孩总喜欢回头偷看一个女孩。
我们送了他六个字,猛回头,警示钟。
班主任不高兴,说不能拿英雄人物陈天华代表作开玩笑。
后来,就变成了猛回头,看个啥?
被偷看的女孩本来就不喜欢那个男孩,被全班同学嘲笑之后,回家找父母告状。
女孩的父亲也算社会人,看到闺女在学校有了这种遭遇,找了几个混子,把男孩打了一顿,男孩因此转学。
如今,男孩在京城名牌大学读书,女孩在碧海泉洗浴城。
女孩的父亲已经死了,打麻将偷牌与人发生冲突,被人用弹簧刀扎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
我在回忆青葱往事。
可是,秋海棠忽然就嘻哈笑着扇了我的脸。
“黑妹,你又打我?”
“南店强哥,我就扇你了,你想咋?”
“好男不跟女斗。”
我走开几步,坐远了一点儿。
秋海棠看向我的父母。
“你们家小强的脸蛋,都红成猴屁股了,他喜欢小把尿,想搞对象呢。”
秋海棠这么说话,相当于把我和乔娜架在火上烤。
乔春生和陈敏的表现耐人寻味。
乔春生非但没有兴高采烈撮合,甚至有点阴郁。
陈敏似笑非笑,很快又开始拿元青花赝品说事。
我爸说:“你们先带着乔娜和瓷器回去,这都凌晨三点多了。”
“那行,我们先走了,有事随时联系,等春节前,一定让你们拿到煤窑和洗煤厂的分红。以后,咱就是一条船上的,一起赚钱,一起在道上走。龙城和山晋,谁提到了咱们都要竖大拇指。”
把尿能说会道一番表达。
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带着瓷器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