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棠却是苦笑着摇头:“小强,你的勇气真不赖,但你还真打不过我,就算你拿出玩命的架势来,我不用腿,只用两只手也能盘了你……”
我不想听下去了。
起腿就朝着洪棠踢了过去。
洪棠坐在沙发上,双臂格挡的时候,用力荡开了我踢过去的鞭腿。
我把持平衡的瞬间,直拳砸向洪棠的面部。
洪棠嘴角飞过一抹笑,伸手捏住了我的拳头。
“啊……”
太疼了。
我不受控制痛叫了出来。
“都说了你不行!”
洪棠松开了我的右手,立马就给我肋部打了一拳。
我退后几步摔到了地上,捂着肋部,看着高志胜。
“师父,我打不过师兄,可我还是不想错过今晚古焦四海镇的场面。”
“好吧,带上你。”高志胜答应了。
“我呢?”小狐狸问道。
“如果你不希望咱们这伙人被一锅端了,如果你不希望咱们能赚钱的场子都被扫荡了,你就留在海飞花。”
高志胜都这么说了。
小狐狸只能无奈点了点头。
高志胜站了起来:“老许,小强,你们先在这里等。我和洪棠去安排人手。”
我爸说:“赶早不赶晚,最好是先安排一部分人开过去,埋伏起来。四海镇桃花歌舞厅就在山脚下,周围都是山坡,好躲藏。”
高志胜点了点头,这就要带着洪棠离开。
忽然。
高志胜的手机响了。
他让我们都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来电是杜天佑。
“大胜,我这边打听到一个人。”
“谁啊?”
“原来伺候流光锤老娘的保姆,孙桂英。”
“好像有点意思,我这边没外人,你有啥想法,都说出来。”
高志胜重新坐下,点燃了一支烟。
同时递给我爸和小狐狸一个眼神,提醒他们仔细听着。
杜天佑说道:“孙桂英的老汉儿早就走了,后来,她的儿子跟着流光锤混,一场械斗打死了人,判了死缓。
几个月前,孙桂英查出了脑瘤,希望流光锤能给一笔钱治疗,说是自己想活着看到儿子出狱。
流光锤说,孙桂英,就算你脑子里没长瘤子,也活不到你家儿子出狱。你赶紧滚,给你弄点钱,够零花,够棺材本就算了。
结果,流光锤跟他老娘,把孙桂英赶走了,好像就给了不到五千块,顺便给了一顿拳脚,打得孙桂英拉在了裤子里。流光锤的老娘甚至还说,挨打治疗脑瘤。
后来,孙桂英说流光锤和他老娘张招娣不算人,她恨不得放火烧了那座三层楼。
我这边能找到孙桂英,给她一个承诺,然后让她下手杀了流光锤的老娘张招娣。”
听过之后。
我们都比较震惊。
很明白,杜天佑献计,相当于是投名状。
这么一来,他就彻底上了我们的船。
高志胜说道:“如果流光锤的老娘让人给杀了,他肯定就乱套了。
他老娘就是个老虔婆,不算人了一辈子,临了让人给杀了也是活该。
可是,孙桂英都不在流光锤家里当保姆了,还怎么去跟张招娣接触?”
杜天佑冷笑着:“简单,就说家里有祖传的宝贝,要卖了筹钱看病。张招娣贪财,又喜欢老玩意儿,肯定会跟孙桂英见面。
到时候,一刀捅死,然后,孙桂英自杀。对于孙桂英来说,脑瘤治不好了,自杀也就是早死个一年半载。”
高志胜:“杜公子,你去安排,这事如果成了,少不了你的钞票。”
杜天佑很高兴,挂断电话前,唱了一嗓子:“钱呐,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我爸哼声道:“怎么就不见血了,打起来了,容易头破血流,刀子捅进去了,肠子都会流出来,心脏都要穿个窟窿。”
小狐狸:“要不就先等一等杜天佑那边,不急着赶去四海镇。”
“咱们的计划不变,杜天佑那边尽管行动,同时进行。”
高志胜说完,带着洪棠离开了海飞花歌城。
提前安排的人手,手里的枪械肯定更猛。
……
约定的时间是夜里八点。
在我家饭馆吃了晚饭,我们出发赶往古焦方向。
看起来,也就两辆切诺基,一辆面包车,一共就十来个人。
但是,高志胜已经提前安排过去十多个人,人手都有枪械。
如果放开了打,一把微冲就能干死几十个人。
但是,我们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父亲、师父、洪棠都在我的车里,这是为了路上说话方便。
至于小狐狸,她带着人手坐镇海飞花歌城,同时兼顾海飞花娱乐城。
我爸笑着说:“杜公子这人,比老雷更好用。关系网硬,敢打也敢杀。
孙桂英都带着瓷器行动起来了,就是不知道,那女人得了脑瘤之后,身上还有没有一把子力气,别到头来被老虔婆给反杀了。”
高志胜沉思之后,嘴里三个字:“不好说。”
谁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也许,我们还没见到流光锤,他老娘就让人给杀了。
赶到了古焦地界。
呈现在眼前的是狭窄的城区,还有流淌的汾河,连绵的坡地。
这一带的山,海拔还可以。
草木不怎么繁茂,但是地下都是煤田。
老白家银山煤炭矿业,在古焦有三个煤窑。
靠山镇两个,黑石沟一个。
但是今晚,我们要去的是流光锤的老巢,四海镇。
我爸说:“咱们手里都是比较小的煤窑,可人家流光锤,手里都是大口子,都赶上煤矿了。”
高志胜笑着:“老许,看你说的,就好像流光锤手里没煤矿,流光锤在西山那边的煤矿,一个规模就能平了老白家六个,出的是炼焦煤,产量高,价钱不低,赚钱哗啦啦。”
我爸说道:“流光锤在西山那个矿,肯定也有蔺子川的股份。至于四海镇这边的矿,开挖比较早,蔺子川应该没参与。”
高志胜悠然叹息:“蔺子川在山晋的几个煤田,都有煤矿,从眼下的实力来看,咱不服都不行,可我就想弄了他!”
到了四海镇。
这里基本都是平房。
砖瓦房,土坯房……
镇里有好几个煤窑,但是有钱人依然还是少数。
四海镇,那肯定是诨号流光锤的段锦棋说了算。
三辆车在水泥路面上,颠簸前行,要去山脚下。
我爸说:“流光锤有的是钱,也不说给镇里修路。就算他不想顾及村里人,也该考虑运煤的车队。”
高志胜:“老许,等以后咱们的场面铺开了,多修几条路。咱们赚了,那就要造福一方。”
我爸笑着:“那肯定,人心都是肉长的。”
看到了流光锤家里的三层楼。
造型就像是大别墅,院子很大,围墙很高。
平日里,都是流光锤的老娘张招娣住在这里,家里有保姆,有保镖,有藏獒。
至于流光锤,那是大忙人,很少在家里住。
他请别人,别人请他,一年到头都是吃喝玩乐。
一公里外,就是桃花歌舞厅和桃花旅馆。
歌舞厅是跳舞和唱歌的地方,旅馆是买春和赌钱的地方。
这里的矿工来自各地,赚了钱以后,大部分都不会花在正经地方。
容易染上赌,容易染上毒,容易意外死亡。
我爸忽然说:“大胜,我觉得不一定能见到流光锤。他手底下骨干不少,他应该会让谁代表他说事。”
“有这种可能。”
高志胜观察四周的动向,“奇了怪了,怎么没多少溜溜达达的人手,流光锤也不像是要械斗的样子啊。”
我也在观察外面的情景,说道:“也许流光锤想先谈条件,如果谈不抡,再打。”
我们的三辆车,在桃花歌舞厅三层楼前停了下来。
几十米外,有座五层楼,招牌是桃花旅馆。
这两个场子,赚的都是矿工的钱,干的都是不干净的事。
如果来了重要的客人,流光锤会带到自己的私人会所,美酒佳肴,风花雪月,钞票金条……
我们下了车。
桃花歌舞厅走过来几个人。
为首的人是流光锤旗下骨干,一个约莫四十岁的漂亮女人,诨号虎刺梅。
“大胜,老许,你们来了,怎么不见小狐狸?”
虎刺梅勾起嘴角笑着。
气质看起来,风骚,阴险。
我爸说道:“小狐狸在海飞花歌城照顾生意,我们过来看看。棋哥人呢,在自己的地盘都不敢露面了?”
“棋哥在三楼等你们,跟我进来吧。”
虎刺梅胯部一晃,带着人手朝着桃花歌舞厅走去。
我们跟上了,走进楼房大门。
一楼有吧台,有舞厅。
舞厅就是一个开阔的空间,铺着地板砖,配着不算高档的镭射灯和音响。
来这里跳舞的,都是矿工,还有从矿工身上赚钱的女人。
踩着楼梯上了二楼。
这里是歌厅包房。
也才夜里八点多,就听到好几个房间,传来了那种声音。
之前,我品尝过小狐狸的味道。
可来到这里,听到了这么复杂,这么激荡的声音,还是有点面红耳赤。
到了三楼。
这里的房间不是歌厅,大部分都是给打手居住的。
走廊里,我就感觉到了阴森和血腥的味道。
这个楼层,肯定死过人。
虎刺梅回头看着我们。
“棋哥的房间在那边,咋啦,还没见到棋哥,你们就心虚了,都迈不动脚了呢。”
虎刺梅嘲笑了我们,然后加快脚步,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身边的人,几乎是在飞奔。
高志胜喊道:“准备干架,要被包围了!先别开枪,刀子和棍子,仗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