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小狐狸却是伤感了,一声叹息。
“柱子,也就你了,换个人这么说话,我打了他!”
然后,小狐狸朝着我看过来,笑着说,“小强,你可不能敌视柱子,我那个短命鬼老汉儿活着的时候,柱子就是我家的车队司机。
后来,柱子也帮忙看过场子,绝对的自己人。
拐子李死后,柱子不想在道上混了,说自己也想买大车,弄个车队,我支持了他。
柱子是讲究人,车队赚了钱之后,把我当初借给他的钱都还了,还额外多给了十万元。
我说不用多给,也没找你要利息啊,可这王八蛋非要多给,摆明了想跟我划清界限。”
听到了小狐狸幽怨的话语。
李铁柱急了。
“小狐狸,你可不能这么想,我啥时候说要跟你划清界限了。当初多给了你十万,是因为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借钱给我买大卡,我赚了就应该报答你。
就说现在,我不混黑道了,但我心里,你也是自己人。什么时候需要我给你冲锋陷阵,一个电话。
如果哪天需要人背黑锅坐牢,或者要弄死了谁,你也可以找我。”
听过之后。
小狐狸看起来很满意。
在我看来,李铁柱对小狐狸表忠心,并不是想走回头路,而是因为他喜欢小狐狸,甚至想拽着小狐狸跟他过日子。
据说,一个女人去利用那个迷恋她的男人,很轻松?
这时候,李铁柱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点了点头,喊了一声柱哥。
不料,李铁柱居然给我屁股来了一脚。
轻描淡写的抬腿,可是爆发出来的力道真不小。
一脚,就踢了我一个趔趄。
我把持平衡的瞬间,差点就一个神龙摆尾,踢向他的头部。
忍住没去攻击他,可我的脸色,应该好看不到哪里去。
李铁柱不屑笑着:“许宝库家小强,你都没怎么见过我。看起来,你也才跟着小狐狸混。
你问问小狐狸,如果跟我动起手来,你会是什么下场?你爸大概能跟我打个平手,但是你,不行!”
我无心与李铁柱发生冲突,否则有点像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我只能朝着小狐狸看过去。
小狐狸笑着:“柱子干架厉害,赤手空拳干翻了七八个手里提着棍子和扳手的人。他自己脑袋变成了血葫芦,可对方八个人,都躺在了地上。”
“厉害了。”
我响应了一声。
李铁柱不想鸟我了,他看向了小狐狸。
“陪我唱一首心雨,然后我就走了。”
“行吧。”
小狐狸和李铁柱,一人一个麦克风,开始对唱。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
小狐狸的歌声,很是甜美。
很简单的肢体动作,尽显妖娆。
“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
李铁柱嗓子粗,也有点哑。
歌声有种开着大卡翻车的无奈与惊恐。
唱完了心雨,李铁柱走人了。
跟小狐狸很有交情,可他来了海飞花玩,也得买单。
小狐狸眸子里满是泪光,一定是又想到了拐子李。
我问道:“李铁柱没有婆姨?”
小狐狸说着:“柱子去跑车的时候,他婆姨背叛了他,跟一个戴着近视镜的小白脸,一起给他带了绿帽子。
柱子打了他们一顿,然后就跟婆姨离婚了,后来,他婆姨带着孩子,跟着眼镜男过日子。
小强,看你的表情,你想到的一定是杀。如果怒了,柱子敢杀了别人,但他不会杀了自己婆姨,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
我不假思索,“李铁柱怕自己孩子没了娘。”
“对头。”
小狐狸眸子里的情愫,又像是对我的勾引。
这时候,我的灵感来了。
遇见了车队老板李铁柱,我就想到了父亲的发小,汽车修理工杨保全。
我问:“柱哥的车队有几辆大卡?”
小狐狸笑着:“不多,起步的时候才三辆,现如今,有九辆了。”
“平时都拉什么?”
“拉煤、拉石料,在焦化厂,在工地都有路子。我说你个小板鸡,怎么还问个没完没了?”
小狐狸娇嗔瞪了我一眼。
迟疑之后,我决定把心里话说出来。
小狐狸就是个人精,如果我话说到一半,她反而不高兴。
我叹息说:“也不知道李铁柱认不认识杨保全,就是我爸那个发小,杨海亮他爹。”
“柱子肯定认识杨保全,但是,柱子不太可能知道杨保全是怎么没的。”
小狐狸若有所思,“其实你爸心里清楚,问题出在古焦四海镇煤老板流光锤身上,只是找不到证据。”
听到了流光锤的名号,我心里比较沉重。
在山晋,哪怕不跟煤矿打交道的人,也知道流光锤是谁。
混的是黑道,开的是煤矿。
承包四海镇煤矿的同时,手底下还有几个黑煤窑。
有钱有势,路子野。
我疑惑问道:“杨保全就是个修车的,流光锤弄他干啥?”
小狐狸点燃了一支烟,拿着小手机看着,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谁知道呢。”
小狐狸面露愠色,随便说了一声,起身就要走出去。
我跟着小狐狸,走出了楼房大门,站在外面看夜景。
“许浩强!”
有人喊了一声。
我扭头就看到了火锅店的张发财。
“老张,你赌瘾够大的,我都不想带你过来,可你自己找来了?”
“我玩了这么多年牌了,还从没有上过湖,想试试!”
张发财有点尴尬。
目光在我和小狐狸身上打转。
我很无奈,笑道:“这位就是海飞花的大老板,玲姐。如果你真想上湖,问她。”
“玲姐,早就听过你的大名……”
小狐狸笑了笑,说道:“我这里的赌局很公平,不存在内部人参赌的情况。输赢,全看水平和运气。如果你身上带够了两万,可以上三楼。”
“我带了三万多。”
张发财看了一眼肩上的挎包。
然后,他跟着我、小狐狸走进了海飞花大门,朝着专门通往三楼赌局的楼梯走去。
小狐狸已经用对讲机叫了人。
等我们走到二楼时,三楼赌场就下来人了。
来了一个上湖的,不需要孔立坡亲自跑下来。
一个戴着金链子的黄毛,微笑说:“你就是张发财,张叔?”
“是我。”
“跟我上楼,祝你赢钱啊。”
黄毛带着张发财去了三楼赌局。
我跟着小狐狸,走进了包房。
小狐狸愠声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上楼去看看。张发财第一次来,最好不要让他输光了。”
“我先不去看了,要不然,他输了钱可能怪我。他自己找过来的,可他输了钱在火锅店抱怨,别人还是会误会我。”
“有点脑子,孺子可教。你闲着也是闲着,给你找个妹子,耍一下。”
“我不。”
“那你一个人玩吧,我去休息了。”
小狐狸摁了一下我的肩,然后走出了包房。
我一直跟着她,上了三楼。
到了与赌局隔开的区域。
这里有接近一千平米,分出了不同的房间。
小狐狸似乎没有让我参观这些房间的想法。
但是我知道,这里放着不少枪械和冷兵器,应该也会有一些刑具。
小狐狸打开了一个房间,妖媚笑着:“有资格来到这片地方的人是有数的,你来吧!”
走进房间。
大概有两百多平米的空间,分出了客厅,卧室、洗手间、浴室……
在实木真皮沙发坐下来,小狐狸打开了一包华子,发给我一根烟。
“我在龙城,有多个住处,但是大部分时候,我都会住在海飞花歌城三楼。这里就是咱的根据地,有人手,有枪械,更安全。”
小狐狸说话的时候,要用芝宝打火机给我点烟。
“玲姐,你给我点烟,不合适吧?”
“又不是给你撩毛,怎么就不合适了?”
小狐狸给我点了烟,甚至还对着我挤了挤眼睛。
我挑逗她,挨揍。
可是她挑逗我,我却不能反过来动手动脚。
小狐狸开始煮茶,笑着说:“这茶盘,大红酸枝木的,这茶具,景德镇高档货,这茶,明前西湖龙井。”
“玲姐,你会享受。”
我自然知道。
小狐狸的财富,比眼睛能看到的更多。
就眼前这点陈设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她有心情给我介绍茶盘和茶具,那是因为,就这点家当,我家里都没有。